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一个个很快摆满圆桌。

茅台酒的香味在包间中弥散，沁人心扉。

服务员热情为牛所长斟满了一杯酒，牛所长面对美酒佳肴却如坐针毡，秋彦的行径实在让他无法揣测，因此不安。

“对了，服务员，该怎么称呼你。”

秋彦的问话让那服务员立刻又来到他身边，满脸笑容，一边斟酒一边道：“这位客人，您叫我余就行了。”

“那好，余，我们都是青市市里特地赶来这里看牛所长的，你可千万别弄什么假酒，这个脸不是我丢不起，而是你们牛所长丢不起。”

“怎么可能，客人您就放心。”余拍着胸脯道，“不瞒客人，咱余也是个有眼力的人，早就看出您与众不同，和那些所谓市里的人大不一样……”

“一看就知道您非富即贵。”

“哦，看，有什么不一样？”秋彦似乎来了兴趣，问道。

“怎么呢，就像先前有个看上去也是市里来的姑娘，模样长得还真俊俏，但是一点东西我就知道也就是个普通人……”

“跑这里还玩什么资情调，一壶柠檬茶，几样点心，寒酸就寒酸得了，一坐还坐了两个多时，哪像客人您，出手大方，又不是什么故意摆谱，不是已成习惯，怎么可能如此，所以，您非富即贵一点没错。”

秋彦似乎被余一捧更是得意。

“怎么，到你这里来的市里人挺多？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印象特别深刻的人，不然，哪来这么多感慨。”

秋彦的话让一直冷眼旁观的秦玄歌顿时一震。

那张被秋彦做过铅笔标记的地图骤然变得无比清晰，这些标记在脑海中被逐一连成线，而派出所门口这条街却是一个大空白。

这是一条被警员们疏忽的街道，黑老七会不会在这里待过？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原来秋彦的目的在此！

灿烂的笑容顿时逐渐绽放，不过等他瞄了一眼一直带着浅盈盈笑意的桑榆，心头顿时一凉，他知道，桑榆比他更早明白秋彦的意图。

秦玄歌觉得不甘落在下风，哈哈一笑。

“是啊！看，我们都很有兴趣知道。”

余看看他，又看了一眼秋彦。

“哦，他是我跟班。”

秋彦的话让秦玄歌好一阵郁闷，偏偏还不能解释。

“嘿嘿，我早看出来了，所以我才看您一眼，必须要征得您同意才行，客人，您我这眼力行不行。”

秦玄歌只觉一阵旋地转，差一点喷出一口老血。

“还真行！”

夏倾穆响亮的声音骤然在秦玄歌耳边犹如巨雷般响起，直到此刻他才后悔跟随秋彦等人一起进来，这也太势单力薄了些。

得到如此美女夸奖的余更是来劲。

“来我们香东镇的市里人其实不多，毕竟这里可不是什么旅游重地，实话，除了离开六里地的香东山，还能有什么值得玩的地方……”

“就连香东山，也因为太低，没什么太多可玩地方，前几年还有人来，这些年还有哪个冤大头会来。”

余嘴里跑着火车，话题越扯越远。

秋彦也不打断，一边为牛长征夹菜，一边倾听。

看到他不话，秦玄歌也奉行言多必失的准则，低头吃菜，似乎将刚才的愤怒都发泄在菜肴上，耳中自然还是听得一字不漏。

“而我们这家香东茶餐厅以往就是为了照顾市里人的口味才开的，现在来的人少了，不过还是本镇最好的吃饭地方，所以市里人来本镇基本上都会来这里尝尝，见识的人一多，一来二去我就能瞧个**不离十。”

夏倾穆被他喋喋不休的不耐烦起来，猛一瞪眼。

“越扯越远了，问你见到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到现在都是废话！”

余被她审讯犯人口吻的话惊得浑身一震，狐疑向夏倾穆上下打量，要不是看她实在漂亮的过分，恐怕立刻就会脱口问出你是不是警察。

秋彦轻轻咳嗽一声，“她是我领导，所以……”

看到秋彦向他挤眼，余顿时释然，重新堆起热情的笑脸。

“我就呢，哪来这么漂亮的女警察，差一点让我感到是面对牛所长手下那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

夏倾穆差一点气歪嘴，牛长征哭笑不得。

秋彦知道以夏倾穆的脾气恐怕立刻就会暴起，立刻道：“刚才听你话，是不是见到过什么印象深刻的人。”

“还真有。”余终于回到主题，“就在今。”

满桌人都停下筷子，齐齐望向他。

“除了刚才的那个俊俏姑娘，今早上七点半左右，有个穿着兜帽衫的男子让我印象深刻。”

“他是不是一米七八左右。”秦玄歌再次忍耐不住，插言问道，“国字脸，右边眉毛上有一条刀疤？”

“好像有，好像没有。”余凝神思索。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清楚点！”夏倾穆再次厉喝。

余又是一惊，“你们是警察？”

秋彦淡淡地看了夏倾穆一眼，随后温和对余道：“是。”

“难怪，看来我这眼力还真不错。”得到答案的余竟然没有畏惧，又开始吹嘘他的眼力。

牛长征一瞪眼，“别净扯没用的，好好回答。”

还是他的话最管用，余立刻哭丧起脸。

“牛所长，那人一直弓着背，戴着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我真没看清，只记得他话的声音很低沉，透着一股凶悍。”

这里边没人听到过黑老七话的声音，因此也没人能从余描述的此人声音中确定是不是黑老七。

“别着急，我们就是问问。”秋彦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仍旧和颜悦色，“看，他来这里干了些什么让你印象深刻。”

“本店经营早餐，这人叫了一份早餐，然后问我有没有什么熟食，我只有昨晚的隔夜菜，这人竟然叫我打包了好大一份，看上去足够十五人吃上一……”

“对了，这人是个左撇子，吃粥时是用左手拿的调羹。”

众人眼眸俱是一亮，一起看向秋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