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遥着重加重了“妄尘渊”三个字的发音，小土听到果然沉默了，鸠樾和木七七默契地对视一眼，眼中却是蓦然闪现过些许喜色。

但陆云遥显然没打算就这样松口，反而眉头微挑，继续问，“还是说，你其实并不想离开？”

声音中的冷冽仿佛可以透骨，饶是木七七和鸠樾这两个修为不浅的听了也不忍得抖了抖激灵，小土萌萌的外形正是在那一刹那被一缕黑烟取而代之。

鸠樾和木七七当下便是不可思议的模样，而陆云遥在心惊之余，又忍不住稍微松了一口气，果然如此，小土在这妄尘渊数年，不仅生出了灵智，还修炼出了分身。

可惜这两道分身却是一善一恶，均为彼此所不容，这也就间接导致了陆云遥仨想离开此地的难度平白增大，毕竟，倘若全心向善，怕是早就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了，哪里还需要考虑呢？

可一半是善，一半是恶就不一样了，善的小土这是担心她制服不了恶，继而在离开妄尘渊后，会给天地带来不可磨灭的危难与劫数，才屡屡以考虑为借口。

当然，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在拖延时间，就如陆云遥先前所想的那般，恶的小土并不排斥与虚天骷一族交好，虽然她是不知道双方是否有达成什么交易啦，但，不得不防啊！

早在黑烟乍现的时候鸠樾和木七七就退到了陆云遥身旁，他们面色严肃，又不忘压制着怒意问上一句，“那可可爱爱的小土呢？”

陆云遥就想把自己关于善恶分身的猜测告知二人，可谁知，没等她开口，黑烟倒先兴奋地叫道，“我就是那个可可爱爱的小土呀！”说着还展示了下自己缥缈的身姿，仿佛是在彰显它的可爱之处。

鸠樾等人见了却是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角，这也是可爱的话，那他们的审美得多不堪呀。

陆云遥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又问道，“所以，你确实不打算离开对吗？”

她的声音尤为轻柔，仿佛带着一种让人自觉信服的力量，黑烟听了果然一顿，又道，“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当初被扔到这儿自生自灭，谁也没问过我的意见，可是现在，我好不容易习惯了，又想我无条件地跟着离开？凭什么？我就问一句，你们凭什么？”

“也别跟我说什么为了苍天为了大地的硬道理，那些都是狗屁废话！我告诉你们，我不想听！”

陆云遥没想到黑烟心里居然有这么多不满，那么地怨天尤人，似乎恨不得毁天灭地，她闭了闭眼，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主要是，她居然也认为黑烟的抱怨没问题，这就不太妙了。

她可得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办，万一处理得不好，以后可能会成为困扰她晋升的心魔诶。

陆云遥眉头皱起的弧度渐深，好半天后，她睁开双眼，那一刻，眼中仿佛满载着锐利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