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 分类:古言 | 字数:8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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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虽然跟刘炆学会了游泳,但这是第一次在陌生的江河里游曳,她心里一慌,就有点手忙脚乱。只觉身子不听使唤地往下沉,四肢拼命划水想要阻止这种下沉之势,正在拼命蹬腿,小腿蓦地一僵。
她心里暗叫不好,抽筋了。
失去小腿力量的她,很快又开始下沉。滔滔的江河水从四面八方推挤而来,像巨大的绿绸缎将她包裹淹没,河水直往口腔耳鼻中灌进去,耳中注满水波汩汩的声音,暗绿。的水光在头顶晃动、晃动,窒息的感觉紧紧地封堵了身体的每一寸,渐渐吞噬残存的意识……
然而,她的手始终摁在胸口。在她的怀里,一直藏着那本《春秋》,上面有夏郎亲笔做的注解。
“夏郎……夏郎……”她呼唤着他的名字,往无尽的黑暗深处沉落……
再次醒来时,竟然是在一间锦屏绣幕、玉炉熏香的室内。身上的被褥轻暖温香。让她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王府,心里一阵厌憎和恐惧,似乎那只布满老年斑的熊爪下一秒就要爬上身子。
“醒了!”一个柔媚的声音,将她从恐惧的颤抖中惊醒,迷迷蒙蒙的视线里,有一道秀婉苗条的身影。
很快,又奔进两条人影,然后手腕上有指尖搭上脉搏,然后眼皮、口鼻又被人翻开检查。
最后,她听见一个稳重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她没事了。”
“快去请将军来。”另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媚烟完全懵了,自己这是在哪里?将军是谁?
室内两人似乎都在紧张而恭敬地等着那位“将军。”
媚烟顾不上想那么多,身体的感觉刚恢复,她第一个动作就是摸向胸前。
然后她一坐而起,“我的《春秋》呢?”疯了一样就要下床。
那道秀婉苗条的身影,立刻上前摁住了她,“姑娘,你找什么?”
她这才看清这是一个相貌清丽、气质不俗的女子,她抓住她的胳臂,急切地问,“是你救我的吗?我身上以前穿的衣裳呢?我怀里有一本书,你有没有看到?”
“傻丫头,哪里是妾身救你的,是将军救你的啊。”女子娇盈盈地嗔怪。
“将军在哪,让我见将军!”
“已经着人去请了,你不要着急。”女子仍旧是优雅柔婉地抚慰着,扶着媚烟重新躺下。
不一会儿,他们口中的“将军”到了。
媚烟又一次坐起来,将军刚踏进房门,她就远远地高喊,“将军,是你救我的吗,你有没有看见我怀里有一本《春秋》?”
这位将军就是南汉骠骑大将军,谢安世。
骠骑大将军,不管在北卫,还是在南汉,都是最高军衔。
此次卫宣帝派了四路大军侵略南汉,南汉也从朝中调遣了三路大军迎敌。中路大军就由一代名将谢安世率领。
开赴前线的途中,谢安世在上庸郡驻营。因为气候炎热,允许士兵们到流经上庸郡的洛水里去游泳。
去洛水游泳的,也有谢安世的副将,就是他打捞了顺水漂流下来的媚烟。发现她一息尚存,这位副将作了一些简单的施救后,又赶紧将她带回郡守府中,请最好的郎中救治。
谢安世正巧在郡守府中,于是跟着进来看,看见媚烟的绝世姿容,立刻就动了纳妾之心。
没想到,这位他准备纳为私宠的女孩,一见面不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而是问一本什么《春秋》。
不过,披头散发、面。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媚烟,悲切、焦急之下,别有一番令人心疼怜爱的楚楚风姿。
谢安世是南汉久经沙场、战功卓着的老将,但也有一个连皇帝都常常取笑他的毛病,好。。
前些年,谢安世因为朝廷党争,曾被罢黜不用。于是在离京城不远的一片风景胜地,建别墅、蓄姬妾。
后来,北卫出了战神易醉,南汉被打得丢了大片土地。不得不启用老将军谢安世。拜为骠骑大将军的谢安世,好。的毛病依旧未改。
一睹媚烟的惊世美艳,谢安世简直要视家中姬妾如粪土。
于是老将军坐在她床边,很宠溺很殷切地问,“你别着急,我帮你问问马将军,是他将你从河里捞起来的。”
马将军被传来后,摇头说不知道。他当时只是给媚烟做了简单的急救,并未脱开她的衣物。
然后又询问郡守和他的夫人。媚烟身上的衣服,是夫人的丫鬟帮着换的。但是那丫鬟叫来后,却说她压根就没有看见什么《春秋》。
谢安世见媚烟着急,便传唤了所有接触过媚烟的人来询问。郡守和夫人互相看看,眼里都有隐秘笑意。看来这谢老将军,果真是对这个女孩上心了,为了她的一本书,谢老将军急成这样,一再传唤这个,询问那个。
最后却始终问不出个所以然,媚烟坐在床上掩面大哭,“我的《春秋》!我的《春秋》!”
谢安世趁机坐过去,手搂上媚烟的肩,郡守和夫人见状,相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悄悄退了出去。
“我的《春秋》!那是夏郎送我的啊!里面有夏郎的亲笔注释!”媚烟哭得越发伤心,肝肠寸断。
第66章
搂在她肩上的手登时一僵,老将军的脸沉了下来,“谁是夏郎?”
“夏郎就是夏语晖。他以前是禹城都尉,后来朝廷调他到朝中做了京师的牙门都督。”
一听此言,谢安世脸。大变。搂住媚烟的手,触电般骤然缩回,他连忙站起身,“夏语晖是你什么人?”
“将军认识夏郎?”聪明的媚烟从谢安世的语气,立刻猜到,惊喜地问。
谢安世脸。阴沉,“你还未回答我,夏语晖和你是什么关系。”
媚烟狡猾地撒了一个谎,“我是夏郎远房表妹,从小就有婚姻之约。如今我父亲被人诬告,身陷囹圄,母亲担忧成疾,一病而亡。我孤苦无依,又不知道怎么搭救父亲,想到与夏郎有这门亲事,所以我独自远赴京城去找夏郎。”
谢安世眼中有深深的失望和郁闷。本来想收为己有的尤.物,没想到竟是同僚的未婚妻。
深蹙眉头,气闷了半晌,谢安世才勉强说,“你也不必去京师了,夏语晖这次被朝廷拜为扬武将军,开赴前线去了。”
“真的吗?谢将军你不也准备开赴前线吗?那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找夏郎?”媚烟绽开欣喜的笑容,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苍白脸。,泛起了明媚的喜。,娇艳得宛如春风吹绽的碧桃花。
看得谢安世心里直骂娘,这么好看的姑娘,自己却不可能弄到手了。他虽好。,毕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跟另一名将领撕破脸,从而影响这场保卫战。
虽然他的军衔在夏语晖之上,但是夏语晖这次平定淮南王谋反立了大功,正是皇帝垂青、圣恩优隆的时候,谢安世更加不可能以品级相压、横刀夺爱了。
对媚烟不再有觊觎之心后,谢安世劝媚烟就在郡守府里住着,等他到了前线,遇到夏语晖,将她的情况一说,夏语晖回师后,路过此地再来接她。
有过一次苦等不到的惨痛教训,媚烟无论如何不肯在此等候,而是从床上滚下,扑通跪地,恳求谢安世带她到前线去找夏郎。
谢安世拗不过媚烟梨花带雨的苦求,再一想,既然夏语晖是正在青云直上的新秀,不如就把他的未婚妻给他带去,送一个顺水人情。如果就这样丢下她自己一个人,若遭了不测,将来传到夏语晖耳中,恐怕还要记恨自己。
如此想着,谢安世便带上了媚烟。谢安世只在上庸郡驻扎了一天便继续开赴前线,走之前,清丽秀雅的郡守夫人送了媚烟好多漂亮的服饰,让她在路上穿。她大概以为,媚烟已经是谢安世的侍妾,讨好媚烟,便是替夫君讨好骠骑大将军。
这是一个英雄虎胆、武夫横行的时代。南汉虽不像北卫那么尚武轻文,但因为战争频仍,武官的地位总体来说还是超过文官。小小的郡守,在南汉确实比骠骑大将军不知要低多少品级。
告别上庸郡,媚烟随着谢安世一天天接近边境,一路上,逐渐地有一个名字如雷贯耳般刻进她的心里。
北卫晋王,易醉。
“北卫晋王攻下安州了!”
“北卫晋王攻下镇州了!”
镇州被克的消息才传来两天,镇州附近的另一个重镇邬城被破的消息也接踵而至。谢安世大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北卫晋王在攻下镇州的当晚,声势浩大地举办庆功宴,他本人却悄然离席,带着一支精锐,当晚就奇袭邬城。邬城守将以为晋王还在庆功宴上,压根没想到晋王会突然出现。”
谢安世满面急痛,邬城有一座大粮仓,是周围五个郡县的粮食来源。
手摁着地图,他估计着形式,“那么,易醉接下来应该会进攻梁州。梁州若失守,我朝的西北门户就破了。所以我军必须立刻赶往梁州。来人,派出侦骑去联络夏语晖。夏将军的兵马就驻扎在梁水东岸,让他连夜悄悄渡河,到梁水上游的芦苇荡里埋伏,易醉进攻梁州必会从这里经过。”
媚烟听说离夏郎就在前方不远,激动得整个人都要晕过去,摇摇晃晃地扶住了一个兵器架,才站住。
谢安世见她如此痴心,心下也感慨,对这个绝世美女的那份垂涎之心,也慢慢淡去了。只有长辈对小辈的慈爱:“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天大军很早就要开发。”
媚烟点点头,满面感激之。,向谢安世福了一福,正要离去。
忽地,她住了脚步,慢慢转身,微有犹疑,“方才听将军说,要派夏郎去芦苇荡里埋伏。妾有愚见,不知将军可否垂听?”
谢安世已经坐回案前看地图,闻言怔了一下,抬起头来,“你说。”
“妾想,埋伏于芦苇荡,若敌军用火攻,我军岂不危矣?”
谢安世抚须大笑,“你个小丫头片子能想到的,老夫我岂能想不到。那易醉率军入我境内,一来对地形不熟,他未必知道去梁州的路上有这一片芦苇荡。二来,就算他有侦骑,但这是在我朝国土,附近渔民皆是我朝子民,怎么可能卖国?老百姓不仅不会透露芦苇中有伏兵的消息,而且还会帮忙遮掩欺瞒。三来,你的夏郎原本是驻扎在梁水下游,老夫令他连夜渡江北上,易醉怎么会料到,除非他真是神人。”
第66章
媚烟抿紧了嘴,低垂眉睫不语。
“老夫知道你是担心你的夏郎,所以疑心生鬼。快去睡吧,你放心,老夫统率雄师、纵横疆场的时候,那北卫晋王还在吃奶呢。他能算得过老夫?”谢安世掀髯,狂妄大笑。
媚烟屈了屈膝,再次福了一福,什么也没说地进了内帐歇息。
其实当时,媚烟有句话没对谢安世说。
当谢安世说:“你的夏郎原本是驻扎在梁水下游,老夫令他连夜渡江北上,易醉怎么会料到,除非他真是神人。”
媚烟原本想说,就这些天的见闻,她真的觉得那位北卫晋王,他就是神啊。
但是,她知道说出来也没用。谢安世派出的人马早就出发了,夏郎这会儿已经开始渡河往上游去了,要阻止也来不及了。
一整夜未眠。
心里仿佛被尖锐的爪子在挠着,不安,疼痛,焦躁。
阴郁而不祥的预感,像隆冬的阴霾一样在胸腔里扩散,吞噬着心脏。
第二天一早,媚烟随谢安世的大军往梁州进发。她跟往常一样,穿着铠甲,女扮男装,骑马随行在谢安世身边,看上去像谢安世的侍卫。
才走到路上,探马就带来了噩耗。
易醉用火攻之计,全歼了夏语晖的三万兵马。
谢安世正要转头去看媚烟,媚烟所乘的马匹一声长嘶,斜着从队伍里冲出,朝远处的原野狂奔而去。媚烟骑在马上,疯了一样狂挥着马鞭。
谢安世叮嘱副将镇住部队,然后纵马追上去。
媚烟骑术再好,也不可能好过久经沙场的骠骑大将军。
谢安世很快就赶到媚烟前面,然后兜转马头,横挡在媚烟马前。媚烟所乘之马受惊之下,扬起前蹄,人立而起。
媚烟被抛下马背,在草地上连番打了数个滚,才停下来。整个人匍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谢安世心里一惊,赶紧下马去看。走近后,发现媚烟的肩背在颤抖,双手深深地抠进泥土里,抓着一把枯黄的野草。
谢安世舒了一口气,原来她是在痛哭。
谢安世蹲下来,声音沉痛而坚定,“好了,晓云,我会替夏将军报仇,老夫会让易醉知道,南朝还有我谢安世!”
舒雅和媚烟两个名字,她都没有告诉谢安世。若说自己叫舒雅,怕别人知道她是扶天的女儿。若说自己叫媚烟,怕别人知道她是淮南王的宠姬。
于是,随意编了一个名字,晓云。谢安世听说她有胡人血统,所以眸子呈紫。,对这个名字也不觉得奇怪。小户人家的女孩,根据相貌特征取名,倒是很寻常。
晓云抬起贴在草地上的脸,满面的泪水粘着泥土和草叶,无比惨淡,“我想去那片芦苇荡,我不能让夏郎曝尸荒野。”
“刚才探马说了,整个芦苇荡全都焚烧殆尽,三万人马全部烧得焦干乌黑、面目全非。你根本就不可能辨认出夏将军。”
紫。的眼睛里,再次有泪水汹涌而出,极度的悲怆与痛楚,布满了那张明艳无双的脸庞。
她眼前的一切,忽然都像在水中晃动的光影般虚幻、模糊。恍恍惚惚中,又回到那一天,熊熊的火光、狼奔豕突的人群、凌空飞溅的鲜血、狼藉鼎沸的喧嚣,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在她耳畔清朗而低沉地说,“媚烟,跟我走。”
寒风呼呼灌入破烂的小庙,满地月华如霜,冰冷刺骨的寒意透肌彻骨。他把所有的衣物都用来包裹她,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腹肌上取暖,他拼命地搓着她的面颊直到感觉她有一点暖意,他不住地往她的脖颈里呵着热气。
“傻丫头,我救你,是因为喜欢你啊。喜欢你的勇气,你的聪明。你一箭双雕,干掉了两个男人。你喊出那段话时,我就从你的眼神看出来,你一定恨毒了刘炆,对不对?我知道你肯定受过很多苦,以后,我要让你开始全新的生活……”
言犹在耳,却已生死异路。
她甚至还未来得及问他,为何会将她一人丢在破庙里,一去不回?
虽然她坚信他并不想丢下她,他必有万不得已的原因,他必然后来去找过她。
但她心里沉沉的疑云,依旧挥之不去。她想要亲口问一问他。
然而,再也没有机会了……
谢安世苍劲有力的双手,紧紧抓住晓云的双肩,几乎捏得她肩骨碎裂。老将军刻满皱纹的眼里,隐隐有一簇簇怒焰燃烧,“晓云,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大军不能多耽搁,易醉过了那片芦苇荡,离梁州就只有三百里。我准备从小道包抄过去,在易醉到达梁州之前截击他。难道你不想看看老夫怎样击败易醉,为夏将军报仇么?”
虽然交情不深,夏语晖的死还是让谢安世极度悲愤。
毕竟,是他下令让夏语晖连夜渡江,到上游芦苇荡去设伏。
易醉烧死夏语晖的人马,实际上就是严重挑战了谢安世的自信。
于是,谢安世让运粮兵马后行,主力部队立刻抄近道,横插过去,拦在易醉与梁州之间。同时派了侦骑赶往梁州,要梁州城出兵汇合,一同夹击易醉。
谢安世这边还没安营扎寨,那边正在行军的易醉得了消息,竟依着一座山,也安营不动了。
谢安世冷笑,“易醉你被胜利冲昏头脑了吧,你不趁锐速战速决,竟还想按兵持重?”
熟读兵书的晓云,知道谢安世的嘲笑很是在理。因为易醉是劳师远来,粮草难继,按照常理,以速战速决为上。
她一边很庆幸,胜利的曙光似乎正在升起,夏郎的大仇可以得报。
但另一边,她也困惑。她不相信那个神一样的男子,会不懂得这个兵法常识。他不循常理的用兵,说不定有什么奇谋诡计。
果然,第二天一早,谢安世便得到不幸的消息。他率主力部队抄小道先行,将运粮队伍留在后面慢行,竟然被易醉派了一支锐旅将粮道劫夺。
谢安世大怒,恰在此时,有守兵从营门惊慌跑入:“启禀将军,有北卫大军进攻我营!”
谢安世立即点兵迎敌,却不想,交战没几时,北卫军队慌乱溃退。一再被易醉算计的谢安世,此时已被怒火燃烧得如一枚爆碳,一点即燃。
也不多想,就令人追杀过去。过了很久,追击的人马回来,说北卫军队躲入营中不出了。
第二天,北卫军队又来进攻谢安世的大营,又是两军一接触就往后退。谢安世的人马前去追击,快要追到易醉大营,那些兵马迅疾躲入营中,然后紧闭寨门。
这样天天袭扰,谢安世感到自己好像被易醉当猴耍,每天都气得摔杯砸碗。
老将军曾经也是用兵如神的一代名将,但是在比自己年轻几十岁的对手面前,一再吃亏。所有的理智都被不甘的狂怒焚烧殆尽了。
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身边还有一个绝世美人在看着。
夏语晖死了,谢安世其实又动了心思,想要得到晓云。
这个父亲下牢、母亲病亡的孤女,未婚夫死了,将来她花落何处?
谢安世觉得应该由自己来负责她的后半生。虽说,自己比她大四十多岁,但自己是功勋卓着的朝廷栋梁,完全有资本得到如此绝。。
这样,他更加迫不及待想打败易醉。看晓云对夏语晖的痴情,如果自己替夏语晖报了仇,还怕这个小美人不对自己崇拜敬服、以身相许?
于是谢安世准备认认真真跟易醉来一次大决战,如此天天被耍,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下去。
这一战,老将军亲率大军,一马当先,挥舞着两柄鳌头斧,长须乱舞,嗷嗷狂叫。骑术极其精湛的他,根本不须御马,紧夹马腹,驰马跑在队伍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