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除旧岁迎新春，厉家一向比较注重传统节日，极少数过洋节。

“千羽姐姐，挂这儿行吗？”扶梯上的顾盼盼举着一个中国结，在洁白的墙面上比划，站在下头的宁千羽赞同道：“就挂在那儿吧。”

难得一见日常早起的厉少城睡了个大中午，“聚餐要一家人都到齐，我去叫他一声。”宁千羽放下一盘菜肴，跟着桌上已经摆好的并在一起，满意地瞧了一眼。

“你去吧！”厨房里帮着管家布置的顾盼盼道。

宁千羽转身上楼了，主卧室里的厉少城听见楼下熟悉的说话声，和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洗漱完毕又趟进了尚有余温的被窝。

门推开的瞬间，厉少城蒙在被子里。

“少城……”宁千羽挨近了他，闻到空气中残留的洗发精味，“别装睡了起来。”

宁千羽直接戳穿他的计谋，被窝里的厉少城敌不动他不动，不起来。

宁千羽拉开了一点点被子映入眼帘的俊逸侧颜，高挺的鼻梁耸立的小山峰，顿觉羞涩，无论什么时候看，他好像都是帅的掉渣。

“少……”

“唔！”

短短三秒钟，厉少城奋起反击，几乎是弹跳起来将她搂住，翻身欺压在身下，“你不乖。”

宁千羽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你说说你，连呼吸都不会。”厉少城趁火打劫，又轻轻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真软。

厉少城在宁千羽要发飙的下一秒起身离开，脱下睡袍，背对着她，精壮分布匀称的肌肉掩藏着薄款衬衫下，接着是卫衣外套，保暖贴身。

“快起来，不是要吃饭了吗？”厉少城一副你怎么还不起的语气。

“我来叫你起床的好不好！”宁千羽争辩道。

他反倒是一副丝毫不慌乱的模样。厉少城转过身来，有意地将目光灼灼聚焦在她绯红未散的双颊上，“难道厉夫人很怀念刚才的感觉，如果是，尽管告诉我，我会最大程度的满足你。”

“厉少城，你少厚脸皮！”宁千羽坐在床边哼哼两声，穿了脱鞋，径直地出去，不再等候他了。

走在楼梯上，身后传来一阵爽朗洪亮的笑声。

“千羽姐姐，你脸好红啊！”顾盼盼观察得细致入微，眼瞅着她，哪儿都不放过。

宁千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明心被厉少城搅扰了是慌乱的，这会儿顾盼盼一来问候，更是跟惊弓子鸟，舌头都捋不直了，“我……没……没什么事的……”

“我没说你有事呀！你紧张什么？”顾盼盼是嗅到了恋爱的味道，实事求是地说：“我说你们老夫老妻了，还玩浪漫……真是不把我们当人看。”

“天天撒狗粮。”顾盼盼扒碗里的饭，不得不说，厉家伙食是真的不错。

吃得心平气和，食指大动的顾盼盼，与食不知味的宁千羽构成了鲜明对比，她瞪了一眼自愧祸首，厉少城回以大方的微笑，还往她碗里夹了虾仁，“多吃点老婆。”

“……”

比不过，比不过，比厚脸皮真的比不过，宁千羽在心底是甘心认输。

饭毕，三人一同坐在沙发上休息，玻璃材质的门墙透进来舒适的光线，融入进温馨气氛中。

“安安好像不怎么爱跟我接触了。”宁千羽极力地逗安安，效果甚微，小姑娘在婴儿车睁着一双大眼睛没再多言语和动作。

“我来看看。”厉少城以为会受到一样的对待，在与安安对视的一瞬间，她小嘴儿裂开，咯咯地笑个不停。

连厉少城都有些动容，主动去抱住她。

安安短粗的小臂伸去挨着他的脸，厉少城尝试去亲一口女儿香香的脸，吧唧一下。

安安更高兴了……手舞足蹈来形容最不为过了。

“安安好像更喜欢爸爸一点……”顾盼盼全年说实话的指标都放在今天一并用完了，宁千羽看父慈子孝的画面，除开感动之外，更多是在心头质问，她不是跟安安待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吗？

“我逗安安她都无动于衷。”宁千羽的疑问还夹杂些许委屈，厉少城把安安报给站在旁边看管的朱嫂。

“先生，顾老板到了。”管家走上前来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厉少城朝顾盼盼看了一眼，宁千羽直接道：“盼盼，顾老板是来接你回家的吗？”

“不是说好过完年吗？”顾盼盼激动地直接站起来，“老头又出尔反尔。”

话没说几句，“你就知道在背后说我的不是。”顾密人未走近和女儿先杠上了。

父女两跟厉少城和安安比起来，和谐程度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那你来干什么？难不成大过年还要人家谈生意？”顾盼盼巴不得是这样，但是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他不可能来找厉少城的。

“厉总裁，我女儿暂住的这段时间多有打扰。”

“顾老板客气，请坐，”

顾密坐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顾盼盼跟他是不对盘一样，不跟他说话。

“顾老板这次来是为了什么？”顾盼盼躲到了宁千羽身侧旁，搂住她的胳膊不说话。

“我是来找盼盼的。”顾密直接道出实情，“有件事情我需要单独征求她的意见。”

“我们夫妻二人回避一下。”厉少城站起来，对宁千羽道：“我们给他们两人一点空间。”

宁千羽也赞同，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说不上能对顾密和顾盼盼二人父女关系有多大的意见和建议。

“我出去跟安安玩一会儿。”

二人和管家去了院子里，偌大的客厅就剩下顾密父女。

“大过年你都不回家，还在这儿待多久？”

顾盼盼尤其生气他不信守诺言，“说好了不来这儿打扰我的，你还不是找上门来了，顾老头，你说话要不要算数！”

“我让你回家！”顾密态度坚决。

“你为什么不回去陪你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过个八九月不是让生了吗？”

顾密难以置信，道：“谁告诉你我要那个孩子？”

“你不要吗？”这回轮到顾盼盼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