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圣旨

郑公公睡之前，还觉得今晚是个美妙的夜晚。

这晚上，对皇帝来说，是个挺平常的晚上，不同的是，他拟了封圣旨，和郑公公说了一会话，对于明日之后，他就是太上皇了，这个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心里也十分平静，先皇可没活到他这个岁数，他也算是赚了。何况大梁在父皇手中，一直多灾多难，在他手中，强大不少，他哪一天在地下和父皇大哥相见，也问心无愧了。

这晚对大臣们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皇帝扔下的一颗炸弹，直接让他们半晌无眠，有些大臣睁着眼睛知道天明，像徐相这样的，安稳睡了一个晚上，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何况这件事一点波澜也没有。

翌日，到了该上朝的时间，皇帝竟然还没醒，但郑公公已经到了，不过他考虑到昨晚上皇帝比平常晚睡一会，直到最后时刻，才唤醒了皇帝。

皇帝还沉浸在睡梦中，被叫醒一时间脑子还有些不太清醒，听郑公公一说，“快上早朝了。”他瞬间清醒过来，赶紧起床梳洗换衣服。收拾妥当，皇帝才带着郑公公出门，这时候比平常要晚一些。

朝堂上，从外面进来的大臣看着太傅、左相、尚书们个个脸色有些不大好，有几个眼睛下面都有些发黑，衣服好像也没换，他们有些弄不明白，他们难道晚上都去捉贼了吗？怎么搞得这般狼狈，过去好心问了一句，结果碰了一脸灰，他们压根不想说话。

于是大臣们都窃窃私语起来，猜测了好几个理由，到了平日皇帝出现的时候，大臣们纷纷站回到自己的位置，结果等了一会，还没见皇帝现身，大臣们接着讨论的更加大声了，从左相他们的反常，再到陛下的迟迟不现身，有些脑洞大的臣子，竟然倒吸了一口气，难道陛下有什么不测。

左相看着他们的猜来猜去的模样，冷笑，昨晚上他也没睡好，他于政见上和太子一向不对付，以后太子做了皇帝，他的下场还不知道怎样，想到这，他又反驳了起来，他堂堂的大梁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如果想处置他，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能力。

季时彦这时也在猜测父皇在干什么，昨晚上他是有听说父皇召了左相尚书们议事，上朝的时候还在宫里遇上了他们，想必昨晚他们就睡在宫里，没有出宫，看来昨晚上的事情极为重要，但父皇怎么还不现身了，他看着有大臣已经等不住去问在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了。

小太监得了郑公公的吩咐，知道陛下待会就到了，直接说请大人算稍等片刻，陛下就在路上。大臣们听到这个答复，心里镇定不少，看来陛下人还是好好的。

过了没多久，皇帝真的出现了，大臣们先给皇帝行礼，行礼结束，很快就有大臣劝谏皇帝不该迟到，还有不少人符合，甚至有人想拉着尚书们一起劝谏，尚书们知道皇帝今天就要宣布圣旨了，自然不会碰这个霉头，皇帝兢兢业业这么些年，任性最后一天也实在不是事，他们见尚书们不接招，大佬们也都个个不出声，这件事也就悄声无息了。大佬们要是其中一个出声，他们都会有底气一些，可是现在没有啊！

皇帝心里还在想在昨晚郑公公的那番话，心里刚做好准备，正想对怼回去，下面直接无声了，他和郑公公对视一眼，只听见郑公公说，“有事则报，无事退朝。”

听到郑公公的这番话，大臣们做好准备开始提事情了，不是这个部门要钱，就是那个地方缺人，还有某某地方竟然出现了祥瑞，但是大臣们很快就知道不对，今日的陛下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尚书们都来不久发言，都让他一个人给怼了回去，真有舌战群儒的意味在。

皇帝这一举动，吓坏了不少大臣，以为皇帝对他们无比失望，自暴自弃，开始放飞自我了，他们都怕皇帝一直这样下去，让他们真是太为难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得硬着头皮把事情说完，还有些捏了捏袖子里的折子，一时半会也不敢说自己的事情了，以往要吵些时候的事情让皇帝处理的特别快。

等到大臣们终于没有其他事情了，皇帝终于说，“今日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宣布，郑安，宣旨。”

听到这话，左相尚书们都精神了几分，之前他们一直冷艳看戏，就是为了打起精神迎接这个炸弹。

“奉天承运，天帝召曰……”郑公公读完，底下安静了一秒，然后瞬间炸了锅，就连皇帝也没想到他们的反应有这么大。甚至有些年老的大臣，开始痛哭起来，恳请皇帝收回成命，陛下这时候讲退位太过着急了，您就不多考虑考虑。

季时彦也有些发愣，这就是要做皇帝了，他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上面，但什么也看不清，不过郑公公倒是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他意识到，自己应该上前另置。

季时彦回神过来，跪着领完旨，然后在一旁慢慢消化这个消息，又看着周围大臣们的反应，父皇这手真的来的猝不及防，都在宫里，竟然都没人送消息给他，这样看来，应该就是昨晚上商议的，他观察来左相他们的脸色，想必他们昨晚就已经知道了，难怪这么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肯定是一晚没睡把。

等大臣们渐渐安静下来，皇帝才说道，“朕这一辈子为了大梁，没睡过一个好觉，也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朕觉着自己也该退休了，你们劝朕的话也不必多说了，昨晚朕已经听的够多了，就算你们说了朕也不会听，今日就到这，散朝吧。”

皇帝说完这句话，起身回了上书房。

留下满潮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他们这时候也意识到原来左相他们竟是为了商议退位的事情，弄成这个模样，于是他们围着这几人面前，希望他们能给个回答。

左相环顾四周，扔下一句，“圣旨已下，一切都不会有更改。”

这样大臣们就算再有异议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