红发愤怒咆哮道：“白发，你为什么没有早点防范此事？”

白发叹道：“我又如何能够预料到李含雪领悟了代字诀，竟然能够召唤远古英灵。明帝的天下剑界本不是攻杀利器，是我们太过贪功冒进了，才致有此一败。时也，命也。”

红发怒道：“狗屁的时也命也，如果不是你的疏忽，我们今日绝不会败！”

李含雪道：“红发，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利用天下剑攻击我，是你们一致的决定，现在又把责任推到白发的身上。多年以来，你们一直想吞噬我，而我也一直想收服你们。今日便为这宿命因果画上一个句号，结束这一切吧。”

说罢，李含雪一掌拍在了白发的脑袋上，白发的头骨顿时如西瓜一样碎裂，鲜血染红了他一头飘逸的白发。

白发的目光却异常平静，他的内心已经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白发，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我可以给你时间。”李含雪道。

白发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什么要交待的？”李含雪再问。

白发摇头道：“没有。”

其实他心中牵挂太多，尤其是顾夕雨和李一心，一个让他视若妻子却又不是的女人，一个宛如自己儿子又不是的男人，这两个人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了太重的分量。

然而自己却只是他们生命中一个匆匆过客，即便是能够为对方留下些许的美好回忆，与眼前这个男人比起来却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无关紧要。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上路吧。”李含雪道。

“等等！”白发突然开口道。

“怎么？你难道对这人世还有留恋？”李含雪道。

白发道：“好好对待阿雨和一心，不要辜负母子二人。”

李含雪道：“这件事情你完全可以放心，我自会好好照顾她们母子。”

“但愿如此吧。”

白发闭上了双眼，脑海中却不由得浮现出苏小雅的身影，他并非要在临死之前思念苏小雅，而是故意让李含雪感受到这股情绪。对于苏小雅，白发是完全没有什么感情的，他的心只属于顾夕雨。

可是李含雪却不同，他的心一半属于顾夕雨，而苏小雅也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半的天下。

李含雪皱起眉头，白发的担心他能够体会，事实上这也是李含雪十分为难的事情，如果若若真的就是苏小雅转世。将来要如何处理她与顾夕雨之间的关系，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但李含雪没有犹豫，一掌拍在白发的脑袋上，瞬间将其至尊之躯震碎。白发神色安然地紧闭双眼，身躯如风中柳絮，轻轻地飘来，又轻轻地散去。

他这一生，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快乐的日子很少，留下的遗憾却很多。

“李含雪，我不是死了，而是回归到你的体内，成为了你。”白发最后的低语回荡在李含雪的耳边。

他最终化成了一道雪白的能量洪流，融入到李含雪的体内，李含雪浑身一震，识海之中多了诸多美好的回忆，尤其是与李一心之间的美好回忆让李含雪备感温馨。

李含雪也更加明白了顾夕雨在白发生命中的意义，他的存在就像是在替李含雪还昔日的情债。顾夕雨那样辛苦地追逐了他那么多年，而李含雪刚开始对顾夕雨的付出却是寥寥无几。若不是怀了李含雪的孩子，顾夕雨那一腔深情极有可能付诸东流，与李含雪形同陌路。

而白发的出现，就好像是昔日的顾夕雨，苦苦追逐心中挚爱，然而到死都无法得到回应。

顾夕雨是幸运且幸福的，她在李含雪的心中最终活成了自己，而不是苏小雅的代替品。然而白发在顾夕雨的心中，却永远只是李含雪的代替品，再深沉的感情、再无私的付出，换来的也只是无言的沉默，还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微笑。

可他却无法逃离这个牢笼，因为他的心永远只属于顾夕雨一个人。

恒求之而永不得，白发这一生都活在绝望之中，最后在绝望中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李含雪心中感慨良多，白发所有的感情他如今都可以体会。

“白发……”红发仰天怒吼，“李含雪，你竟然杀了他！”

李含雪道：“白发迟早是要回到我的体内的，你也一样。人皇犯下的错，今天就由我一手了结吧！”

李含雪又抬起了那可怕的右手，红发见状心中骇然，连忙大叫道：“李含雪，等等，等等！在我临死之前，让我再看看小雅好吗？求你了。”

李含雪道：“她不是小雅。”

说罢，李含雪一掌朝红发的天灵盖落下。

然而就在此时，漫天雪剑凌空而起，飞速朝李含雪的脑袋刺来，李含雪反手一震，虚空宛如长河大浪一般上下起伏鼓动，所有的雪剑被悉数震飞。

“李含雪，住手！”周羽晨大喝道。

李含雪抓着红发的脑袋，抬头望天，却见白衣飘飘的周羽晨自高空落下，她依旧如往日一样水目汪汪，妖娆动人。

但是她眼中的杀气与心中的怨恨却已然滔天。

一个李含雪，一个红发，都是她这辈子最恨的人。

“周羽晨，又是你……”李含雪看了一眼周羽晨后，又朝她的身后望去，却见慕容凌和帝盟四大高手全部出现，不由得心中释然。

“周羽晨，你居然和慕容凌勾结在一起。”李含雪有些失望地说道。

“这一切都是为了杀你！”周羽晨怒道。

李含雪道：“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恩怨因果，你又何苦如此？”

周羽晨怒道：“把红发交给我。”

“你要他干什么？”李含雪诧异道。

周羽晨道：“你少废话，快点把红发交给我！”

红发心中暗喜：“想不到最可靠的居然还是周羽晨这个傻女人，李含雪内心有愧于周羽晨，或许我还有一线生机。”

李含雪道：“周羽晨，你这是在强人所难，你知道我是不可能把红发交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