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霍尔家都毫无动静，让云昭羽心中都有些打鼓，看到邀请函的时候，她心中也轻松了一些。

手指轻捻着纸张，闻着木浆的味道，轻叹道：“这霍尔家还真是大手笔，一封小小的邀请函都用上了信纸！”

淡黄色的邀请函上勾绘的是花朵的线稿，配上原浆纸品的底色，朴素又低调，而最显眼的是邀请函上烫金印的家徽，让人不容忽视，里面的信纸薄透，像是染色的花瓣，还带着淡淡的香味，上面是手写的内容，字迹端正流畅，大概是因为邀请人参加女孩的生日宴会，整个邀请函显得有几分俏皮可爱。

云昭羽一眼扫过信纸上面的内容，眉头皱起，时间就在一周后，地点还在校外，不管是时间还是地点她都没办法前往，这邀请函发给她是来逗她玩的吗？

曲瑞轩一把抽走了云昭羽手中的邀请函，随手将信纸放到了一旁，语气轻柔但有着一丝严厉，“还没有下课，不要被其他事物分了学习的心神！”

“是”云昭羽抛下心中种种的疑问，视线和思绪都回到了学习上。

桌面上已经开始回放之前的战斗录像，但与对战时不同的是，战斗双方的各项数据，都展现在两人眼前，从计算机评定的结果来看，云昭羽的身为指挥官的综合评分并不高。

“指挥状态不稳定，顾头不顾尾，但还算有几分急智！”曲瑞轩操控着控制板切换到云昭羽指挥的现场，全程围观了她指挥战斗的全过程，诚恳的说出了评价，然后划过一旁的数据表，对云昭羽说道：“你看看这份数据，你所传达的命令，到下面士兵接收到的命令，执行率并不高！”

云昭羽看着这张数据表，有些沉默她在指挥过程中，遇到士兵行动力慢，没有达到预期的位置和效果的时候，她性急的重复的下达了命令，但这样看来不是士兵行动力慢了，而是对于她的命令接收慢了。

云昭羽看着有些不明白，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她疑惑的看向曲瑞轩，而曲瑞轩则是放出了黑色飞天战舰指挥官的视频。

两个视频放在一起，云昭羽就立马感觉出了差距，她红着脸对曲瑞轩嘟囔道：“这个······你又没教过！”

曲瑞轩眼中带着笑意，打开了手边的教案，竖在一旁的巨大光屏上，放映出了教学的内容，“第一次总是容易让人印象深刻，往后你就不会轻易忘记教给你的知识，所从这节课开始，以你第一次战斗的过程，来纠正你身为战舰指挥官的错误！”

“如何正确的下达命令！”云昭羽看着课件上的标题，有种扶额的冲动，她需要从这么基础的开始学起么！

曲瑞轩一直观察着云昭羽表情，发现她没有对这个教学内容态度轻视，很满意这样的效果，不枉费他为她特意这样安排的一番心思，继续道：“军纪军规要求军人令行静止，但这不仅仅是对下级士兵的要求，也是对指挥官的要求，当你站在指挥舰桥上的时候，你的每一句话都是命令，而简洁、专业化的命令能让士兵们更快更好的执行你的命令，你的命令一个字都不能错，错了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明白吗！”

云昭羽被曲瑞轩的表情震慑到，自她开始学习战舰指挥官的知识开始，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曲瑞轩在教学中，如此严厉、肃穆的表情，她不自觉的捏紧了衣角，曲瑞轩话语中的郑重，让她直到这时才明白过来。

难怪第一军校的战舰指挥系稳稳的占据第一专业的位置，想起在战斗中，因为她求胜心而被自己炮轰牺牲的虚拟机甲战士，指挥官的一个念头、一道命令，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会化作杀人的利器，也会变成守卫的力量。

“我知道的！”云昭羽抿了抿嘴，忍不住的问道：“曲大哥，你是不是不赞成牺牲少数人，换来战斗的胜利？”

曲瑞轩微微低下头看着云昭羽还略显稚嫩的脸，眼中是难辨的神色，“这个问题我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而且也没有一个绝对的答案！”曲瑞轩抬起手给云昭羽顺了顺翘起的发梢，由衷的感叹道：“我也希望，你永远也找不到答案才好！”

云昭羽微微一愣，敏锐如她自然感觉到了曲瑞轩身上被隐藏起来的悲伤，刚强的外表下那一丝极致的悲伤，让云昭羽不敢开口继续问下去，她不喜欢被这种悲伤氛围萦绕着的曲瑞轩，故意弄出了些大的动静，打断了曲瑞轩的思绪，干巴巴的开口道：“我会好好学的，当我足够强大的时候，不会让自己面临这种选择，也不会让自己的战友和士兵置于那样的位置上，选择生死！”

豪言壮志的结果，就是曲瑞轩更加严格的鞭挞，云昭羽拿着那封被两人遗忘了的邀请函，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都在背诵指挥官的各种专业术语，当到到达海滩边上的时候，在夜幕下一闪一闪的贝壳，她看着似乎都有些重影了。

“小羽，你可算回来了！”尚婉坐在高台上，兴奋的朝着云昭羽喊道。

云昭羽呆呆的抬起头向上看去，思绪还在专业名词上打转，当夜晚涨潮到了她的脚边，一个浪扑了过来，淹过了她的膝盖，云昭羽才觉得身上陡然一冷，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脚尖一点，几个纵身踩在了礁石上，跳跃上了高台，刚刚站稳迎面又吹来了阵阵海风，与前两夜相比，今晚的海风还要刺骨几分，云昭羽朝着大海的方向看去，“要下雨了！”

“嗯？”尚婉抬头看看头顶上的星空，“没有啊！连乌云都没有！”

云昭羽指着前方，“距离有点远，但是风带来的水汽和低温，来的不仅有雨，还有更强劲的风！”

尚婉一把拉住云昭羽就往帐篷里面走，“别神神叨叨的了，天气变化自然有气象站去观察，蒂莉丝还在里面等着你呢！”

帘布掀开，蒂莉丝见到云昭羽的第一句话便说道：“你也收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