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贼妻不好惹
作者:公子青睐 | 分类:古言 | 字数:32.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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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凉拔凉
季恒啧了一声,道:“小红,我们都这么熟了,就别叫得这么见外,叫我凉衣,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找你啊。”
孟惊鸿道:“你找我?”
“对啊,浮花城一别之后,甚是想念。我偷跑出宫,找了你好多好多次,可是你都不在府上,唉,我的心啊,每次都拔凉拔凉的。”
孟惊鸿从浮花城回来之后,都在安州,难怪他找不到。
孟惊鸿纳闷道:“你直接从大门进来便是,为什么要半夜……爬墙?”
“有人拦我啊,他们不让我进。”
“你堂堂北淮国三皇子,有谁敢拦你?”
“还不是那……”季恒说了一半就停下了,转而笑道:“算了,没事,不说了,爬爬墙,锻炼锻炼筋骨,也挺好的。”
孟惊鸿八成猜到了谁要拦他,自然是那王府做主的人。想必景差是对上次浮花城追杀事件之后有所戒备,明明是季恒被追杀,结果杀手却揪着他俩不放,还导致景差中了剧毒,差点没熬过来。
他关心地道:“小红,夜已经这么深了,你怎一个人跑这来喝酒?外边天凉,不回房吗?”
孟惊鸿喝了口酒,看着酒壶,道:“不回了,在这过夜。”
季恒小心翼翼地猜测道:“你俩吵架了?”
孟惊鸿看了他一眼,转移话题,回到最原本的问题:“你这次找我有事吗?”
“哦哦,对,我一看到你,都忘记了,我这次来是要送你一样好玩的东西。”季恒往上伸手,从一堆茂叶里拿出一个笼子,道:“来,送你。”
“鹦鹉?”孟惊鸿看着鸟笼里的所谓“好玩的东西”。
“小红,这可不是一只普通的鹦鹉,它能够与人产生心理感应,只要你把手指放在它的毛上,它可以说出你心里的话。”
孟惊鸿半信半疑地道:“真的有这么神奇?”
“我骗你干嘛,不信我试给你看?”说着,季恒伸手去摸鹦鹉的毛。
鹦鹉先是木讷地看着前面,然后突然叫道:“美女美女,夜色真美,你今晚寂寞吗?美女美女,夜色……”季恒立即怕了下它的脑袋,低声骂道:“你怎么回事儿啊?鹦鹉大爷,关键时刻掉链子,我心里说的不是这一句。”
鹦鹉叫道:“就是你大爷,你大爷,你大……”
“闭嘴!”鹦鹉立即就闭嘴了。
孟惊鸿在一旁没忍住笑。
季恒呵呵地笑道:“它总爱跟我反着干,不听话。”
孟惊鸿道:“我来试试。”
她的手放上去之后,鹦鹉的反应跟先前一样,先是木讷了一会儿,然后叫道:“景差是个大蠢货,景差是个大蠢货,景差是个大蠢货……”
这时,一个府卫刚好路过听到了这句话之后,顺着声音走到了树下,喊道:“树上何人?竟敢如此辱骂王爷。”
孟惊鸿自己现身倒无所谓,可季恒是偷偷爬墙进来的,被抓住了就不好了,自上次北青阁被赵无远的厂卫追杀过程中可知,他不会武功。
于是她赶紧把笼子拿起,然后对季恒道:“会有点痛,忍住。”
季恒还没来得及问她话,就被孟惊鸿一脚踢在后背上,整个人飞出了茂密的树枝,准准地挂在了墙上,以竹竿上晾菜干的姿势。
府卫大喊道:“什么人夜闯王府,来人啊,抓贼!”
孟惊鸿接着也来到了墙边,道:“走。”
“这么高,估计得有三米啊,直接跳下去?!”
孟惊鸿见后面的人越来越多,不想与他多言,直接拎起他的衣领,想带着他跳。
可季恒紧紧地抓着墙沿,闭着眼拼命摇头,道:“这太高了……我……我头晕……”
孟惊鸿本来以为季恒就只是路痴,没想到还是个恐高的。
“那你是怎么爬进来的?”
季恒道:“搬梯子过来爬的。”
“那梯子呢?”
“给搬回去了。”
孟惊鸿:“……”
“把梯子留在这不就会打草惊蛇嘛,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他们才把梯子搬来接我。”
孟惊鸿:“……”
她见府卫都把弓箭架好了,没时间了,便二话不说拉着季恒跳到了外墙,然后快跑离开。
跑了好一段时间,上气不接下气,他们才摆脱开府卫。
季恒问道:“不是,小红,你是王府的女主人,跑什么啊?”
孟惊鸿道:“我这不是为了救你才跑的吗?”
“我真的是太感动了,小红,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
孟惊鸿道:“你可别多想,我只是看在你送鹦鹉的份上才帮你的。”
忽然,从季恒那里传来一阵清晰的咕咕叫声,他摸了摸肚子。
孟惊鸿问道:“你没吃晚饭?”
他弯起一双桃花眼,嘿嘿地对着孟惊鸿笑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走。”
然后,季恒带着孟惊鸿去了藏香院,美女如云,客流不断,鼻间尽是媚骨胭脂,眼中满是柔丽婉魅。
孟惊鸿有些不解地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了吃饭?”
“对啊,我来天京城这么久了,尝遍了大街小巷的美食,就数这家的饭菜的味道我最喜欢。”
“哎哟,这不是凉衣吗?”老鸨碎步上前,粉都抖了一地,道:“你怎么这么久才来啊,自从上次弹了那曲《大浪淘沙》之后,不少的客人一直在催着,我都快急死了,到处派人都找不到你,今儿个可算是盼着了。”
季恒道:“妈妈,凉衣这次来弹一曲,可值一顿饭钱?”
“值值值,十顿都值,都快些进来。”
孟惊鸿问道:“你什么时候做起弹琴求饭的生意了?”
“前些日子偷跑出宫来吃饭,吃完之后才发现忘带银两了,便上台弹了一首,以此抵消饭钱。凭自己的本事填饱肚子,这才是生活。”
孟惊鸿在一个位子上坐下,季恒坐在她对面,道:“小红,我弹曲可好听了,你还没听过我呢,我先去后台准备准备,走了。”
接下来,季恒坐在台中央,手拿琵琶,转轴拨弦,轻拢慢捻抹复挑,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尤厌泉流冰下难……
弦弦声声,声声弦弦,似诉平生不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