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郑姑娘，方某如今在漕帮处境尴尬，我不知道在韩六和廉佢的打压下还能坚持多久。”

郑妍微微一笑，道：“放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

郑妍乘坐马车离开风水街，没走多远就发现通往姚家巷的方向有衙差戒严，明显有事情发生。

“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一旁当背景的宝儿大概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回倒是乖巧了不少，一听郑妍吩咐忙下车去打探消息。

不多时，宝儿回来，悄悄告诉郑妍是前面的巷子里发生了命案。

郑妍掀开车帘往外瞧了瞧，发现不只是她，还有很多马车都被堵在了巷口，知道今天想要按时回府大概是不可能了，而就在她想放下车帘耐心等待时，结果正好被打算离开案发现场的王忠看到。

王忠本想和徐木去调查死者遇害前的细节，可在看到郑妍的瞬间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个小姑娘在山庄时种种怪异的言行。当时，她说要为他卜卦，后来又要求看尸体，而交换条件就是想在山庄留宿两月……

王忠并不特别相信卜算问卦之事，只是那时候苦于没有线索才姑且一试，若非岳王突然而至，他或许会向那位周姑娘询问一下占卜的结果……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王忠吩咐了徐木去跟衙差们走访，自己则径自来到郑妍的马车外，恭敬道：“周姑娘，可还记得在下。”

郑妍没想到王忠会跟自己说话，诧异的一挑眉，道：“自然记得，你是王侍卫……不知王侍卫寻我何事？”

王忠露出苦闷之色，道：“周姑娘有所不知，那日你离开山庄后又接连有三人相继遇害，今天这是第四人……算起来那个凶手已经连续杀害六人了。”

郑妍想起家宴时歧香曾提到已有五人遇害，当时她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竟然又死了一个人。

“王侍卫，难道你们还没抓到凶手？”

王忠被问得一阵尴尬，心虚的解释道：“凶手很狡猾，尸体也处理得非常干净……不过我们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能去案发现场看看吗？”

郑妍总觉得自己跟这件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就算没联系，她也不希望凶手就这样潜逃下去，谁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七人、第八人遇害……

王忠没想到郑妍会提出去案发现场，当即眼睛一亮，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小姑娘迷之信任，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位姑娘很可能给他带来惊喜。

“周姑娘可是当真？”

“自然当真。”

王忠闻言佯装犹豫，不过他也担心郑妍改变主意，不过片刻就点头道：“那周姑娘请随我来。”

“姑娘……”

宝儿看着郑妍说完就要下车跟王忠走，实在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郑妍淡淡的看了宝儿一眼，淡淡道：“这位是岳王府的王侍卫，若耽搁久了，你可先自行回府，王侍卫会送我回去的。”

王忠急忙点头应道：“周姑娘请放心，在下定会保证姑娘的安全。”

郑妍跟着王忠来到小巷，此时范矩已经离开，只是因为需要保护现场，整条小巷都有衙差驻守。

郑妍虽然在前世看过不少刑侦剧，可真让她破案还真没那本事，不过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关于凶手的线索，毕竟据王忠所说这里很可能是凶案的第一现场。

这个发现很宝贵，因为以前凶手都会把死者杀害后转移到凝夜山庄进行抛尸，所以王忠才会说凶手每次都会处理的很干净。

小巷很阴暗，有种逼仄的感觉，尸体已经被抬走了，地面上只剩下一摊血迹和几个凌乱的血脚印，其中一个很小，应该是属于死者的，另一个脚印稍大，猜测属于凶手。

“我们曾在抛尸地点也发现类似的脚印，根本鞋子的大小推测凶手应该是个男子，身高在七尺左右，体重大约一百二十斤。”

“还有么？”

“暂时没有发现，不过凶手之前的目标都是年轻男子，这次突然改变目标，恐怕是有什么迫不得以的原因。”

郑妍没有说话，而是绕着那几个血脚印走了几圈，“脚印很干净……”

“干净？什么意思？”

“一般鞋子只要使用过或多或少都会沾上一些杂物，可你看这几个鞋印不仅清晰，而且很完整，这种情况是基本不可能的，除非这是一双新鞋，并且没有走过路。”

王忠露出诧异之色，忍不住问道：“难道凶手在杀完人还更换了鞋子？可他不是应该立刻逃走吗？”

“或许他是想误导你们。”

“误导？”王忠皱眉。

“至少你们现在根据这些脚印锁定了凶手可能是个身高七尺，体重一百二十斤的男子。”

嘶~

王忠大骇，终于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他们一直被凶手牵着鼻子走，而且落入凶手故意制造的假线索而不自知……

难怪他们一直抓到不到凶手……

“而且，王侍卫，你有没有发现这几个脚钱有点乱，似乎在寻找什么……”

郑妍边说边在小巷里到处查看，只是这条小巷或许是不常有人出入，两侧有很多垃圾和杂物，还有一摊不明的水迹……

郑妍抬头，发现小巷两侧都是高高的围墙，于是问身边的王忠，“附近住的都是什么人？案发时有没有人听到什么声音？”

“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不过他们都说案发时他们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郑若若有所思，“你说凶手为什么要取走死者的脑子呢？”

王忠想说很可能是吃，但想想又觉得不可思议，到底没说出来。

“对了，周姑娘，那一日你为在下卜过一卦，在下尚未询问结果……”

郑妍诧异的看了王忠一眼，略显意外的不答反问，“你相信？”

王忠笑容一僵，随即无奈道：“说实话，在下并不相信神鬼之说，更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郑妍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只笑了笑，道：“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请周姑娘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