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寒看了看那只嘉庆款的粉彩竹林七贤人物瓷盘，又瞄了瞄押在一摞子破瓷盘下面的那只笔洗，向北寒说道：“老板！这只盘子我能给你出三万，再高我就拿不了了。”

“三万？我连本都回不来，真给不了。我看你也是真喜欢这只盘子，再加点儿吧。货卖有缘人，我也是诚心跟你做买卖。”

胖老板脸上显出了为难的神色说道。

呵呵一笑，向北寒说道：“老板！我多买你几样，你也就合上了。怎么样？”

胖老板眯着小眼睛转了转，他心里清楚，眼前这个小子不是白条，眼力可能还不到位，也算是行里的明白人。他在自己的摊上绝对是看上东西了，就是不知道真正的目标是什么。

想到这儿，胖老板说道：“既然你这么说，你挑吧，咱们最后谈价儿。”

向北寒点点头，说道：“这只嘉庆五彩人物画片盘子算一个，那个青花山水罐子也算一个。还有这只观音瓶，另外，还要这只水仙盆。”

向北寒又看了一下摊位其他的东西，心里大概有数了，说道：“老板！我看上这四件东西了，你给个价吧。合适我拿走，不合适，我转身就走。”

胖老板看了看向北寒选的这几件东西，心里不由地好笑。暗自嘀咕道：“这小子眼力可真不怎么样。前两件东西还算是靠谱，这后面两件简直是架秧子起哄嘛！有点眼力的人都看得出来，五、六、七的东西，他还当老东西买。”

心里暗笑着，脸上可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兄弟！既然你买四样东西，那只嘉庆的盘子就按你说的三万，那个罐子给你减五百，这只观音瓶一万，那只水仙盆五百。总共四万二怎么样？”

听了胖老板的报价，向北寒心里清楚，这个老板也是个二把刀。

皱着眉头，说道：“老板！四件东西你是一点儿价都没让啊！我也算是行里的认，这东西多少钱我也清楚。”

胖老板心里又是一乐，暗自说道：“还行里人呢，这几件东西我在让你一万也赚翻了，你还怎么说？”

呵呵一笑，说道：“兄弟！我看你也是真是喜欢，真要买。这么着，零头抹了，四万整，怎么样？”

“四万？”

向北寒摇摇头，说道：“三万五，再送我件东西，怎么样？”

胖老板一趟三万五的价，心里清楚，在这小子身上也就能杀出这个价了。再高，买卖就真的做不成了。不过，向北寒提出要再送他件东西，胖老板心里有点儿打鼓了。他倒不是担心自己赔了，因为这摊上其他的东西没有一件是超过一千的物件，他是担心自己走宝，让向北寒捡了漏儿。

想到这儿，胖老板皱着眉头，说道：“那你选吧！不过有一样，要是价格太高的可不成，我不能配的太多。”

向北寒一笑，说道：“老板！你自己的东西你应该清楚，除了我选的几件东西外，你这摊上还有过千的东西吗？”

向北寒的这句话无疑是戳中了胖老板的心窝子，自己的底牌都被人家看透了，也就没什么讨价还价的本钱了。

被向北寒兜了底儿，胖老板当即也就没有再表示什么，只是呵呵一笑，说道：“你挑吧！还是那就话，我合不上可不行。”

向北寒一乐，装作在摊位上找了起来，但他扫过早已经瞄准的那叠在一起的一摞盘子的时候，定住眼神，如无其事地看了看，指着被盘子压住的笔洗，说道：“老板！就它吧。拿回去给爷爷当洗子用，也算是个物件。”

顺着向北寒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胖老板心里一松，暗道：“我当时什么呢，就这么个玩意儿，还让我搭上。你不要我都嫌它碍事。”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能这么说。胖老板看着向北寒指着的那只笔洗，表情由衷地点了点头，说道：“小兄弟！眼力不错啊！这只洗子也算是我手里不多的好物件了，没见我都没摆出来嘛！等着想到琉璃厂、潘家园碰碰运气呢，没成想让你瞄上了。得嘞！就算今天咱们俩有缘，送你了。”

说完，胖老板就假装着十分小心的样子，移开了上面的那摞子破瓷器，把那只哥窑的笔洗从下面抽出来，又象征性地用手擦了擦表面上的浮灰。依依不舍的样子放到了向北寒面前的地上。

看得出来，这老板绝对是行里的老手，做买卖全过程都很小心，也讲规矩。

点点头，向北寒从地上拿起来那只洗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说是仔细检查，那只是向北寒自己暗自精细检查，在别人眼里只是大致看了看。

看了一遍后，除了底足有一点儿小爆釉，其他的一点毛病没有。

上手一看，向北寒心里就更有底了，手里这件东西绝对是个宝贝。

“成了！老板！把这件东西给我包一下，我这就给你转钱。”

向北寒把笔洗重新放回到地上，说道。

一见买卖成了，胖老板的脸上露出了牡丹花一样的笑容，嘴里说道：“得嘞！我这有专业的包装盒子，保你一点不带磕碰的。”

说着，就拽出一卷塑料气泡膜，把四件东西，加一只笔洗包裹的严严实实，递给了向北寒。

看着手机上收到的一串数字，胖老板的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要说在这鬼市上能够有这么大一笔买卖成交了，也是年八地碰不上一回，没想到今天刚摆好，就让他赶上了，能不高兴嘛！

向北寒提起了几件东西，冲着胖老板说道：“走了，老板！以后有好东西给我留着，只要东西好，价钱我绝对让你满意。”

“得嘞！每个月逢五我基本都在这儿。”

胖老板摆着手，跟向北寒说着话。

点点头，向北寒继续往鬼市里面走去。

边走边看地没晃悠出去五十米，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嘿！来捡漏儿也不叫上我。”

这一声，向北寒差点没把手手提着的几件东西扔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