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夏牧骧，老板娘调侃起两人来：“呵呵，今天晚上有帮工啊？小伙子挺精神的。好好帮忙，让她早点卖完回家休息。”

来不及和老板娘解释什么，夏牧骧礼貌地朝她笑笑又紧跟着涂蘼跑出了花店。

“你要去‘零点’门口？”夏牧骧记得她上次就是在那里卖花。

“不，今天我要去华联影城。今天周五，看电影的情侣多点。”

“又不是情人节，七夕节，怎么会有人买花？”夏牧骧又急了。

“你不买不代表别人不买啊！要么你没有女朋友，要么你小气，舍不得送花给女朋友！”涂蘼懒得再搭理他。抱着花沿着小巷往外走。

“不是说了你八点过后有时间吗？”夏牧骧两步小跑走到涂蘼的面前，倒退着边走边质问涂蘼。

“是有时间啊，你要问的问题我十分钟就可以答复你啊。说不定要不了十分钟。”涂蘼紧了紧手里的花，接着说：“我要跑开，要躲着你，是因为那天我打扫录播厅时弄翻了水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地上的两个射灯进水了，录播厅不一会就灯变全熄了，门上的刷卡器也用不了了。如果是因为我打翻了水烧了电路，弄坏了那些贵得吓人的设备，那我真不知道我要赔多少钱？你也看得出来，我穷得丁当响，不跑怎么办？等你们找我？包括上次酒吧门口那次，我也以为你要捉我回去赔钱。”

“后来呢？”

“后来打听到没出什么问题，我就回来啦。不是还有一个月的工资我没拿吗？”

“所以你不是十六岁？那个时候还装哑巴来骗我！”夏牧骧想起那天被骗得团团转就来气。

“总得找点理由来博取同情吧？再说了，是你说我是哑巴，掏出手机来要我用文字和你交的。”涂蘼扬起下巴，不甘示弱的样子。

“那么你多大？”

“20，马上就21了。”

“马上是什么时候？”

“这个和你有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你？”

是啊，这下轮到自己无言以对了。可是夏牧骧真的想知道，

“你别去卖花了。这些花我全都要了。”

“好啊！这些花我的进价是3元一枝，可是我得10元一枝卖出去。你买不买？”

“60枝是吧？600元，我微信转给你！”

看着夏牧骧一本正经地开始拿手机，涂蘼有点不解了：“10元一枝你都要买啊？你又发什么神经？开你玩笑的，快让开。”

“我没开玩笑！微信加我，我付款。”夏牧骧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摸清这家伙的底，自己要想问的问题多了去了。再说，这么晚了，她不知道得卖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可是涂蘼并不买账：“我说，木箱哥哥，我是看在你没有去告发我，为难我的份上跟你说了这么废话。不要弄得我们俩很熟的样子。好奇心已经满足你了，不要总跟着我浪费时间了。这花儿我不卖你，你也不用来扮演好心人。我真要去工作了，晚点我还有事呢！”

晚点还有事？本来以为解开了一个谜，开始了解她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子身上还有更多的谜，这些谜都会变成深渊，自己会不会越陷越深了？

“好，那我买20枝，总可以吧？你怎么知道我小气，舍不得送女朋友？”夏牧骧怕自己说多了，涂蘼仍然不会相信自己。

“真的？你真的要去送给女朋友？”涂蘼歪着头看着他。

“嗯，你别管那么多，送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行了吧！”夏牧骧不想说，他能送花的女人大概只有他老妈。

“好啊，那我还是算你6块钱一枝……”

“10块一枝就10块，不用你降价！加我微信，我转你。”

“能不能现金？我用不了微信。”涂蘼低了低头，又再抬起头来看着他。

“为什么用不了微信？手机没流量了？我开热点分享啊！”夏牧骧急了，恨不得从她包里抢过手机来加她微信。

“真用不了，你要是没现金就欠着吧！明天我去打扫时你给我。”

“你不是用不了，你就是怕我加你微信烦你是吗？”夏牧骧觉得深深地挫败感，整个人一下子就颓丧了脸。

看到夏牧骧一脸的失望与难过，涂蘼顿了顿，从挎包里掏出手机，递到他面前。借着路边昏黄的灯光一看，那是一部功能机。手机的品牌甚至是自己没有听过的。就像是小区里大爷们用的老年机一样。

这个年代，还有年轻人用功能机？这个女孩子真的已经有20岁了？

夏牧骧脑子又不够用了。

“我真用不了微信。这下你相信了吧？手机没这个功能。”

“哦，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夏牧骧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了。“那明天，明天你来找我，我把钱给你。”

涂蘼数了20枝白玫瑰递给他，又露出小虎牙对着他甜甜地笑了一下。弯弯的眼睛像天上的那弯月。

夏牧骧又呆了。

……

半小时后，夏牧骧坐在华联影城旁的肯德基二楼。玻璃窗外，那个抱着白玫瑰的，谜一样的女孩子，正穿梭在人群里，卖力地向从她身边走过的每一对情侣推销她的花儿。夏牧骧想，如果可以，让她坐在这里，自己去帮她卖花。

夜里十一点过，夏牧骧抱着一大束白玫瑰回了家。洗澡时，看着镜子里肩头还没有消散的那圈牙印，夏牧骧觉得自己被封印了。

第二天一早，曾琪刚出卧室，她便看到餐桌上那束显眼的白玫瑰。更奇特的是，插着白玫瑰的是一个大大的空牛奶瓶！再推门一看，卧室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曾琪满心的疑惑：这家伙，能不能再怪异点？难不成昨天晚上向女孩子示爱失败受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