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倾国天下
作者:芒果七乐 | 分类:古言 | 字数:66.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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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三皇子真是火眼金睛
若不是有今日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觉得自己是错过的还是很美满的,有这风挡雨的地方,有薄粥喝,日子真是不错。他口口声声都是对莫老爷莫夫人感恩的话,老泪纵横,将自己年轻时给替萧国打仗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巨细无遗。
萧炎没有搭理他,心中却已是了然,他挪动几步,将目光转移到最后一个人身上,这人约摸二十岁左右,长得倒是很有特色。
高高的额骨,鹰钩鼻,雷电眼,他不像刚才两人极力的为自己辩驳,反倒是老实的坐在那里,满口黄牙,牙缝里塞着一根草,不冷不淡地盯着萧炎看了半晌。
“大胆,谁让你这么直勾勾看着三皇子的,死到临头了,胆子倒挺大。”官吏上前一脚踹中他的心窝。
然而奇怪的一幕发生,那人像是海绵一般,既然将官兵的靴子吸到自己破烂的衣裳里面,然后以一种像太极一样慢的动作倒在地上。口里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臭脚!”
闺阁里面的女子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幕,稍微卷起帘子,嘴角勾起的微笑像是天边卷起的云彩,带着些许散漫,还有乐趣。
那是忘忧谷里那个姚谷子教给她的: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能胜之,以其无已易之。
这话的意思大概是说:天底下没有什么比水更柔软的东西了,然而就算是最坚硬的东西也没有能够赢得了它的。莫凝香清清楚楚记着这一句话,当然,这并非姚谷子的原创!早在上千年前,老子在《道德经》里面就说过这句话。
以柔克刚,以弱胜强。
看到院子里面的那个怪人,她才发现自己以前所练就的功夫不过是些皮毛而已。
“琉璃,你把这碗热水给他端出去。”莫凝香浓密的睫毛轻轻一合,眼底流淌过一阵柔水一般的清波。
琉璃不解意,何况外面还站着三皇子和夫人,却也照做了。
院子里面,桑树叶满地,裹着最后一次寒冬的气息,在风中凌乱的飘散着。
萧炎眸子突然闪过幽蓝色的光芒,隐晦而神秘,像是去曲折漫长的夜空,亦或是高山之巅触不可及的冰雪,声音中星微的变动只有一人能听的出来。“你不是莫府的人吧?”
话音刚落,旁边的詹台邻珠便附和着。其实这话她刚才就想说了,只不过碍于萧炎的威严不敢说出口罢了。
“三皇子真是火眼金睛,这人的确不是我们府上的。八成是个盗贼,起来偷东西,三皇子赶快派人把他抓去吧。”
在詹台临珠的声音不缓不急,旁边的官吏趴在萧炎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目光一沉,睫毛下潋滟着的光彩似乎比刚才淡了不少,他缓缓扬起嘴角,不经意间向着莫凝香闺阁的方向望了一眼,一字一顿道。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杀。”
簌簌簌。
莫府种植的竹林伴随呼啸而过的北风又是一阵轻微的声响,却带着一丝凄凉与阴冷,日光被这片竹林拢住,一片乌云飘过,院子里面顿时现在有些昏暗。
莫凝香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包括身旁琉璃的叫声。
“小姐,这三皇子怎么一夜之间跟变了个人似的,他以前不这样啊。小姐快出去劝劝他吧,府上死了人,这可不吉利。”
莫凝香抬起手,示意琉璃闭嘴,自己则继续观察着外面的动静。有那么一瞬间,看到萧炎脸上陌生的神色,她也有些失神,可现在,她却听懂了萧炎话里那个“一起杀”的意思。
周围的人顿时愣住,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詹台临珠,她以为萧炎只是跟他开了个玩笑,可是仔细一看,男子面色严肃,绝非开玩笑一说。
她捏紧手里的帕子,眼珠子一转,不觉之间,脸上已经有些惨白,“三皇子,这事等老爷回来之后,再仔细审问这三人之后在下决断如何?”
她看着旁边的那个丫鬟,那两个男的死了她倒是不在乎,可这丫鬟心灵手巧地,跟了她那么多年,该知道的事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也知道了,且能是说杀就杀。
萧炎抬起眼梢看着詹台临珠,声音清冷依旧,眼底透露出来的色彩已是让詹台临珠感觉到他不再是从前那个待人和善的三皇子了。
“我只问莫夫人一句话,现在莫府的案子,是归我管,还是归莫大人管?”
詹台临珠面色刷的一下青了下去,胸口里像是塞上一团棉花,“当然……当然是归三皇子管。”
“好,既然如此,执行我的命令,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他不再搭理詹台临珠,微微扭动身子看着旁边已经准备好利剑的人,脸上一如既往漠然,甚至比冰窖的千年玄冰还要冰冷,比漆黑的无底洞还要可怕。
莫寒云吓得抓住詹台临珠的胳膊,向后缩了缩身子,即便是她设计害死莫凝香的时候,都未曾见过萧炎这般……这般嗜血,杀人如麻,如今是怎么了?
院子里面的一阵风吹过透过窗棂吹进莫凝香的闺阁里面,她却不觉得寒冷,虽然只能看见萧炎的侧脸,她却感受到他眼中冷酷的光芒。
人的面具一旦被揭下,他便会感觉到自己之前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在在人面前演戏,被人嘲弄。处于强烈的自尊心维护,他会将自己现在的面具践踏焚烧,毫不留情地将自己一直隐藏在黑暗里面的那张脸露出来。
萧炎便是如此。从祭祀大典那场兵变之后,青妃娘娘死后,他便是如此,可惜她察觉的太晚了些,她不过是想帮着那个满腔热血的青年建立一番功业,却不料往事随风,物是人非。不过幸好没有帮着他铸成大错。
“小姐,你干什么去?”琉璃看着莫凝香披上披风,紧紧地跟在后面。
莫凝香未停住脚步,眼底潋成一条线,薄唇慢慢扬起,不紧不慢走出去,“救人。”
冰冷的剑已经架在脖子上,三人面色各异,可唯有那名男子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人生苦短,生也是已,死也是已,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