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情深
作者: | 分类:现言 | 字数:33.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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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她的无忧乐园,是爱所筑
晚餐,肖厨做了她日常爱吃的糖醋排骨,西湖醋鱼,还有红烧肥肠。然而,她看见这些油腥的菜,胃口犹如翻江倒海般难受。
回来之后,她躲进书房,强迫自己看完了视频。此时此刻,女孩无助的呐喊与她那张布满惊恐的盈满了她的脑海,肆虐神经。
覆盖在糖醋排骨上面的糖色就似那从小女孩身体里面源源不断流血来的血液,以一种缓慢且张狂地姿态要了她的命。
软糯渗着卤味与大豆清香味的肥肠像是文远苍老松垮的身体。它以人最原始的模样摧毁了他日常营造出来的谦和有礼的老者形象。
恶心之感从心底涌上来。她丢下筷子,捂着嘴冲进盥洗室一阵呕吐。从盥洗室出来,她让人撤走了肥肠。还是没能减退她内心的反感,半个多小时往盥洗室跑了两三次。
谢祁韫晚上有应酬,回来已是夜间九点过。姜棠晚餐什么都没吃,此时抱着一杯温水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见谢祁韫回来,她便上前:“先生,太太今晚身体有些不适。”
“怎么了?”他边问边往屋里来。
李姨就把姜棠呕吐的症状说了,还说姜棠晚上什么都没吃。
谢祁韫低眉看着李姨的表情,便察觉她误会了。他走进正厅,在姜棠身边坐下,取走她手中已经冷掉的水:“李姨说,你晚上没吃饭,还吐了好多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姜棠看着院中嬉闹的姜小喵与谢狐狸,底水光浮动:“今天在外面吃了冰的,胃受了凉。”
他起身坐到了红木桌上,正对她的黯然神伤:“你今天去哪里了?”
姜棠把头埋在双膝之间,泪水立即砸了下来:“我只是想我爸了。”
父亲离世半年多,她从未像今日这般热切地想念过他,而她内心对父爱之情所溢满的愧疚亦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女孩绵延不断落下来的泪水,是一场瓢泼大雨,压断了她的花季。文远的一双手,那形如僵尸的身躯就似电闪雷鸣,劈开了她的绝望,活生生地撕碎了她。
她的挣扎,她的呼救,她的求救,是一个又一个的蛹在姜棠心底落地生根,不过短短时光,便开出了怀念的花枝。
与姜明瀚相处的种种,开心的,不开心的,如潮浪般涌来,吞没了她。她在心底懊悔,懊悔与父亲的每一次争执,以至于丢失了一份与父亲愉快相处的时间。
她有爷爷纵容,父亲疼爱,生活顺风顺水,见过悲欢离合,却不见阴暗污秽。她的世界原本包裹起了一圈又一圈的糖,甜的发腻。
当下,生活这束炽热的阳光猝不及防地打在她的身上,蚀化了她世界里面的糖,她看见了生活原本的模样,如黑夜。
恍惚之间,她明白生活从来都不止是她所见到的乐土,更多地是他们为她所消化与美化掉的肮脏。
她念起与何宴舒交往时,若是知晓她单独与他在一起,电话不厌其烦地打来,那刻的姜明瀚恍如变成了特务。
她在电话里面,焦躁地冲他大喊,问他能不能给自己一点自由?她又不是小孩子。
姜明瀚严厉地语气道出温情的话语:“在我眼中,即便你八十岁了,也是小孩子。”
那刻,她忘却了去体会父爱深沉。她只觉得烦躁,像是一只苍蝇,不停地在她耳边嗡嗡嗡。
面对姜棠与姜明瀚的争吵,何宴舒从最初的安慰,过渡到视若无睹,再到最后的埋怨。
他说:“姜棠,你知不知道每次跟你一起出去,我都感觉自己成了罪人。”
他三番五次地对她提出分手,不出半日又是哄又道歉的乞求她原谅,保证自己再也不提分手。可下一次面对姜明瀚的压力,他依旧是老生常谈。
姜棠在他忽冷忽热地感情中挣扎,彷徨。她像是他手中的风筝,欢喜地时候便拉近一点,烦躁地时候便送远一点。
何宴舒对姜棠这般,不单单是因为姜明瀚,其次便是姜棠在男女之事对他的抗拒。
姜棠性格不忸怩,但是她自己也闹不懂是何种原因,始终不愿与他踏出最后一步?每次何宴舒明里暗里地表现出内心的欲望,她都会找理由推脱,或者借故走掉。
两人因为这件事多次争吵,一争吵,何宴舒便习惯性地与她冷战。每次,都是她率先妥协,买他喜欢一切东西去讨好,求和。
某次,她从学校出来,先去商场给他买了最新款的游戏机,欢欢喜喜地提着东西到了何宴舒的家门外。
她刚抬起手准备开门,听见屋内外来何宴舒好友的声音:“姜棠是大小姐,骄傲也正常。你就不知道想点办法?”
“什么办法?”
那人说:“直接把她灌醉,或者给她吃点药。”
何宴舒思考几秒后说:“这行吗?”
“不行你直接硬上。姜棠那么喜欢你,事成之后,你好好哄哄,保管她不会找你闹。”
姜棠手中的东西啪地一下掉落在地上,何宴舒听见声音追出来,看见姜棠跑进电梯的身影。
他焦急地追到地下车库,拉住姜棠,不停地道歉,解释那只是他们说着玩的。
姜棠不听,甩开他的手直接上车,发动了车辆要走。谁知,何宴舒跑到车头前,直接跪在了地上,威胁道:“姜棠,如果你不原谅我。今天你就从我身体上碾过去。”
姜棠踩着刹车的脚,慢慢挪动,放在了油门上。这时,一辆车从她车身后开出来,白色的灯光打在何宴舒的脸色,苍白,呈现出一种清秀的病态。
她心底猛然升起一种她熟悉却辨认不出的光圈,那是一团雾,紧紧地罩住了她。她陷在这团雾中,又一次地迷失了自己。
在这之后,她的疯狂伴随着愚蠢。竟然对何宴舒生出了亏欠,她加倍地对他好,盲目到疯魔地状态。
所以,她陪他做他想要做的一切事情,除开男女之事。必要的时候,她甚至可以为他不顾性命。她只是单纯地喜欢他,想要守护他的一切,守护他的目若朗星,守护他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清风俊雅。
这刻再想,她只觉得自己的每份举动都是在辜负与伤害父亲。
她有想要扇自己巴掌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