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搞假嬛传
作者:脉通 | 分类:古言 | 字数:2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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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蓝田日暖玉生烟
见假嬛问起这奏折,皇帝果然含怒道:“一说起这奏书,朕便恼怒得很!放肆,皇额娘她是野心太大,是可忍,孰不可忍?”
假嬛原以为皇帝已经完全消了气,眼下皇帝这般厉声厉『色』,倒不能不说是吓了自己一跳。于是假嬛走到皇帝身边,端起之前早就凉了的咖啡,加了些热水进去,“有什么事情皇上慢慢说便是。”
皇帝一手拿起那奏章,另一只手像是蛟龙舞动一般指着上面清晰无比的文字,吼道“你看,朕才赏了西岐王的军功,他便来请求朕封他的长子爵位,太不像话了。你知道的,西岐王向来都听太后的,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朕若是满足了他的要求,那么齐流海是不是也可以来求朕给他的儿子爵位?可是,偏偏让朕恼怒的是,朕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兵力慢慢分布到其余关隘去,眼下若是他的长子一封爵,那朕的心力岂不是都白耗了。”说完,皇帝便将那奏书狠狠地摔在案几上,整个人怒发冲冠,龙颜大怒。
的确,西岐王和太后交好,皇帝不能不担心。
假嬛连忙轻抚着皇帝的胸口,劝道:“皇上,此事勿要心急,也许皇上赏一些财宝,西岐王便不会叨扰皇上了。”
皇帝长长叹一口气:“他哪里那么容易对付?”
正如皇帝前日所说,尚未等到他布置周全,西岐王便兴兵而动了。
假嬛坐在皇帝身边,侧头靠在他的肩上,青丝逶迤如云:“那么从长远来看,皇上便封西岐王的长子为爵位吧,他儿子也许比他更稳妥。”
皇帝长叹一口气道:“他们父子同心,他儿子也未必能体谅朕这一番苦心,以为是朕有功当赏,有罪当罚罢了。朕一等到朕的兵力分布到各大关隘,便要找机会处置他父子俩,朕答应你,终有一天朕会摆脱如今的局面,收回自己该有的兵权。”
假嬛面颊轻触皇帝的明黄龙袍,上面的金丝长线微微刺得她面庞有些疼痛,“吴王夫差攻破越都,勾践亦是屈膝降服敬佩,并随夫差至吴国臣事吴王,后被赦回国,勾践不忘会稽之耻,卧薪尝胆,最后终于战胜了吴国。皇上是明君,何愁担心这一会儿,臣妾愿陪着皇上,与皇上在床上和政事上都共同进退!”
皇帝终于平静下来,“你总能叫朕甚感宽慰。”
“还不是因为妾身『骚』,”假嬛道:“皇上赈济百姓,是民之所鉴,得民心者得天下,且皇上有自己的安排,一步一步来,总会成功的,皇上需要耐心,依臣妾看,只要皇上表面上按兵不动,私底下将精兵分布到各处,慢慢取代西岐王的兵力,并且封军功颇大的将士为爵位,那皇上便可高枕无忧了。”
皇帝笑了笑:“你说的自然是好的。”
假嬛含了几分娇嗔道:“臣妾哪里知道什么,臣妾不过是帮皇上把要说的说出来了而已,皇上心里明镜儿似的,臣妾哪里及得上。”
皇帝笑道:“那朕便依你所言吧,回头也要赏齐流海一些东西。”
假嬛悠悠道:“赏归赏,重要的是安抚人心,不过臣妾听闻齐将军品行端正,并无桀骜不驯之『色』,臣妾以为,皇贵妃娘娘能有这样一位父亲,当真是有福气,皇贵妃娘娘『性』子沉静,必然是同齐将军是一路『性』子的人,臣妾说得对不对。”
殿中龙涎香的芬芳扑鼻而来,日影缓缓西移,假嬛轻微一跃,从皇帝怀里出来,行至大殿中央,将碎瓷瓦片一片一片捡起。
皇帝于心不忍,“你说的自然是朕要说的。上次朕也摔碎了一个茶盏,也是你帮朕捡起来的,你手有没有伤到?”
假嬛浅浅埋下头去,面颊发热:“没有,那么久的事情了,皇上早该忘了。”
皇帝爽声笑道:“朕是舍不得忘了你啊,对了,方才说起鸡香肉丝和宫保鱼丁,不如朕晚上随你去咸福宫吧,朕有多久没和你玩儿老汉推车的游戏了?”
“皇上要去哪儿,臣妾自然都听皇上的,”假嬛高兴道:“只是皇上要多注意龙体,不要和妾身在床上玩儿得太晚。”
皇帝面『色』亦是转而担忧起来,“怎么,你也觉得朕的身子越来越不够用了么?”
假嬛否认道:“不,皇上比妾身还『骚』呢。
皇帝哈哈大笑,道:“终有一天,朕必定给你一个最高的高『潮』。”
假嬛悠悠躺在皇帝怀中,任由一头青丝披散在皇帝膝上,拿着精致孔雀蓝羽扇,温和道:“臣妾不怕那一天有多远,只要路上有皇上陪着,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明黄的龙袍上沾染着浓郁的龙涎香气息,水晶帘逶迤倾泻,帘后,侍婢们披纱而立。皇帝声线温暖到了极致,似要与这龙涎香气味混为一体:“当然,朕当然会陪着你,朕看重的是你的情,必不负你。”
假嬛不是没有感动,只是感动之余,却难免心中泛起一丝凉意,皇帝虽是天底下位高权重的男子,但至少不能专一待她。
假嬛抬着头,皇帝亦是瞧着她,皇帝的目光出神却也入神,滑动的溢彩,直叫人望道瞳仁深处,望到夜空的云层中,望到白月上的广寒宫里去,不知道对视了多久,皇帝的手轻轻抚上假嬛的发丝,缓缓滑落下去碰到那枝紫玉兰。
皇帝轻轻挑起那枝玉兰,用那样温和的眼光看着假嬛,仿若凝了一池的湖水,清晰地投出假嬛的影子,龙涎香细细,浸透入她的瞳孔里。
“皇上不是说晚膳要到臣妾宫里去用吗,”假嬛终是开口道:“眼下天『色』也晚了。”
皇帝抬头看去,假嬛晃眼一瞥,皇帝那深邃的眼眶中竟也透『露』着些许疲惫,朱紫窗外的宫殿仿若重峦叠嶂,那都是他的心血,假嬛看得更仔细,皇帝的眼眸中更是泛着沧桑与坚定,不知道这些东西在他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皇帝微微开口:“是啊,朕都没有注意到,天『色』已经这样晚了,你来时,好像只是下午,你看那窗外的云层,是不是特别美?”
说话间,一只风筝盈盈掠过,两人看得更是出神。
假嬛稍稍立起身子,发丝仍是散着:“皇上,你看,是风筝,难得有人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臣妾也可同皇上将它当风景赏了。”
暮『色』渐起的天空半是如滴了墨汁一般投出黑意,半是幻紫流金的云彩,如铺开了长长一条五彩绸缎。这样幻彩『迷』蒙下重重宫殿有一种说不出的慑人气势,远处,尽是飞檐卷翘,琉璃华瓦在黄昏下粼粼如耀眼的金波,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飘飘渺渺地,传来阵阵琴声,琴音流淌,或虚或实,变化无常,似幽涧滴泉清冽,而后泉水聚成淙淙激流,回『荡』在养心殿的四周。
那琴声,好像霉庄的琴声啊,让假嬛无比怀念……
假嬛听得如痴如醉,空中那一只风筝亦是随着琴音的拨动而摇晃,重重宫殿间好似也回『荡』着细细琴音,叫人仿佛置身仙境。
皇帝轻触着假嬛的逶迤青丝,说道:“朕感觉自己此刻宛如平常夫君,傍晚闲来无事,坐在田间,你头发散着,披在朕的膝上,像鬼一样,没有一点儿珠饰。”
假嬛亦是有些被打动,看着那遥远的风筝,道:“头发散着?妾身又不是贞子。皇上你看,那风筝看似无拘无束,实际上有一根细线拴着。”
说完,假嬛转头看着皇帝。
皇帝开口道:“朕便正如那空中的风筝,看似位高权重,实际上却有那么多不得已,连各大关隘都没有办法自己完全掌控,朕也会觉得好累。”
君王自有君王的不易,假嬛倒也不是全然不知。见皇帝颇有些伤感和无奈,假嬛便浅笑着,轻轻抓住那明黄龙袍的一角,金丝细线清晰可见,“皇上的处境便如同那只风筝,要有足够的气力,才能挣脱细线。”说罢,假嬛将脸轻轻贴在皇帝的肩上。
皇帝声线低沉:“只是,那风筝无依无靠。”
假嬛顺着皇帝的目光悠悠望去,只见风筝飘飘渺渺,随风摇曳。远处的天『色』愈加黯淡,像是泼墨一般,被洒上了一团漆黑。
假嬛和言道:“臣妾陪着皇上,便会觉得有所依靠,臣妾以为,皇上若觉得臣妾也算是个依靠,那便是臣妾的福气了。”
皇帝将遥望远处的目光移至假嬛身上,看着假嬛幽深的瞳仁,微微笑道:“怎么算不上?许多话,朕也觉得只有你才会和朕说得上那么一两句,朕发现你同其余嫔妃不大一样,不过你今日怎么簪了一支玉兰在头上,好像你并不喜欢簪花。”
假嬛稍稍坐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面庞,将头上的玉兰轻轻拨下,拿在手中,笑道:“臣妾早晨在咸福宫外转悠,一片花瓣飘到了臣妾的身边,臣妾觉得落花亦是有意,拂去它作甚,便随手拿了枝玉兰花来簪着,皇上,是不是觉得臣妾的风头都被这花给占尽了。”说完,轻轻将头埋下。
两人缓缓起身,皇帝将假嬛扶着,慢慢道:“花只会衬得人愈发美丽,何来抢了你的风头一说?那日早晨,朕早早地便走了,你都没来得及给朕画鸭梨妆,今晚朕便宿在你的宫里,等明日早晨,定叫你替朕描好鸭梨妆再去上朝,如何?”
假嬛由得皇帝牵着自己的右手,发丝就这样轻轻散开,曼步行于养心殿中。
咸福宫里,黄昏的一点细微的光芒微弱地照进这四方的天地,小云子出来行了礼:“奴才见过皇上,见过碗妃娘娘。”
皇帝叫了小云子起来:“好了,这儿有朕陪着你们小主便可了,你滚吧。”
小云子答应着退下了。
假嬛由得皇帝将自己扶至寝殿,寝殿中,茶香四溢,假嬛这才发现流猪已经泡好了六安茶,心中一阵宽慰,看了看皇帝,道:“同臣妾去用晚膳吧。”
皇帝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