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若是长长时
作者:涂山红叶 | 分类:古言 | 字数:8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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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又是大娘。看来很可能映雪的生母是她爹买回来取乐的舞姬。
“你爹是做什么的?”
映雪想了想,天真地回答,“我爹是做大官的。”
果然!舒雅的心底某个角落,狠狠地牵痛了一下。
这个小姑娘的经历,跟韶云的童年何等相似!
就连眼睛,也像极了。韶云的母亲就是琥珀。眼睛的胡姬,传到韶云,稍稍深了一层,所以是灰。的眼睛。
那双冷灰。的眼睛,瞬间浮现在眼前,像他临死时那样,深情凝眸。
……他在血泊里跋涉,一寸寸向她爬过去,眼睛牢牢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带到下一世去……
韶云……
泪水再次从浮肿得几乎要睁不开的眼睛里,滚烫地流出,烧灼得眼睛一阵刺痛。
舒雅搂过小映雪,语声里透出无尽的温柔,“映雪,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救你。”
“他们说你想收养一个女儿。”
“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
映雪童真无邪的眼睛一眨一眨地,“你会对我好吗?”
舒雅扳过她小小的肩头,直视着她琥珀。的眼睛,“我会像你的亲娘一样爱你。”
“那我愿意做你的女儿。”映雪说着钻进舒雅怀里,将头埋进她颈窝。
两年前怀孕时的那种感觉突然涌现,深沉的母爱与慈悲刹那间将舒雅淹没。她的鼻子酸涩,热热的液体直往眼里涌,但是眼睛已经肿得快要看不见,她极力地强忍住又一波的泪水。
“映雪,娘亲给你改一个名字,可以么?”舒雅捧着映雪的小脸,眸中流露出一抹哀思。
“娘亲要给映雪改一个什么名字呢?”映雪琥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困惑与好奇。
“以后,映雪就叫兰儿吧。”吐出这个兰字的刹那,难言的痛楚穿越了心扉。
“兰儿……”映雪歪着小脑袋思考,“是兰花的兰吗?”
“对,是兰花的兰。”
“娘亲喜欢兰花?”映雪抱着舒雅脖颈,天真地问。
舒雅一颤,搂着映雪,抬目望向天边,“因为,娘亲曾经要嫁给一个姓兰的人,但是那个人死了。”
兰儿仔细地看着舒雅,突然伸手摸摸她的脸,“娘亲不要伤心了,以后有兰儿陪你。”
舒雅收回幽远的目光,落在兰儿纯美的小脸上。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啊,以后她就是我的女儿了,我做母亲了,我终于做母亲了……
“兰儿……好孩子……”舒雅猛地将兰儿搂进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泪水,哭得浑身颤栗。
兰儿微微有些害怕,虽然她很小,但她能够感到,这个成为自己娘亲的女人,她的内心深处,积满了无边无际的深重悲苦。
舒雅抱着兰儿哭了许久,直到碧霄宫的杀手过来催促。
舒雅牵着兰儿,随碧霄宫的杀手登上马车。这时,蒋昕在马车外撩开窗帘,从车窗里递进来一张洒着金粉的红笺,“文襄夫人,这是陛下让末将交给你的,你一路保重吧。”
舒雅的心猛地一跳,骤然涌起莫名的希望。她颤栗着接过红笺,激动得双手抖个不停,好半天才展开信纸。
然而,一看见信上的字迹,无边无际的绝望与凄凉瞬间将她淹没。
她原以为是易醉留给她的只言片语,却没想到,是易羽给易醉的一封信。
“请替为兄,好好爱她……”
她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易醉给她这封信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女人我没办法替你爱她,现在还给你。
易醉这是不留一点余地了,这是完全与她绝情断义了。
这情丝斩得好利落啊,不错,这正是易醉的风格。
舒雅惨然一笑,手无力地垂落,红笺信纸飘然坠落。
兰儿在一旁怯怯看着,不知道娘亲为何看了信后,那样伤心。
然而,只一会儿,伤心之。从舒雅脸上淡去,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对碧霄宫的杀手说,“我不去易羽那里,我要回大漠。”
被碧霄宫主派来接舒雅的杀手,是二十八星宿杀手中的壁宿。
壁宿听了舒雅的话,脸。未起任何变化,声调冷漠无一丝起伏,“宫主的命令是把你带到易羽那里。我必须服从宫主的命令。”
舒雅盯住他,眼神冷厉,“如果我一定要去大漠呢?”
壁宿抬起冰寒的双眸,回视着她,“那我只好点了你的穴,强行带你走。你的武功不是我的对手,你自己考虑好。”
舒雅冷冷地瞪着他,良久,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叹息一声,说道,“好吧,我跟你走。你知道能补牙的医馆吗?我掉了六颗牙。”
“知道。”
“可以带我去吗?”
“可以。”
舒雅审视地看着壁宿,真是杀手风格啊,说话都这么冰冷简洁,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舒雅摇摇头,转向兰儿看了一眼,兰儿在看窗外徐徐移动的风景与漫天挥洒的春光。兰儿与壁宿已经相处多天,所以并不好奇。
第89章
“兰儿。”舒雅唤道。
“娘亲。”兰儿立刻转回脸。
“你识字吗?”
“嗯。”兰儿点头。
“读过哪些书?”
“《女戒》《女训》。”
舒雅冷笑,“都是些没用的烂书。从现在起,你每天跟着娘亲读书,娘亲带你读最有裨益的书。”
兰儿拍手笑道,“好啊,我现在就要读,娘亲给我看一眼嘛。”
舒雅微微一笑,“娘亲带你读的书,都在娘亲脑子里。”
“哦?”兰儿一时没有听明白,琥珀。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她的眼睛跟舒雅一样,也是既大又长,映着车窗斜射进来的春光,美若梦幻。
舒雅定定凝视兰儿美丽的眼睛,突然握住兰儿的手,神。温柔中带着严厉,凝重中带着切盼,“兰儿,娘亲对你有很严的要求,每天都会有繁重的学习任务,既要习文又要练武,你能吃苦吗?”
兰儿仰头凝视舒雅的眼睛,舒雅的眼睛哭肿了,看不见目光,但兰儿能感受到她眼中的凛冽。
兰儿微微有些畏惧,她本能地感到,这会是一个非常严厉的母亲。但她心里更多的是,信任与依赖。小小的她,郑重其事地认真点头,“兰儿不怕吃苦,兰儿会听娘亲的话。”
“好。”舒雅脸。清冷,“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不要Lang费一刻光阴。娘亲从春秋三传开始教你,然后是战国策。从这里到达我们的目的地,大致需要两个月,这两个月的学习任务你必须完成,否则娘亲给你送回妓院去……”
早在去年楚月跑回卫国之时,楚帝高君琰就以此为籍口,欲起兵戈。
这天,高君琰召集几个心腹重臣,在含元殿东堂商议对北卫用兵之事。
骠骑大将军李铭锡奏道,“北帝易醉,长于军旅,多年随父征战。十六岁独立典军,十八岁大破西虏,弱冠之年取南汉十五城,辟地千里。到他二十五岁,横遭陷害,流亡吴越。在吴越国期间,平百越,收五族。今年初又驱蛮夷,复河山,兴社稷。连扶天可汗都折了左律王,俯首求和。细数北帝一生百战,尚无败绩。陛下若对北朝用兵,北帝必御驾亲征,试问陛下有几成把握能战而胜之?”
高君琰坐于榻上龙案之后,手抚着下巴,似听非听,嘴角似笑非笑,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李铭锡这番话说完,偷窥皇帝神。,只觉皇帝好像并不专心,心里微感纳闷。
太尉周衡出班奏道,“微臣愚见,若对北朝用兵,必须联合扶天可汗。如此,北帝若御驾亲征,必有西顾之忧。他虽有吴越支持,但吴越国小兵弱,僻居我国东隅,不足为患。”
李铭锡反驳道,“扶天可汗刚与北卫结盟,岂肯为我毁约?”
周衡冷笑,“所谓盟约,有利则效,无利则毁。若以裂北朝土地而分为诱饵,扶天能不动心?”
李铭锡双目如炬,直射周衡,“太尉莫忘了,扶天可汗的独生女在北帝手里。”
周衡拈着颌下长须,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扶天可汗的独生女,这位曾经的天后,蛮夷之***羊贱种,不识礼法,未知妇德。当政期间包养男宠,如今也不知与北帝是何等关系,既然关系未明,变数可知。扶天可汗未必就会放弃与我们的合作。”
听到此话,一直神。飘忽的高君琰,眸中闪过一丝幽光。抚着下巴的手蓦地放下,横在案上,身子微微前倾,指着周衡笑起来,“太尉此言深中肯綮。好!朕就先探探扶天的口气。今天到此为止,诸位爱卿先下去,朕即刻修书给扶天。”
众臣下去之后,高君琰让庆生磨墨。接过饱蘸墨水的紫毫宣笔,摊开金粉龙纹信纸,正要落墨,忽然又停在半空,愣了愣,将笔头斜斜插进嘴里,用一边牙齿咬着,神情邪魅,“我的天后阿姐,你跟北帝究竟何等关系?”
正在思考这封信的措辞,外头传报:“太后驾到!”
高君琰连忙放下笔,拂衣起身,迎到门口,躬身下拜,“恭迎母后懿驾。”
余太后一袭绣满百合花的暗绿遍地金裙,神。依旧冷冽,甩下二字“平身。”便径直进了殿中,登上大型坐榻,广袖一拂,在龙案前坐下,目光落在摊开的信纸上。
“要跟北朝开战?”余太后从信上慢悠悠地抬起眼睛,看着儿子。
“母后有何良策?”高君琰不答反问,面带一丝狡黠的笑意。
“此战不能打。”余太后盯住儿子,简洁冰冷地说。
高君琰扬一扬下颌,指向案上书信,“母后何出此言?北帝纵然威名震世,百战不败。但是,若儿臣能联络扶天,只怕北帝再有能耐……”
高君琰话未说完,余太后似乎不耐烦再听,而是转头命令殿中所有人全都退出去,并且让儿子去将殿门关紧。
高君琰关门回来,余太后向他招手,命他坐到她身边去。
高君琰挨着余太后坐下,余太后握了他的手,凝视着他,眼神奇异地交织着慈爱与阴狠,“琰儿,扶天可汗这把利器,我们自然不能放弃。但是,目前扶天刚与北卫结盟,你与其修书去探其态度,不如静待时机。母后跟你说过,一定会助你得天下。母后的最佳时机尚未到来,一旦到来,届时再联络扶天,那么,你的胜算更大。”
第89章
“母后的最佳时机?”高君琰目含困惑,盯紧母亲。
“对。”余太后神。残酷,“你别忘了,北帝也是我儿子。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拿捏不住么?一旦时机到来,我让易醉跪在你脚下,将北卫国土双手奉上给你。”
高君琰瞪眼看着母亲,愣了半晌,唇际泛起一个苦笑,“那个……母后……你能不能,不要帮我……让我跟这个亲哥哥,一决高下,像真正的男人那样一决高下。可不可以?”
余太后寒冰般的丽容霎时起了怒。,甩开儿子的手,厉叱,“欲得天下者,岂能拘泥于手段?什么叫真正的男人?当年楚汉相争,项羽要刘邦与他单打独斗,被刘邦拒绝了。若论单打独斗,一百个刘邦也不是项羽的对手。照你这么说,项羽才是真正的男人,最后却落得别姬自刎,乌江断魂。琰儿,你看你是要做真正的男人,还是要做开创盛世的高祖?”
高君琰被母亲责备得头颈低垂,然而嘴角却抿出一个不服气的弧度。
“好了,我也不多说你了,总之这仗先不打。好好富国强兵,保境安民。北朝频遭兵灾,我们南楚这两年却休养生息,物阜民丰。以此而论,你已经胜了易醉第一招了。不要着急,母后会帮你。你以为母后这么多年隐忍,都只是在仇恨中虚度光阴么?母后自然是有备而来的。琰儿,他**我母子共坐这天下,必将易氏斩尽杀绝,掘坟毁庙,打到十八层地狱也不得超生。”
说到最后几句,余太后眉睫间荡过一层阴毒的杀气,眸。血红。
高君琰目送母亲离去,许久震慑无言,眉宇间弥漫着极度复杂的情绪。
这样,他遵照母训,休养生息,奖励农耕,减免赋税,又是一年五谷丰登,仓廪满溢,南楚的国力渐至天下四国之最。
如此过了一年,一直软禁在使馆的易羽,突然拜托监守他的邓将军来向高君琰请示,舒雅要来,请教楚帝,可不可以解除易羽一天禁闭,让他去迎接妻子。
“天后阿姐要来?”高君琰闻讯,几乎要从坐榻上一跃而起。
专门负责看守易羽的邓熹将军,眼见皇帝失态,也不觉稀奇。他知道自家皇帝行事诡诈,越是夸张的表现,越不可信。当下也不多言,只垂首候命。
高君琰本是盘腿坐在龙案之后,此刻却因激动,支起一只腿来,用手不停拍着膝盖,翻眼看天,不住自语,“阿姐要来了,阿姐要来了……”
这时,他注意到邓熹还在候命,便突然一拍龙案,“庆生,备驾,朕亲自去见令德公。”
高君琰听说易醉封易羽为文襄侯,便也封了易羽一个令德公。公侯伯子男,高君琰是故意要封得比易醉高。
如此,文襄夫人到了南朝,原应变作令德夫人。不过,高君琰开口闭口都是阿姐。
“朕要亲自去迎接阿姐。”高君琰来到馆驿,开门见山对易羽说。
易羽倒也不吃惊,这位楚帝行事方式,最近一年他也琢磨出一些,总之是神鬼莫测,真假难辨。
易羽端起面前漆案上的茶盏,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淡若云烟地说,“如此,劳烦楚帝了。”
高君琰一挥大袖,“朕曾受阿姐大恩,且仰慕阿姐已久,何劳之有?”
他突然据案倾身,脸上浮起一丝诡秘的笑,“届时,朕将假扮成卫兵一名,站于令德公身后。请令德公不要揭破,试试阿姐眼力,如何?”
纵使知道这位楚帝行事诡诈,易羽仍被这样的异想天开惊住了。他放下茶盏,定定看着高君琰,半晌,才摇摇头,淡淡说道,“但凭楚帝,羽无异议。”
高君琰大喜,曲起手指有节拍地敲着长案,“盼了这么多年,终可一睹阿姐仙姿,邀天之幸啊,邀天之幸……”
易羽斜眼看着高君琰,不知为何,这位皇帝喜上眉梢的样子,却让易羽心中升起莫名寒意。
这天,舒雅的马车终于到达郢京城外。南帝高君琰,本来不准备大摆排场迎接,但是因为要监守易羽,为防止碧霄宫主趁机带他逃跑,还是出动了强弩营的一万人马。
所以,郢京郊外的迎接队伍,看上去有些奇异。没有彩幡宝盖,没有金舆玉辇,只有严阵以待的一万强弩手,围成半圆阵型,森严肃穆。附近的百姓远远观望,议论纷纷,都猜不透这架势是迎接何人。
正是春夏之交,丽天风暄,芳草连天,飞絮撩人,乱红飘香。
高君琰顶盔贯甲、腰佩长剑、扮成侍卫站在易羽身后,突然靠近易羽,低声问道,“阿姐是扶天可汗的女儿,应该不是黑眼睛吧?”
易羽微微侧首,冷淡地说,“舒雅是紫。的眼睛。”
易羽的声音虽然淡漠,但是眼底却悄然迤逦出一道柔波。
他想起夫妻恩爱的那些岁月,每天早上醒来睁开眼睛,首先就看见枕畔那双美丽的眸子,带着梦的氤氲,散发着惑人的迷离。那高贵而神秘的紫。,在瞳孔深处变幻不定,仔细看进去,似乎带一点蓝。。
易羽深深地知道,一旦爱上这样颜。的眼睛,对黑。眼睛的女子就会失去兴趣……
每天醒来时久久凝视爱妻紫。的眸子,成了易羽最美的记忆,此刻随着见到妻子的时刻临近,这记忆更加汹涌地冲激着胸臆。
所以,他没有注意到,身侧的高君琰,眼神中的迷离与怀念,甚至比他更浓更深。
“紫。的眼睛……那么跟她肯定会有些像……”高君琰无声地自语,“可是,她到底长什么样,实在记不起来了,毕竟只有一晚上而已。而且,已经过去九年了……九年了……”
高君琰轻轻长叹,慢慢仰起头来。长天如蓝,芳草如碧,在苍穹与绿野的交际处,一辆简陋的马车摇摇晃晃地驶近,缓缓地停下。
车还未完全停稳,车帘几乎是被哗地扯开,接着就有人猛地冲下车来。
高君琰的眼睛慢慢睁大。
(姽把卷名改了一下,第四卷“逐鹿篇”改成“凤斗篇”,所谓“凤斗“自然是指姐妹俩争夺易醉。从本章起进入第五卷“逐鹿篇”,主要内容为高君琰与易醉争夺天下,以及争夺舒雅。)
看到马车的一刻,易羽的心就开始狂跳。
与舒雅,已经快要两年没有见面。两年前的冬天,他御驾亲征的前夜,最后一次。。过她的眼睛,嘴里全都是她咸涩的泪水。他不知道那泪水,是为死去的兰韶云而流,还是为那两个早产的双胎而流,或者是为他这一出征就永无机会归来而流。
这个女人,已经成为他心上永远的痛。
此刻,他一瞬不瞬盯着那辆马车,车还未停下,他就看见了深爱的女人。
她疯了一样从车上冲下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躯体,一眼看见曾经的夫君,就好像看见了救星,那种熟悉与信任,瞬间从心里涌起。
她朝易羽直奔而来,满脸焦灼,眼里全是急痛,哑声厉呼,“羽,快救救我女儿!”
易羽先是一怔,女儿?但一看她怀里那孩子,随即明白。他不敢耽搁,赶紧凑上去,搭上小女孩的手腕。
易羽略通医理,一边搭脉,一边观察小女孩的脸。。只见她双眼紧闭,陷入昏迷,脸。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仔细看去,不是潮红,而是满脸细小的红疹。
易羽细淡的眉越拧越紧,眸中隐隐透着深忧。
舒雅观察着他的神。,脸。蓦地惨白,急问,“羽,怎么样,有救吗?”
易羽不敢太过打击舒雅,只一脸为难地说,“舒雅,你知道我医术不高,所以……”
舒雅焦急得根本不想和他多啰嗦,她转着脑袋到处看,突然,她的目光落在易羽身侧一名侍卫脸上,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