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之地分五个板块，东南西北，和中央祭台。

当时的遗落之地不叫这个名字，天命族特地选择这片小型陆地做根据地，命名天道岛，以此为老巢。

一面汪洋大海，一面茫茫沙漠，一面险峻悬崖，一面万花城，中央为祭台。

中心位置似乎格外特殊，一向受人推崇爱戴，天命族也不例外。他们将祭台设在遗落之地中央，以示天命族地位尊贵。哪怕那个时候的天命族已经开始没落。

少族长与狐妖的事一出，连下三天血雨，天命族突发瘟疫，族人不知为何无法靠近祭台，不少人强行上台，台上红芒乍现，台身坍塌，那些人再也没有回来。

从那时起，天命族没落是少族长与狐妖之事所致的流言疯狂席卷整个族群，这件事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

天命族清高自持，怎么可能把这等丑事刻在墙上。

仿佛相通这一点，沈敛星与君不唯对视一眼，仿佛福至心灵，默契地不再开口。

如果不是天命族，排除下的人，也不多，不过不愿深想，毕竟一来与他们无关，二来，君不唯此时心绪纷杂，不宜再继续这个话题。

——

季连玥打量着这间寝殿，装饰得很温馨，窗边台前搁着精美花瓶，也不花里胡哨，显得主人很有品味，情调。

花瓶里没有花，空气中却飘着淡淡香味，季连玥寻到来源，是床头悬挂的香包，绣着狐尾，缀着流苏，有风吹来，流苏晃动，一阵清香袭来。

隔着帷幔，床上躺着的人的面容模模糊糊，但季连玥一眼认出，那是东陵玉溪。

她的衣服被人换过，此时一身火红衣裙，腰间缠着一圈小铃铛，手腕处，裙底，都缀着精致小巧的铃铛，乌黑长发披散，一股异域风情扑面而来。

季连玥忽然想起君不唯说他在祭台看到的幻像，狐女在跳舞，少年在吹奏乐器，而眼下，东陵玉溪身上穿的，不正是舞衣吗？

“族长，还打算骗本王吗？”见老者痴痴望着床上的人，似是透过面容，遥遥望着什么，季连玥缓缓开口，嗓音清淡。

老者回过神，眼底竟有些泛红，他定定看着床上的人，嘴唇翁动，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反复几次，喉咙一滚，终究化为一声叹息。

他道:“……我对不起她啊……”

短短六字，老者却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话音落下，垂暮老人颤抖着手擦了擦眼角，喉咙里发出极度抑制下才有的呜咽声。

老者缓缓来到床边蹲下，苍老手掌想去触摸女子的脸庞，却在中途停了下来，手指蜷缩，微微颤抖。

季连玥并未有动容，反而开口奚落:“既护不了她，当初就别把她拉进泥潭。”

老者伏在床边，肩膀颤抖着。

“她不是你的阿狐，就算给她换了衣裳，甚至改了容貌，你的阿狐，也不会再回来了。”

“不！”

老者打断季连玥的话，转过头，混浊双眼迸**光，他一字一句道:“别人不可以，天命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