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砰”的一声，左沐月以十分怪异的姿势落到了地上。她下意识地护住了头，结果以一个跪地求饶的姿势贴在了地面。

好半晌，左沐月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狠狠地瞪了玉无衡一眼，以玉无衡的武功，他不可能接不住她，唯一的解释是，他是故意的。

玉无衡好整以暇地站在屋顶，迎面对上左沐月的目光，他还微微一笑，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左沐月起身，直接离开。对于这种时常犯病的人来说，最好的方法，直接无视他。

玉无衡见她默不吭声，只是瞪了他一眼就了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脚下微用力，落在左沐月身后，静静地跟在她后面，几次想要开口，但还是控制住了那念头，只是他一回想方才的那些画面，就觉得分外委屈。那家伙都对她那样了，她最后还能好心提点他，而他呢，此世并未做过伤她之事（你确定？），却被她视为豺狼虎豹，连一个好一点的眼神都不愿给他（那是你得寸进尺了）。玉无衡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纵使左沐月想假装不知道也不行了，因为玉无衡……拉住了她的袖子。

左沐月侧身，顺势将玉无衡手中的袖子拉出来，她看不见玉无衡脸上的表情（戴着面具，想看也看不见啊），只能状似无意地为他：“阁主，你怎么了？”玉无衡看着自己刹那间空了的手，抿紧唇，莫名地不想开口。

左沐月捂额，这家伙，怎么给她的感觉越来越不像曾经的他了，怎么就这么幼稚，曾经那个成熟稳重，大方识体，睚眦必报的人哪儿去了？

“你方才，与他说了什么？”玉无衡终于开口，问出他憋了一路都没有问出来的话。左沐月眨眨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像是第一次认识玉无衡一般，捂住眼角，问他：“你……莫不是吃味了？”玉无衡冷冷地看着她的动作，终是点点头。左沐月笑得更大声了，连从屋顶掉下来的疼痛都抛之脑后。玉无衡见到她笑出来的模样，嘴角上扬，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又问了一次：“你方才，与他说了什么？”左沐月眸色暗下来，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其实我没说什么，就是给他讲了一堆人生道理。”玉无衡面具后的眼中，满满都是不相信。左沐月捂额：“一般情况下，一个人不会变成他那个样子。”她当年的时代里，是有很多伪娘啊，女装大佬的，那些不奇怪，只是司无熠和那些人不一样，他的身上透着不甘心，厌世。“那种对世人充满恶意，以及……那恨极了自身那副模样，却身陷其中的挣扎……他分明是被逼成了那样……”玉无衡收回视线，冷冷道：“你似乎很了解他。”左沐月摇头，接着道：“不是的，只是我体会过那种绝望。深陷泥沼，误入歧途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