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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 分类:古言 | 字数:89.8万

第73章

书名: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字数:6397 更新时间:2024-11-16 23:01:06

缪筠扑通一下就跪在高君琰脚下,抓住龙袍一角,嘶声大哭:

“皇上饶命!臣妾不是故意要害你性命的!除夕那晚,皇后正好在臣妾殿中,皇上你还记得那晚吗?你喝多了,走错房间了,于是就跟皇后成了好事!臣妾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们的啊!”

高君琰居然听得笑起来,眼里全是嘲讽的光,“这么说,还真是朕的孩子?真是歪打正着。”

这时一个内侍从椒房殿走出来,说太后苏醒了,听说拿住了缪筠和玉蝉,要皇上带她们进去一起审问。

高君琰俯身扶起抱住自己大腿嚎哭的缪筠,撩开她被鼻涕眼泪粘湿的鬓发,用近乎耳语般的声音对她说:

“阿筠,朕会保你。一会儿进去,你先别说话。”

缪筠睁大了眼睛看着皇上,皇上朝她眨眨眼,眸中闪烁着诡秘和邪异。缪筠完全懵了,皇上到底要作甚?

高君琰进殿,看见母亲,心里便是一震。

余太后斜躺在坐榻上,背后垫了数个织锦靠枕,手支着额头,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然而,不知为何,母后一向保养很好的容颜,竟在突然之间,让高君琰觉得有些苍老。

余太后平素清冷如冰的容颜,此刻笼罩着说不出的哀凉与凄怆,眼里蒙着一层欲落未落的泪水。

但她看见儿子的一瞬间,蓦地一咬牙,眸中淡淡的泪光敛去,闪射出一丝狠绝之意。

将母亲的神。变幻一一收入眼底,高君琰的薄唇抿起一丝阴戾的弧度。

缪筠和玉蝉刚跪下,高君琰也随之跪下,“母后,请不要责怪贤妃,儿臣才是罪魁祸首,儿臣不孝,一直隐瞒母后。今天儿臣便将一切都向母后坦白,该如何责罚,敬请母后裁决。”

缪筠和玉蝉都将头颈垂得极低,一动不敢动。

余太后露出悲凉的冷笑,刚刚忍下的泪水再次盈满,“好啊,琰儿,你难道忘了你我母子这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

高君琰突然抬头,直视母亲,目光如剑,“正因为没有忘!母后,这些年你苦熬着,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我么?”

这话如一道闪电劈下来,余太后浑身震动,身子本能地往后一缩。她避开儿子尖锐的直视,往左右看看,做了手势,让所有人退出去。只留下缪筠和玉蝉。

从内心深处呼出一口深长的叹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余太后重新凝起一脸严肃森冷,“琰儿,你先跟母后说清楚,皇后这事究竟怎么回事?”

“启禀母后,因母后笃信慈航道长所谓预言,一直禁绝儿子与皇后圆房,未央宫中遍布母后眼线,儿臣前脚踏进来,后脚就有人去通报母后。

所以,儿臣只好出此下策。在除夕之夜,将未央宫人都灌醉,让玉蝉将皇后带到缪贤妃宫中。那晚儿臣是在缪贤妃宫里过夜,但儿臣临幸的是皇后。

请母后不要责罚贤妃,贤妃只是为儿臣所迫,不得已帮儿臣行此举。儿臣怕母后事后责怪,是以得知皇后有孕后,迫其喝下红花水。却没想到,会引起今夜的血崩。”

一时殿中静寂无声,只听得见余太后稍稍急促的呼吸。那是她在极力控制胸中翻滚的怒意时,发出的,。

缪筠还是纹丝不动地伏地垂首,心里却在想,“听皇上这番话,他好像对那晚的事已经尽知?他是怎么知道的?是那晚就知道的,还是今天发生这些事后,他推想出来的?既然知道我要害他,为何还要替我开脱,自担罪责?他怕太后得知我谋害圣躬,会降罪于我?难道他心里对我还是很有感情的?对了,皇后都已经应验那血光之灾了,皇上怎么还没有动静?

“琰儿……”余太后双唇颤抖,容。凄惶,“你……你身为万乘之主、九五之身,怎可拿性命涉险?对慈航道长的预言,就算你半信半疑,也应该宁信其有。六宫嫔妃如云,为何非要跟皇后……”

“母后……”高君琰阴沉的声音蓦地响起,打断了母亲的话,“儿臣为什么非要跟皇后圆房,自有儿臣的理由,你想不想听?”

余太后脸。骤变,双眸微微张大,惊愕地瞪着儿子。

高君琰也直视着母亲,少顷,扬起邪恶的笑意:

“想听吧,母后?那就请母后稍移玉趾,驾临儿臣的含元殿,儿臣慢慢给您道来。此处反正已经没什么大事。母后以为如何?”

高君琰吩咐缪筠和玉蝉先回淑景宫,并增派了心腹侍卫去看守着。楚月这里,他也多留下了几个太监和侍卫看守。并且让吴太医留在未央宫不要离开。

然后,皇帝和太后的两乘步辇,一前一后,起驾往含元殿。

未央宫外,是黎明前最浓的夜。。残星黯淡,月华收练,春寒料峭。

含元殿是高君琰的寝殿,自他登基以来,除了母亲,还从来没有女人来过这里。

余太后进殿后,看见各种古书满地扔的情形,摇头叹气。就连侍女,一般都不允许踏足此处,所以才这么凌乱。

“要不母后去东堂吧。”高君琰抓抓后脑勺,也有些尴尬自己寝殿的状况。

第73章

余太后却不答言,只蹲下身,拿起脚边最近的一本书,是一本《尚书》,已经被翻得像一卷海菜,里面写满了注解,可见看过无数次了。

深深叹息着,余太后仿佛自语般,“琰儿七岁就能熟读《左传》,八岁熟读《韩非》,九岁熟读《尚书》……我的琰儿,你是母亲的骄傲啊……”

“不过那时,儿臣只是凭着过人的记忆力熟背,并不能真正理解。最近几天,儿臣重读《尚书》,读懂了很多以前没有理解的地方。”

“《尚书》是一本需要用一生去反复重读的书……”烛影里,余太后眉目间有久远的伤感。

高君琰听着母亲语气里的恍惚,眼底弥漫起越来越深的森寒。

“今**我母子就坐在书堆里谈心吧。”余太后撩开织锦长裙,在书堆里抱膝而坐,绣满洁白花瓣的深碧。长裙铺展开来,宛如落了一地芳华,“坐拥书城的感觉正好……”

高君琰在母亲对面盘膝坐下。

余太后尽量将语气控制得平缓,“你说吧,你究竟为何要冒着性命之虞同皇后圆房?”

高君琰先不答,而是紧盯着母亲的眼睛。叵测的笑意如阴寒的冷雾,从他的嘴角弥漫开来。

儿子的笑容让余太后浑身一紧。

“母后,父亲和大娘是怎么死的?”高君琰仍旧是笑着,语气淡淡地问。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问句,犹如当头霹雳,震得余太后面白如死。烛光的影子摇曳在她褪尽所有血。的脸上,更觉得阴惨,凄戾。

“琰儿……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余太后深吸一口气,问道。

“母后一直隐瞒自己的歧黄之术,但是儿子与你多年相依为命,你以为儿子真的一无所觉?好几次儿子生病,你偷偷将郎中的药方改了,你以为儿子不知道?”

高君琰的目光如尖锐的凿子,想要从母亲的眼睛深处凿出埋藏多年的秘密:

“父亲与大娘都暴病而亡,普通的郎中发现不了异常。但对于医道圣手的母后,一箭双雕瞒天过海,应该不是难事。”

余太后紧咬着颤抖的嘴唇,抱膝的双手扣得极紧,指节发白。低垂的眼睫遮蔽了眸中的情绪,但纤长的睫毛一直在微微地颤栗。

当年,南汉皇帝猜忌外戚,将高寒朗贬至边地。

高寒朗娶了当地豪强之女朱月桐,凭借朱家的势力财力,招贤纳士,广结英豪。

后来,逃到南汉的北卫冯翊王谋反,南汉大乱。皇帝不得不起用高氏勤王。

高寒朗最傻最没用的小儿子高君琰,正是在勤王之战中崭露头角。

勤王成功之后,有救国大功的高氏,带兵入朝,成为权臣。

高皇后也被堂兄高寒朗从冷宫里救出来了。

高氏正像初生的太阳冉冉高升的时候,高寒朗暴病而亡,继而,高寒朗的正妻朱月桐也因伤心过度,一病呜呼。

朱月桐有四个如狼似虎的儿子,但对于父母死因,连郎中都归因疾病。所以,这四个儿子一时也没有怀疑。

接下来,在高寒朗的葬礼上,由于缪筠父亲的报信,高君琰得知了南汉皇帝埋伏了人马铲除高氏的阴谋。

高君琰一举拯救了高氏全族,在家族长辈的合计和支持下,高君琰取代了四个哥哥,继承父亲爵位——楚国公。

于是,有了后来的南楚。

这一过程顺理成章,没有人怀疑过余太后在其中的作用。

但高君琰何等聪明,何等了解母亲。

“母后,你有没有想过……”高君琰深深地看着母亲,寒星般明亮的黑眸里,忽然有沉重的悲哀,“你我能在朱氏的威胁下,平安度过这许多年。除了我们能装、能忍,其实,也有父亲的庇护。你……怎么下得了手?”

高君琰话语中并无责备的语气,却含满了深沉的悲悯。他看向母亲的目光,没有了方才的尖锐,而是流露出难以言喻的苍凉。

一滴清泪从余太后低垂的眼睫,慢慢滑下。折射着淡淡的烛光,泛出一道凄清的冷光。

高寒朗靠朱氏起家,所以朱月桐在高家的地位是无可比拟的。高寒朗对正妻相当敬重,与她生了四个儿子。一生只纳了一个妾,就是余太后。

高君琰母子在高家的处境可想而知。多年来,一直活在大娘与其四个儿子的威权之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高君琰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教他读很多书,而且多是兵书和治国之书,却不让他说出去。还让他在四个哥哥面前装傻示弱。

余太后自己对朱月桐也是做小伏低,百般奉承。

高君琰至今记得那年大娘手臂长了脓疮,母亲竟然主动为大娘吮吸脓液,大娘痊愈后,果然极是感动,待母亲也不再那样猜忌妒恨。

那恶臭的脓液,小小的高君琰看着都觉得恶心,他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忍住的。

他不相信母亲是出于善良和爱心。

小的时候,他以为母亲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能在高家平安地生存下来,不被加害。

第73章 qbxsw.com

但是随着年龄渐长,他越来越感觉,母亲多年隐忍,并不是为了自己。

“琰儿……”余太后突然仰起脸,她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保养得很好的眼角,每一道细微的纹路都蕴满了深彻入骨的悲痛与仇恨,“母后小时候,曾经有过比你这间寝殿更大的书房……”

高君琰一震,心脏剧烈地跳起来,他不由紧紧地屏住了呼吸:那个埋藏多年的秘密,母亲终于要说了。

他一直都怀疑母亲隐瞒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父亲和大娘正是知晓了母亲的秘密,才被害死。这个秘密,肯定与楚月有关。所以,他才要一再请求母亲解除楚月的禁足,并不是关心那女人,而是以此试探母亲……

“母后曾有一个博经通史、满腹经纶的哥哥,很小的时候,我就在他的指导下博览群书。母后还有几个柳嫣花媚、如珠似玉的妹妹,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学习琴棋书画……”

这样的回忆,让抱膝而坐的女子,身子如秋风中的落叶,颤颤地抖动起来。往事的惨痛与血腥,从记忆深处。,像沉睡多年后爆发的火山。本来早已被焚毁的五脏六腑,又经历了再一次的劫难。连坐在对面的儿子,都可以深切地感觉到母亲五脏俱焚的痛苦。

“母后……”高君琰俯身过去,抱住母亲的双肩,“别说了,儿子什么也不想知道了。儿臣不会再见皇后,不会再做违逆你的事……”

“不!”余太后突然崩溃般地凄厉大叫,“你必须听!母后迟早要让你知道!母后为何更名为余思燕?为何!?因为我思念大燕!这么多年,母后教你读帝王之书,培养你志在天下,为的是什么?你一定要替母后平灭北卫,将易氏斩尽杀绝、妇孺不留!”

高君琰扶住母亲双肩的手,一下子僵硬得没有了知觉。突如其来的震撼,在胸腔里翻滚、撞击,让他定在那里如泥塑木雕,半晌不言不动。

尽管猜测过这种可能性,但母亲一旦说出来,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这么说,母亲就是北燕的亡国公主。当年易氏的北卫,取代霍氏的北燕,曾经将霍氏皇族全部斩草除根,母亲是怎样逃过一劫的?

这么说,自己也是易氏的血脉?

那位楚月公主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所以,才有什么“龙凤交合,必起血光之灾”一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父亲……他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被你灭口了?”高君琰声线颤抖,重新抓紧了母亲的双肩。

余太后从激动的哭喊中稍稍冷静,一缕哀凉的凄楚漫上脸庞:

“你父亲……他一直知道。”

“那你为何……”

余思燕凝视着高君琰,眼中迸发着阴惨、歹毒、凄冷,“我嫁给他,是看中了他的外戚身份。虽然一时贬黜,但他得到了豪强的支持。我知道他迟早崛起。一旦崛起,他的利用价值就结束了。他绝不会让异姓血脉继承他的爵位。他将成为你崛起的阻碍,所以,他该给你让路了。”

高君琰心底骤然升起一阵寒意。他久久地望着母亲,黑眸里流曳着锋利的冷光:

“那么,母后,儿臣的利用价值何时结束?”

余思燕一颤,紧紧揪住儿子衣襟,带着疯狂凄厉的神情,“你在说什么呢,琰儿?你难道不想荡平四海、混一南北、君临天下?如果你想要一统九州,难道不要吞没北卫?亡国皇族,难道不该夷灭殆尽?母后助你成就千古帝业,你助母后报得血海深仇,届时,你我母子共坐这天下,岂不两全其美。”

“好个两全其美……”高君琰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眼神阴鸷,“母后以为北卫就那么容易拿下?你可听说那位威名震世的晋王回国了?目前他已经连战连捷,我那个天后阿姐眼看不是对手,北卫一旦是易醉当国……”

话音突然顿在这里,高君琰的眼睛慢慢睁大,死死地看着母亲,“母后,那位北卫晋王,他……他也是你的儿子吧?”

余思燕脸。立刻冷下来,彻骨的仇恨和疯狂的狠戾,像无数条毒蛇在她的眸中扭曲窜动:

“我只有你一个儿子,琰儿。记住,你姓高,你和易氏没有任何关系。只要是北卫易氏的人,我都要他死,不管他是谁。”

高君琰从小就深受母亲教诲,养成了悬梁刺股的勤奋。从他幼年记事开始,母亲就给他幼小的心灵牢牢灌注了两个信念。

第一,一定要勤学苦练,长大以后要建立盖世功业,否则不配为人。

第二,不能露出真本事,尤其是在大娘和四个哥哥面前,要装傻。

高君琰见惯了母亲在大娘面前,永远卑躬屈膝,永远面带柔顺的微笑。但是一到母子俩独处的时候,母亲那一脸恭顺温婉的笑容,会立刻变成冰冷狠厉,见到儿子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今天是不是又偷懒了?你背书没有?练剑没有?

由于多年养成的习惯,高君琰是有口皆碑的勤政皇帝,甚至勤政到变态的程度。六宫妃嫔几乎很少见到他的人,如果他要驾临某宫,多半是在深夜——在他处理完所有政务、读完每天给自己规定的书籍之后。

但今天有所不同,早朝一散,高君琰就吩咐摆驾淑景宫。

缪筠一直忐忑不安地在宫里踱步,那平天里熟悉的宣唱“皇帝驾到——”此刻却如当头惊雷般震得缪筠瑟瑟发抖。

“臣妾恭迎圣驾。”缪筠翩然拜倒,一袭织金彩绣舞凤双襕缎裙,如绚丽的朝霞般铺展开来。

“阿筠今天穿得这么正式?”高君琰扶她起来,面。柔和,嘴角带笑。

“臣妾着礼服,特为向皇上请罪!”缪筠举袖掩面,珠泪轻垂。

高君琰仰首大笑,笑得缪筠极是不安,从广袖后面偷窥皇上。

笑罢,高君琰揽着缪筠肩头,带她到大型坐榻上一同坐下。神。稍稍转为凝重,看着缪筠的眼睛:

“阿筠,你一定在奇怪朕怎么推想出那晚的事?其实那晚之后,朕就有过疑惑。

那晚朕在你殿中谈及多年前一件往事,那是珍藏于朕心底从不轻易示人的一段感情。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八年了。说实话,朕已经不太记得那个女孩的相貌了。那年,朕才十七岁。

只记得那胡姬长得极美,美得不像真人。至于具体的五官和相貌,在朕心中早已模糊不清。

但是除夕那晚,朕却看见她了,无比清晰地出现在梦中。清晰得根本就不像是梦,而像是确确实实的真人,就在朕的怀里。

那个破庙,那如水的月光,那刺骨的寒夜……

她流下的眼泪,映着月光,映着她比汉人白得多的剔透肌肤,就好像一颗颗的珠玉。

当时朕用手将那些泪珠,一颗一颗全都拈进嘴里了。

这一幕,竟然又一次回到梦中,连那泪水中饱含的血腥,都留在了舌尖。第二天在你殿中醒来,舌尖都还缭绕着苦涩的滋味。

所以,阿筠,当时朕就怀疑你是不是给朕下了什么药。这药,能够让人勾起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怀。

当时朕只是怀疑,还没有联想到皇后身上。

后来,。目国的赫图王子逃走了。扶天可汗并未因此迁怒于朕,他忙着攻打北卫去了,赫图的性命对于朕也变得无关紧要了。所以,朕没有追查赫图是怎么逃走的。

但你以为朕联想不到?那天看守赫图的侯将军,与你哥哥缪杰,还有以前南汉时的右卫将军苏世南,他们三个是世家公子里有名的桃园三结义。

此事,多半与你有关。

但你为何要救赫图,朕一时还未能想清楚。直到昨晚皇后发生那事,朕将这一系列事情一联想,当然就推测出来了。

阿筠,你给朕下药,让朕与皇后圆房,就是因为慈航道长那句谶语吧?

苏世南、侯礼达与你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其中苏世南死于朕之手。你欲置朕于死地,是想为苏世南报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