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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 分类:古言 | 字数:89.8万

第68章

书名: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字数:6431 更新时间:2024-11-16 23:01:06

在他如此威严而森冷的逼视下,她的身姿没有显出一丝紧张,她的面容也没有出现一丝波动。而是用艳光四射的紫眸,久久地迎视他。

谁也没有先移开目光,谁也没有先垂下眼睛。

这是最诡异而奇特的对视,两人的目光中都深藏着欣赏,但又都迸射着杀气。就如同两个势不两立的敌人,却又对彼此充满尊重与钦佩。

他不由想起第一次见面,当她禀告完敌军的机密,他目光森寒锐利地盯紧她,“焉知你不是弦高?”

她轻笑,眼角眉梢,泛着清冷的锋芒,“焉知我不是许攸?”

两人这番唇枪舌战的同时,两双眼睛亦目光如剑,在空中相击,仿佛有寒光迸溅,谁也不曾率先移开目光。

很少有人能在易醉的目光里不低头,然而这个女子肆无忌惮地直视易醉,轻抿的朱唇微微上扬起桀骛的弧度。烛光映照下,姿容胜雪,眸光如冰,冷艳绝伦。

当时他就在心里感慨:这个女人可真漂亮!

“辰以江山社稷为重,兄弟情义为次。辰若不兴师入境,我们卫国就要被你卖给。目人了。”

“辰虽无夺位之心,却不得不行伊霍之事。”

就连最后一招,狡猾地夺去他惯用的金枪,迫他使用不熟练的剑,她坚持了十多个回合,但最后还是一败涂地。

而他还久久坐在地上。忽然抱住头,将头埋进膝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地对她。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的心腹内侍龚如海终于担心起来,不等召唤便趋步入殿,见皇上坐在地砖上,头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更加忧急,跪地膝行靠近,恭谨地低唤,“圣上……”

易醉抬起头,冰寒的眸子呈现出一片空蒙。

“圣上,今夜驾幸何宫?”龚如海堆起一脸殷勤。

易醉怔怔地,半晌才漠然宣旨,“摆驾,去昭阳宫。”

舒雅以前住的昭阳宫,现在住的是易醉以前的王妃何琦君。自易醉称帝,便将以前晋王府的王妃和侧妃们接进宫。何琦君封为淑妃。

很明显,皇后之位是要为吴越国的南康公主保留的。此次易醉兴师入境,从吴越国借了不少兵力。

易醉已经派人到吴越国去接南康公主。往返大约要一两个月,所以,最先住进易醉后宫的,是何琦君以及几个侧妃。

易醉与以前晋王府的妻妾多年未见。自从她们进宫,一一册封为妃之后,他一连多天,将她们全部临幸了一轮。算是表达了一下对这批苦等自己的女人们的安抚。

如今,龚如海再来问他临幸何宫,他就有些兴味索然了,尤其刚刚结束与晓云那番来势汹汹的。。

“启禀皇上,御辇备好了,您请吧。”龚如海去殿外安排了銮驾才进来,跪地恭谨地禀告。

易醉却半晌未动,许久,才慢慢站起。

就在这时,外面有喊声一路传递进来:

“前线战报!”

“前线战报!”

扶天可汗攻破鹿头关之后,朝臣们分为两派,一派主张议和,一派主张御驾亲征。易醉采纳了议和派的主张,写信给扶天,表明如果议和,就毫发无伤奉还他女儿。如果扶天继续进攻,那么就斩他女儿祭旗,然后御驾亲征。

这封手书送出后,易醉每天都在等回书,并且下了命令给身边内侍,不管什么时候,凡是来自前线的奏报,必须立刻送到他手里。

所以,送战报的小黄门直接进入德阳殿东堂,交给龚如海,再由龚如海膝行上前,呈给易醉。

在听到前线战报时,易醉的眉峰就紧紧地凝聚。拿过看了半晌,沉冷的脸。虽未有任何变化,但眼眸深处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去紫澜宫宣文襄夫人来此晋见。”看完手中那张青纸,易醉不动声。地吩咐龚如海。

文襄夫人是舒雅现在的封号,紫澜宫就是她现在住的宫室。

龚如海眼神微有一怔,下意识地念了一句,“文襄夫人刚走……”

易醉严厉的目光一扫过来,龚如海浑身发抖,惶恐地连声应命:“是,是,奴才这就去!”脚下不敢有丝毫耽搁地飞跑出去了。

去了好一会儿,龚如海回来了,后面还一瘸一拐跟着几个内侍,一进殿就“扑通、扑通”跪倒一片,以龚如海为首,不断磕头请罪,“请皇上恕罪!奴才无能,不仅未能请来文襄夫人,还被文襄夫人一顿拳脚,赶出了紫澜宫。”

“都抬起头来。”易醉声冷如冰,面无表情。

龚如海和几个内监惶惶不安地抬起头,但眉睫依然低垂,不敢正视皇帝。

易醉一看,连同龚如海在内的几个内侍,全都鼻青脸肿。有两个口鼻还在不断流血,另外有一个肩膀脱了臼、手臂软软松垂、痛得冷汗涔涔。

易醉那坚冰般的面容,出现了一丝似乎是笑意的裂痕,两道紧紧拧在一起的剑眉,也微微舒展开。

“算了,你们都下去吧。龚如海,你替朕备辇,朕亲自去紫澜宫。”

第68章 qbxsw.com

夜。已深,紫澜宫是一间格局很小、规制很低的宫室。不像昭阳宫,即便到了深夜也是宫灯高挂,明亮如昼。

不过,今夜月。很好,前庭有一方小小的荷塘。正是初夏,白荷凉月,风露浩然,吹香薄人。

刹那间,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他心间漫过。

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赶紧飞快地低头抹去满面泪水。等他走近到面前时,她已经将表情调整得跟平时一样冷傲,下巴微扬,目光冷彻,“真难得啊,劳动皇帝陛下亲自过来。”

他声音平静地说,“没办法,一般人打不过你,只好亲自来。是不是准备再跟朕打一架?”

“你宣我有什么事?”不由退后两步,岔开话题问道。

她退,他就进,一步步逼近。

“易醉,你……”

“再打一架,如何?”

没有灯烛的寝殿,月光如水般涌满一殿。

“废话,你当然是最后一个,我不是马上就要被你斩头祭旗了么?”

冷冽如他,得到这样的回答,沉着的眉宇也涌起了薄怒,用手掐住她的脖颈。

,“快要斩你祭旗了,以后世上就没有这么美的女人了,所以趁你没死,。”

他们在月华如水、遍地霜华的殿内,殊死搏斗。

而他直到这时,才说出来找她的最初目的,“死女人,你自己去朕的袍袖里找,里面有你父汗的手书。”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她气急败坏,爬到那堆凌乱的衣物中,从他的宝蓝。云雷纹锦袍的广袖中,摸出那张青纸。

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她蓦地掩上了面庞。

他也坐了起来,默默地看着她。冰寒的眸子在这默默的睇视中缓缓融化。

她放下手,露出满面清泪。然后将那张青纸又看了一遍,再次掩面而泣。

“舒雅……”他带着叹息,“何必把自己变得像个男人那样?其实你所有的坚硬,都是为了掩饰你的脆弱罢了。”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本名,而且说出这样的话语,顿时让她哭得更凶,肩膀急剧地抽动,浑身都在颤抖。

他之所以对她变了称呼,只因那封令人感动的书信,是这样写的:

舒雅,吾之至爱。北卫皇帝陛下,若毫发无伤还吾爱女。吾将立即回师返旆,永不犯境。

曾经号称比起一个挚爱女儿的慈父,她更想要一个雄才大略的父汗。她宁可父汗不顾及她的死活,也要助他得天下。

然而,在父亲这封手书面前,她心底所有的坚冰都在这一刻融化

绿野连空,天青垂水。

晖州城外的旷野,一朵朵营帐像巨大的蘑菇连绵不绝。

扶天正是在进攻晖州城的时候,收到了易醉的手书,他当机立断停止进攻,并且写了回书求和。

很快他就收到易醉的正式国书,表示愿意与他议和,并且将带着舒雅,御驾亲临晖州城外,与他举行会盟大宴。

快到约定的时辰,扶天将所有的部下都留在身后数丈远,独自一人骑着高大的白龙马,缓缓策马来到晖州城外官道边上遥望。

他穿着波斯金锻制成的袍子,胸前和腰间挂着一簇簇疏勒人的饰物,有银饰、金箔、铜镜、各种颜。的宝石。他的头顶剃光,无数根细小的麻花辫从头部,一直垂落到马背上。

他静静地凝望着城门,等待着心爱的女儿。

与舒雅这一别,已有三年多。

初夏的阳光照在这位英俊的父亲身上,他满身的饰品都在熠熠生辉。深目高鼻的相貌,衬以白得耀眼的皮肤,那张脸恍若冰雕雪塑,在阳光里流转着高贵、优雅、俊美的光华。

那双与舒雅一模一样的紫。眸子,此刻含满了期待、思念、挚爱,更加深邃明澈,美如梦幻。

终于,城楼上有人向下面摇旗。然后,城门开启,吊桥放下。

接着,两队骑兵组成的仪仗威风凛凛地驰出,戈甲曜天,斧钺生光。

然后,是彩羽宝幡装饰的仪仗五百副,罗盖如云,旌旗招展。

扶天上唇两撇精心修剪的胡髭,轻蔑地翘起,“中原皇帝就讲究这些个‘威仪棣棣,德容昭昭”。但凡出行,必仪仗浩荡。”

正在他嗤之以鼻的时候,所有仪仗都开出城外,噤若寒蝉、毕恭毕敬肃立两侧。就在扶天以为将看见镂金错彩的龙辇、上坐一位龙袍加身的皇帝时,令他意外的是,从城中驰出两匹并骑的骏马。

扶天一眼看见他给女儿陪嫁的名马飒露紫,以及英姿飒爽骑在飒露紫上的舒雅。

他眼睛一亮。

心爱的女儿,今天穿的是疏勒女人的传统服饰。

镂花织锦的长筒皮靴,。彩艳丽的丝绸连衣裙。裙摆为宽大的荷叶边。裙上精工刺绣着极具大漠风情的花纹,花。以紫、红、黄三。为主。胸襟处缀满珊瑚、金银、珠玉和宝石,在阳光下形成一圈璀璨的光辉围绕着她曼妙夭矫的身姿。

等他看清与女儿并肩骑马的男子,他的眼睛顿时如同暗夜里的闪电般雪亮。

第68章

好个英气夺人的男子,骑在高大雪白的骕骦马上,暗青。绣金龙的紧身窄袖锦袍,玄。刺绣夔纹的披风猎猎飞扬。头束闪闪发光的金冠,冠上镶嵌一圈各。美玉。

乌黑的剑眉有着横绝四海的威势,拔面而起的鼻梁如山峰般英挺,薄唇有着坚毅刚冷的线条。

尤其是那冷凝的容。,沉鸷的气质和浑身散发的威慑,一看就是长于军旅、神经百战的戎马天子。

也只有这样的天子,才会弃銮驾而选择骑马。

也只有这样的天子,才会跟女人并肩同骑。

易醉自己也很奇怪,他会愿意跟舒雅并骑同行。出发时,起初她跟在队伍的后面,后来她骑马赶上来要跟他并行时,被他的羽林军挡住。

他勒马回身,看见舒雅穿着疏勒人的传统服饰,与中原女子行云流水般的衣裙不同,疏勒女人的连衣裙带着野性奔放的美。搭配着她立体而分明的五官、白得耀眼的皮肤,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种冲击连他这样刚硬的男子也抵御不住,当时就下了令,“让她过来吧。”

看着她策马而来,裙摆在风中高高飞扬,宛如硕大的花朵绚丽地盛开。他不由自主地愿意和她一道扬鞭并驰。

这种感觉很奇怪。他最心爱的那个女孩,与她同骑一匹马。

但是眼前这个,相反,他更愿意与她各骑一匹马,并肩同行。

远远地看见扶天可汗的那一刻,易醉心里也是震动的。

他总算明白了舒雅为什么美得这样惊人,原来她的父亲竟是这样绝世的美男子。

而且这位绝世美男的身上,有一种奇异的混合的气质,既有大漠民族的彪悍,但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儒雅与优美。他凝目看去,妻子正向他跑过来,艳黄。的大摆裙像风中怒放的郁金香。

她一跑过来就抓住他的手,将他往御帐那边拖,“快走,辰愿意帮我们!”

他手臂一带,“你还是我的妻子吧?”

她仰头,眸中闪烁星星点点的丽辉,“当然,我永远是你的妻子。”

“真的?”他不敢相信,“他无条件地帮我们?他相信晖儿是他亲生的?”

“我们来之前,他就想跟我们联系的。可见,他不知道那是他儿子,也打算帮我们。”

他半开玩笑地邪谑笑道,“他有这么好?该不会是要我把你给他,才肯帮我们吧?”

她沉下脸,媚眼一瞪,“你的胸襟就是不如你哥。快走吧,他在等我们进去一道商议。一会儿进去,你叫他一声哥,执小辈之礼,听见没有?”

他长舒一口气,看妻子的神。,听妻子的口气,他便知道,妻子是站在他这边的。他才是妻子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已经变成外人了。所以妻子才会这样叮嘱自己。

他紧紧拉住妻子的手一道往帐内走,吊儿郎当地笑着,“叫声哥、下个跪都不在话下。莫说他本来就是我哥。以前我那几个高氏兄弟,我心里不知骂他们多少回,见了他们还不是下跪叫哥。”

他们夫妻走进大帐的时候,易醉已经调整好情绪了。

他负手背对他们站在御案之后,一袭明蓝。卷龙纹广袖锦袍,头戴墨玉通天冠。他的背影被烛光勾勒出高峻挺拔的轮廓,然而也染了说不出的苍凉孤寂。远远看去,就像一座亘古矗立的冰山雪峰,散发着凛然的威严与压力。

高君琰非常震撼,不由感慨:到底是一统九州的帝王,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天神般的气势与威慑,强烈地压迫过来。

感到妻子捏了捏他的手,高君琰便以疏勒人的礼节单膝跪下,右手抚胸,满头密密麻麻的小辫子潇洒不羁地甩动,朗声道,“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易醉慢慢地回过身来,他的目光抬起的一刹那,仿佛一道强烈的阳光照在冰峰上。

连舒雅都禁不住一凛。刚才那个深情温柔的辰,一旦放下感情,就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威严。这锐利森寒的目光,她无数次在他杀敌时看见过。没想到此刻会出现。

舒雅伤感地想,辰心中必是恨高君琰的吧……

然而,恨虽然恨,易醉还是慢慢收了眼中的寒芒,用平静的口。。,对跪在下面的高君琰说,“你起来,把地图拿来朕看看。”

这是直入正题,要与高君琰商议救人之事了,以前的恩怨,他是不愿再提了。

高君琰站起身,从怀里拿出之前带上的地图。

他起初想拿给舒雅去递给易醉,舒雅的手都已经伸出,但想了想,他还是自己上前,恭恭敬敬将地图放在易醉的御案上。

这个过程中,易醉冷锐的目光一直盯着高君琰。

其实易醉心中也是震撼的,只是修炼到他这个份上,泰山崩于前都可以不变。,所以,他的神情目光都没有一丝变化。

只是在心底感叹:看来楚月说的没错,高君琰已经完全变了,一点都看不出是一个汉人了。从相貌、到服饰、到举止,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疏勒人。

易醉记得,上次在船上会盟,高君琰轻袍缓带,头束丝绦,折扇轻摇,一副风流才子的形象。

很难相信与眼前剽悍狂放的草原汉子是同一个人。

唯有那眉眼间的精明与戏谑,犹然未改。地图放在案上之后,他突然一抬头,笑嘻嘻地看着易醉,“母亲还好么?真难为兄长了,要负担这么一个疯疯癫癫的娘。”

易醉没料到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脸。依然冷定,眼底却隐隐起了愁云。

没错,冷百合确实有点难伺候。幸亏赵南康通情达理、温顺静默,让南康对付母后当真最合适不过。

说实话,他虽然这次是来夺回舒雅的。但真的封了舒雅为皇后,他也会很头痛,舒雅与母后,该如何相处。这两个女人都太强势,太偏执了。

所以他才考虑,赵南康就算废掉,也要继续做贵妃,帮他侍奉母后。

他和舒雅之间,为何有这么多现实问题?

心底漫起无边无际的悲凉,他没有回答高君琰,拿起地图转身挂起来,借此掩饰了眼中的落寞。

专门挂地图的木架上,已经挂了好几幅地图,但是都没有高君琰这幅详细。毕竟,这是在疏勒人的国土,易醉不可能比本国人更了解地形。

挂好地图之后,易醉转身,却看见舒雅与高君琰夫妻俩并肩坐在下首一张长案后,两人十指相缠、紧紧依偎,两张脸上带着同样的信任与期待,仰望着他。

易醉的心情突然无比复杂,百般滋味在胸中煎熬着,他定了定神,眼睛看向心爱的女人,“右丁零王派来使者告诉朕,如果扶天百年之后,朕助他继承汗位。那么,他将向我国称臣纳贡,他将退到天山以北,天山以南的土地都可以归属我大卫。我大卫可以在天山以南建立军镇、设立都护、实行统治。为表诚意,右丁零王还立了书面承诺给朕。”

舒雅脸。剧变,霍地站起,“查何烈要谋反!父汗……父汗有危!”

高君琰拉住舒雅的手,使劲捏着以示安抚。

但她没有感觉到。让她安定下来的,不是这只握住自己的手,而是易醉的目光。

在易醉深如瀚海的目光里,她剧烈的惊恐莫名地平息,慢慢坐了下来。

高君琰见妻子坐下来,说道,“你放心,查何烈铲除我之前,王城不会有变。”

易醉颔首表示同意,“正是。右丁零王留在王城的人,肯定在等前线的消息。一旦听说左律王战死,扶天最可依赖的力量没了,他们才会逼宫胁迫扶天。”

舒雅熟读军史,当然明白,从古至今的谋反,都不可忽视勤王兵力。哪怕能在第一时间夺取京城,登基称帝。一旦外面勤王的兵马势不可挡,那就只有困死孤城,灭于旦夕。

所以,右丁零王在铲除高君琰之前,父汗在王城应该还是安全的。

但是,舒雅还是担心。毕竟,父汗这两年疾病缠身,已经失去了年轻时的决断与勇毅。

高君琰安抚妻子,“赶紧派个人偷偷潜回王城,事先知会父汗一声。你说,查何烈留在王城的内线,会是谁?不会是右律王吧?要不要跟兰儿联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