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乎是杀了一天，慕楚的身上满身都是敌人的血，她近乎是杀红了眼睛。

终于等来了燕军撤退的口令。

她累的有些撑不住，正要倒的时候，同样沾满了血腥味的墨言非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接住了她疲惫的身躯。

灵笛漂浮在空中，全身通透，因为沾满了血而发红。

墨言非拿住了灵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笛知道他的身份，乖乖的任由墨言非握住了。

他把灵笛放在慕楚腰间，吻了下慕楚汗湿的额头。

“你不嫌脏吗？”她因为疲惫而大口的喘着气，饶是如此，却还是不忘吐槽。

“脏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还不能亲一下了？”墨言非挑了下眉头，直接把她横抱了起来。

慕楚忍不住惊呼一声，有些羞涩的笑了一声。

只是眸色所及间，看见了远处的那抹白色，不，应该说是因为沾血而一身红色的少年。

他站在那里，并没有立刻随着燕军撤退，在来来往往撤退的燕国军队里，有些不合群一般。

也不知道是哪里受伤了，脸上被刀划了几下，虽然不重，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他手里握着一把宝剑，那双平日里有些纯良无害的眼眸里，染上了一种奇怪的属于人性的恨意。

慕楚看得出来，他是在恨自己。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一阵风吹过来，血腥味浓的有些呛鼻恶心，场上的黄沙扬起，楚初云的表情逐渐的有些让人看不真切。

慕楚收回了视线。

墨言非则直直的盯着楚初云，把慕楚互的死死的。

楚初云看了二人几眼，终于转过身随着人群往回撤。

慕楚看见他把剑扔在了地上，脚印一步步的有些沉重。

……

“不……”慕楚突然坐起身。

她大口喘着气，用力的擦了几下布满冷汗的额头。此刻已经是深夜，她躺在营帐里，慕楚抬起头，从窗户那里看见了外面满天的繁星。

距离那场大战已经过去三天了。

然而楚初云的那个眼神却总是停留在她的脑海，任她怎么做都挥之不去。

还好这边的营帐都很小，加上墨言非这两日训练兵马太忙，没有和她共用一个营帐。不然被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一定又想把她给你运回北夏。

这样一醒过来，直接没有了困意，慕楚下了床，喝了一杯水，感觉自己到自己干涩的喉咙仿佛是疏解了不少。

“不知道楚初云怎么样了，说不定他现在都已经回燕国了，燕国的公子怎么可能一直让他在战场上打打杀杀的。”慕楚忍不住自言自语，仿佛只要楚初云走了自己就能舒服不少。

她撑着额头，叹了一口气。

自窗户外面突然飞进来一只白鸽，落到她的桌子上。慕楚偏过头看了眼白鸽，又看了眼外面。

她表情略有些沉沉的打开了白鸽腿上绑着的信:

姐姐，我想和你再见上最后一面，明日傍晚，竹林不见不散。——云弟。

慕楚捏住了信，两只手撑住了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