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是而非话听的让锦书听的云里雾里，不知何意。

这到底是肯定还是否定啊！

也许他觉得讨论这凡俗的儿女情长于他而言本身就是亵渎吧。

又或许真如惜露所言，毕竟那只是个梦，再真实也没有凭据，凭什么打扰隔岸佛子这样的尊者呢？

自从来到这天界，遇到的奇异之事还少吗？不过是自己少见多怪了。

“时间不早了，你还有伤在身，应该休息了。还是随我回雨神殿吧！”

惜露又想带锦书走。

“尊上且慢。我是天学司的学生，不能随便离开，多谢了！不过我还有问题要问。”

“你说。”

“我为何不记得凡间的事？”

“或许是因为你没有经过修行就飞升成仙，留下的副作用吧！”

似乎很有道理。

花喜姑姑曾经说过，没有一位修仙者有捷径一步登天，都要历经磨难才能得成正果。

失去凡间的记忆也许就是自己的代价。

锦书想着，讪讪然朝寝室走去，独留下欲语还休的惜露。

隔岸是得道高僧，应该不会行什么龌龊之事，非礼勿听的道理不会不懂。

他虽然耳力甚佳，若是不想听，一个小结界就可办到。

想到这，惜露乘云归去。

……

隔壁。

隔岸佛子静坐如旧。

不停默念的“清心咒”似乎抵不过那笑颜如花女子的一双热烈的双眸。

“雪樱阁”。

还在云端，那个熟悉的曼妙身影百年不曾见到。

她怎么会在天界？岂不知为了寻她，他曾走过多少山川大海？

可如今，他已是佛子，再也无法再续前缘。

她受伤在地口吐鲜血，红的刺目，更刺心。

而他又能做什么？只能施一个小小的结界，暂护她的周全。带走她的宠物，解她一时之困。

当有人说要娶她，他知道，世间谁都可以，唯独他再也无法陪伴在侧。凡间的那些誓言再也无法实现。

天学司入学仪式上的惊鸿一瞥，让他这个早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修行者竟有些窃喜。

感谢三殿下请求天帝请他来施教。

那日，有学子前来奉茶，忽而说起了学子院中有人生事。

那个名为锦书的犯事的小仙，被罚去溶洞思过还面不改色心不跳，胆子还真大。

手中的碧绿念珠顿时停顿。

极身而至时，她伤痕累累死命拽着那根鱼肠飞速入水的场面让他那颗百年不曾有过波澜的心竟痛到极致。

那串碧绿念珠，本是一件法器，还是因她而得。

那是一朵六瓣绿莲，掷入水中可保她性命无忧。

救起她时，触目惊心的伤痕在她身上。

那具娇小的身躯曾多次入怀，怎能遭到这样的摧残？

为她疗伤。

她虽吃了冉遗鱼肉，若无他那大半法力的修复，她断然不会那么快恢复。

当她醒来，心中的狂喜只有他自己知道。

经过她时，她忽然抓住他的脚。久违的温度让他的战栗传遍全身。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让他身不由己的关注着。

隔壁，是她的呼吸声。

偶尔的痛苦呻吟让他多次想冲过去照顾她。这样的呼吸相闻，既喜且怕。

小锦啊！你可知失去记忆有时是一件好事。

于他，那些难忘的甜蜜比起痛苦更加锥心噬骨。

而他，是命定的佛子，不得不六根清净。虽然，从没人问过他是否愿意。

“心有所念，必有所欠。”这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再多的“清心咒”或许也清不走那心中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