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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守

作者:斑衣白骨 | 分类:现言 | 字数:82.1万

第48章 人间四劫【24】

书名:人间失守 作者:斑衣白骨 字数:4027 更新时间:2024-11-25 23:36:04

谢世南脸上又是一变,慢悠悠的把手从他肩上拿开。邢朗拔腿跑上二楼,掀开帷帐,二楼打了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都紧闭着门,只有东边的一间房门虚掩着,泄出一丝红『色』的光线,女孩儿的抽泣声就从那扇门缝里传出来。邢朗走过去一脚踹开房门,在血雾似的光线笼罩下,看到一个穿着和服的瘦小女孩儿被一个粗壮的男人压在身下,正在对女孩儿上下其手。门忽然被踹开,女孩儿惊叫了一声,更加用力的推搡身上的男人,但男人只是眯着眼往门口看了一眼,嘴里嘟囔着什么,甩手往女孩儿脸上扇了一巴掌。邢朗咬了咬牙,走过去把那男人从女孩儿身上掀开,抡起拳头朝他面门上揍了一拳。男人被他这一拳打蒙了,晕晕乎乎的『摸』了『摸』从鼻子里冒出的血,忽然醒了似的,暴怒着爬起来扑向邢朗。邢朗一手把女孩从沙发上拽起来,当胸一脚把男人踹出几米远,骂了一声:“他妈的,老实点!”男人捂着胸骨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嘴里还在骂骂咧咧。邢朗正要掏出手铐把男人拷住,冷不防手背忽然被人狠狠咬了一口,他忍着痛没撒手,对咬他的女孩低吼道:“我是警察!”警察这两个字让女孩儿愣住了,女孩儿呆呆的看着他的脸,还张大嘴保持咬人的姿势,嘴角流出一丝口水。邢朗把女孩滑下肩膀的衣领拉好,对她说:“别动。”随后掏出手铐朝倒地不起的男人走过去,拷住他的双手提着他的领子把他拽了起来,又是一巴掌朝他糊着一层鼻血的脸上扇了下去,咬牙道:“强『奸』未成年,信不信我让你死在牢里!”男人被人打的脸上红肿一片,分不清手印还是鲜血,叫道:“她成年了,她是自愿的!”短短时间内,女孩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抱着一个双肩包站在门口,战战兢兢的看着邢朗。邢朗箍着男人的胳膊朝她走过去,伸出手道:“身份证。”女孩子愣了一下,连忙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身份证递给他。邢朗略去姓名,直接看出生年月,发现这女孩儿两个月前刚刚成年。“你在这儿干什么?”邢朗问。他的表情太严肃,气场太有压迫『性』,女孩儿有点怕他,怯懦道:“打,打工。”“他强迫你?”女孩看了一眼男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没有回答,而是抓住了邢朗的胳膊,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说:“叔叔,你带我走,我,我不想在待在这儿了。”邢朗看她一眼,道:“跟着我。”邢朗压着男人,女孩跟在他身后,刚掀开帷帐就见四个黑衣男人站在一楼楼梯口,每个人都把手搭在腰上,虎视眈眈的盯着他。邢朗领着女孩下了两层台阶,停在领头的一个男人面前,看都没看一脸挑衅的男人,对谢世南笑道:“谢老板,我到你这儿是照顾你生意,你可不能做完我的生意,再妨碍我执法。”谢世南倚着收银台,举着那半根永远也抽不完的雪茄,神情依旧从容,道:“被你拷住的,是我的朋友。你想带走的,是我的员工。你要把他们带走,总得让我这个做老板的知道原因。”邢朗捏着被他上了铐子的男人的后颈往前推了一下,冷冷道:“强『奸』未遂。”谢世南那阴寒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投向他身后的女孩儿,笑着问:“兰兰,赵大哥强迫你了吗?”被称作兰兰的女孩儿浑身颤了颤,躲在邢朗身后,伸手捏住邢朗的衣角,低声道:“没有。”被称作兰兰的女孩儿浑身颤了颤,躲在邢朗身后,伸手捏住邢朗的衣角,低声道:“没有。”谢世南笑了一声:“听到了吗警官?她说没有。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很正常啊。”邢朗还没说话,就听到女孩儿在他身后低声啜泣,又把他的衣服揪紧了一些,似乎怕他妥协,把她扔下。邢朗回过头给了女孩儿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对谢世南道:“如果我执意把她带走呢?谢老板还打算袭警吗”说着,他扫了一眼围在他面前的几个男人,目『露』不屑:“就凭他们这几块料?”领头的男人被邢朗激怒了,二话不说抡拳就上。邢朗叼住他挥过来的手腕,像扯一块破布似的把他的手臂往前一拉,随后抬起右膝向上顶向他的胸腹,最后一脚把他踹下楼梯。第一个送了人头的男人没有给其他人造成震慑,其他人反倒被鼓舞了似的蜂拥而上。“住手!”谢世南忽然吼了一声,四个男人如同被拉了电闸般顿时停住。谢世南看着邢朗,把剩下半截雪茄『揉』烂在手里,抽动着脸部肌肉对邢朗说:“你可以走了,警官。”邢朗一手扭着施暴未遂的男人,一手拉着女孩儿,快步走出酒馆。冯光见事态不妙,在邢朗冲上二楼的时候就跑出来了,躲在停在街口的吉普车后等了许久。邢朗打开车门把男人塞入后座,然后让女孩儿坐在副驾驶,冯光麻利的坐在后座男人的旁边,一上车就忙不迭的催促邢朗快点开车,好像酒馆里的打手会随时追上来把他们全都弄死。把车开上公路,邢朗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座,抱着背包不敢说话的女孩儿。刚才在店里,光线昏暗看不清楚,此时在大太阳底下,邢朗才看到她脸上化着妆,此时劣质的化妆品被她的眼泪晕染的不成样子,像是在脸上扣了一张脸谱。虽然带着『乱』七八糟的浓妆,但是女孩儿白净的小脸还是非常显小,如果刚才没有看过她的身份证,邢朗会把她当成一名初中生。“家住哪?”他问。女孩儿没说话,又把身份证掏出来递给他。邢朗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接过她的身份证,这才得空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女孩儿叫曲兰兰,刚满十八岁,户籍所在地是一座外地的小县城。邢朗把身份证还给她,察觉到车厢里烟味浓重,于是放下来半扇车窗,问:“来芜津干什么?”女孩儿低声道:“打工。”邢朗皱眉:“不上学?”“上学没用,挣不到钱。”女孩儿道。邢朗忍不住又看她一眼,心说这是什么见鬼的世界观。“……你家里人呢?”“我跟『奶』『奶』一起生活。”“父母呢?”女孩儿的口吻毫无波澜:“死了。”邢朗不再过问她的家庭,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那个像是磕了『药』般神情呆滞的男人:“刚才他是不是在强迫你?”本来十拿九稳的问题,没想到女孩儿却迟疑了,这让邢朗心里窝着一团闷火,语气也冷淡了许多:“怎么?你还真是自愿?”女孩儿嘟起嘴巴,揪着背包带子,低声道:“赵哥,赵哥他扣人。他每次都把我弄伤,我不愿意陪他。”邢朗脸上越来越冷,恰好前方一辆电动车堵在他的车头前不愿让路,他便泄愤似的狠狠按了两下喇叭,哑着嗓子又问:“你干这行多久了?”女孩儿毫不避讳:“很久了,四五年了。”四五年,那她入行时才十三四岁。邢朗忽然觉得车厢里闷的厉害,偏偏后座那男人还在哼哼唧唧,他抓起扔在驾驶台上的半瓶矿泉水朝后座砸了过去,喝道:“闭嘴!”女孩儿也随着他的怒吼抖了抖,瑟缩着肩膀挤到了角落里。邢朗看她一眼,脸『色』缓和了一些,道;“酒馆老板和你什么关系?”“是,是赵哥给我介绍的工作。”女孩儿说完,怯怯的看他一眼:“叔叔,你带我去哪儿?”邢朗想了想,说:“派出所。”女孩儿愣了一下,受到惊吓般想要打开车门:“我不去,我不去警察局!”邢朗眼疾手快的锁上车门,低吼道:“坐好!”女孩儿浑身抖了一下,不敢动弹。邢朗抹了一把脸,把脸上戾气抹净,语气稍有缓和:“不难为你,待会儿问你什么问题你就回答什么问题。”顿了顿,又道:“如果你想回家,我会联系你的家人,把你送回去。”女孩听到回家两个字,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可是很快,她眼中的光芒再次黯灭,只紧紧的捏住了手中的身份证。邢朗把车停在华阳区派出所门口,带着男人领着女孩儿走进派出所一楼大堂,随手拦住一个民警,道:“把你们周所长叫过来。”民警还不认得他,但是认得他手中的警官证,很快把信传到了所长办公室。穿着一身笔挺警服的周毅清登登登的从楼上跑下来,看到他们一行三人的组合,立刻就猜到了邢朗意欲何来,打趣道:“来就来,还捎什么伴手礼。”邢朗把男人和女孩全都交给他,指着臊眉耷眼的男人说:“强『奸』未遂,好好审审,兴许还能审出点别的来。”说完看了曲兰兰一眼,把周毅清领开两步 ,压低了声音:“这女孩儿在芜津干了四五年『性』工作,你把她的来龙去脉查清楚。”周毅清不禁回头看了曲兰兰一眼,眉头拧了起来。他这才明白邢朗为什么亲自跑一趟,原来这女孩儿是一个‘雏『妓』’,一个能容纳幼女卖『淫』的地方,这里面的罪孽可深了。周毅清点头:“行,我知道了。”邢朗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盯着他的女孩儿,道:“给她找个地方住,你们招待所就行。”“放心,我会安排。”邢朗又把女孩儿叫到一边,把身上的现金『摸』出来给她,道:“配合警察的工作,过两天我再来看你。”邢朗要走时,女孩儿忽然追上他,捏着几张钞票犹豫道:“叔叔,你能帮我一个忙吗?”“说。”“其实我有钱,但是被我男朋友拿走了。”说着她忽然抬起头看着邢朗,目『露』恳求:“还有我离开家的时候偷走的银镯子,那是我『奶』『奶』的。你能帮我把它拿回来吗?”暂时忽略‘男朋友’那三个字,邢朗问:“姓名,地址。”女孩儿忙道:“他叫陶小飞,光明路十三号路口的在魔兽网上班。”邢朗记下这个名字,随后离开派出所,看到冯光已经下了车,蹲在马路牙子上。“邢警官,那我也走了。”冯光站起来对他说,邢朗走到他面前,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递给他。冯光不敢接。邢朗皱眉,不耐烦道:“拿着,线人费。”冯光嫌钱烫手似的接过去迅速揣到兜里,嘟囔道:“你发展这么多线人,得发出去多少钱。”这句话戳到了邢朗的痛处,邢朗瞪他一眼,说:“你懂个屁。”临走时,他坐在车上,放下车窗对站在人行道的冯光说:“我让你帮我找的人,尽快打听。”说着一笑:“还有,你如果敢走漏风声……”冯光撇撇嘴,帮他补上后半句:“您就请我吃牢饭。”邢朗不再多言,发动车子汇入车流。刚开出去没几米,他接到魏恒打来的电话。电话接通后,魏恒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道:“喂?”邢朗道:“诶。”魏恒一默,紧绷的声线立刻变得冷淡:“你的手机进水了吗?刚才给你打了四五个电话都无法接通。”邢朗默了默,立马反应过来魏恒说的‘刚才’是他在大和酒馆里的那段时间。电话无法接通,那就只能是信号被阻断了。看来大和酒馆的水,比他预想的还要深。无意把前因后果解释给魏恒听,于是邢朗不正经的笑问:“怎么?担心我出事?”魏恒果然不再追问,只是道:“快点回警局,我们找到梁珊珊了。”邢朗精神一振,严肃道:“在哪儿找到的?谁把她带走了?”魏恒沉默了片刻,道:“不知道?”“不知道?”魏恒低低的叹了口气:“她死了,我们找到的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