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就是这里，”667哽咽着腔调，他的这一步已经圆满结束。可以卸下乞丐的包袱，做回申小剜。

就等666的接应。

白大整个人很散漫，左手端碗、右手棍棒作拐杖。丝毫未察觉到自己已经中了圈套。跃跃欲试的样子很滑稽，明明严肃一脸，却心不在焉，只想着大螃蟹。

“呲，那厮在哪儿？”

终于严肃神情消散而去，面部流露焦急怒气。

（不会吃饱开溜了吧？呔！）

“你要的那厮，在这儿。”

寂静山林，唯有雨打枝叶。骤时一声惊雷，白瑾饴闪亮登场。手中持左轮，格外耀眼。

所有目光集中在她那儿。

真是666。

白大反应力还是很快的，见到白瑾饴，也就是666，立马回头看着小剜。

转眼珠一思，诧异着审视小剜，反问：“666，还有你这新来的，你俩搞什么？”

已经猜到两人是一伙的了吧。

白家众人，真不是等闲之辈。各有各的事业或背景，却非得自相残害，可惜也可笑。

小剜很紧张，想上个厕所。算了，还是多忍忍。关键时刻，不可以松懈。

左轮口子逼着目标，无处可逃。瑾饴又从身后丢来一根事先藏好的绳索，大概也是凌晨回诊所时拿的，放在衣袖里，谁也猜不到。

小剜捡起，知道该怎么做。

白大见此，只能配合，“有事好商量，想要什么我都给。钱是不是？两位好汉，可不可以留我一条小命？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

利用？

白大经常被绑吗？还是他对遇害有一定的了解？

不管了，两人使出浑身所有力量，押着“猎物”回诊所。

一路雨中行，不惧狂风吹袭雨打击，以头冲破阻碍，终究赶到目的地。幸好路上没有出意外，躲过山脊路、大古刹，有惊无险。

蓝衣男已在院子等待。

这白大，还能丢去哪儿？

柴房有白虚，厨房怎样？

“各位，我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666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一边说，一边拽紧手里的碗。

是的，没看错，这家伙直到现在也没丢掉他的碗，那根大棒倒是在见到左轮时吓得掉到地上。很有这方面经验，不是吗？可惜落到瑾饴这恶毒之人的手里，那就不可能有逃走的机会。

“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非得五花大绑？”

无论好坏，一个人逝到临头时都会这么嘴硬？忘性大，不足为怪。

既然白大这么直接，那小剜就补充一句：“你隔壁邻居为何半夜惨叫？请解释一下，是某人道德沦丧，还是人性扭曲？”

愉快的小插曲。

逼问得白大哑口无言，思考大半天才否认：“无辜！我无辜的！都是他们自愿的。”

什么？

这下轮到小剜走不动路，在药房傻眼。只是随口一问，结果竟真有这么一回事吗？好吓人啦，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毕竟除了伪好人就是烂好人嘛，很少有像小剜这种两边漫游的好人。

白大，你可真行。

瑾饴使唤道：“快把他带走。”

安置在厨房，蓝衣男从家里又带来一根绳子，捆了一圈，再来一团。跟个礼物似的，差一步变成粽子。

——可怜的白大。

值不值得同情呢？都说必有可恨之处，但是人无完人嘛，过分揪着一点不放也并不显得评判者多么高贵。那好，就用辩证角度来，稍微问问话。

不，不是现在！

瑾饴把小剜拉出去，留蓝衣男一人看守。

院中淋雨，不是好地方。

小剜抱着头，因为雨声喧嚣而放开嗓子吼道：“怎么啦？有事吗？”

瑾饴舒一口气，同样的语气回答：“太谢谢你啦！很高兴！”

（还没有发现真相，犯得着这么激动吗？）

心里话是这么说，小剜那张脸的笑意，可一点不少呢。反话承托此时的情感，无比开心与期待。一家算是团聚了，以不该有的方式。

“小剜，记得吗？”

“啊？金灵你说啥？”

“我说，在你帮我破解了爹的逝因之后，我就告诉你一个或是多个我的秘密。”

“记得！你现在就要说了吗？”

“嗯。”

瑾饴扭扭脖子，踮起脚靠近小剜耳畔。

说道：“白阿东根本不识字。”

what？

此刻除了那一场越来越大的雨，还有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院坝里，一副吃惊相、一副开怀笑脸。

如果白阿东不识字的话，那么那封信是谁写的？

难道……

莫非……

白瑾饴是人是神？

阴谋，原来不只是从穿越后开始，早在被选中穿越之前就已经注定。

小剜忙不迭地闪开，距离拉长后，指着她说胡话：“你大爷的，你也是穿越者？”

轻摆手——不是。

怎么可能不是，早就觉得白瑾饴的各项能力有古怪，她不是穿越而来，才怪！

需要一个解释。

别急，马上道个明白：

“我是这个时空土生土长的人，就在两个月前，爹替我招来一个游方怪人——轮回诡祭。起初我是不相信她说的话，涉及到时空因果，后来我信了。

因为你来到我身边。

因为你带着她带走的无齿刃带来到我身边，我就知道她真有预言的本事。当然啦，计划啥的都是我一个人折腾老久才算好的，诡祭根本不帮我预言真正的逝世时期，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这……

让申小剜好好静静。

世界观正在扭曲，虽然早就扭曲了，却依然接受不了。本以为逃过一个计谋，谁料到一切才只是开始。

轮回诡祭？

一定跟院长有关！

小剜问：“信也是她让你帮忙写的吗？信中提到雾霾城、院长，这两个名词也是诡祭告诉你的吧？她还告诉你什么世界观、秘闻？对我来说很重要！”

瑾饴：“啦～抱歉，她没多说什么。只告诉我这么写，你不是那什么精神病院的人吗？对自家环境不清楚？”

是，小剜也不知道自己进了怎样一个病院。很慌，未来怎么打算？

再次看去，瑾饴变得好单纯。

比起神秘的诡祭或院长，她顶多是一个纯洁伶俐的领家小妹。是小剜青春中最重要的一笔财富……要不要加个“之一”？不需要。瑾饴启迪他的价值观，像是一面明镜，照出人该有的善恶面。

对小剜来说，称得上唯一。

谢谢。

一个人根本不需要故意洗白或是洗黑，就在那里，做的任何善恶事都不过是更高级生命体中的蚍（pi）蜉撼树——可笑至极。黑白没有意义，好在能够给同类一个警惕启迪。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