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尧赫解开安全带，轻轻抱住展颜，吻了吻展颜的发心，轻声道：“我知道的。”

在回市里的路途上，展颜一直沉浸于自己可以说话的喜悦之中。

展颜电话打到飞起，告诉所有这些天为她担忧的人，她可以说话了。

等给所有亲朋好友打过电话后，展颜盯着手机上的微博发呆。

展颜有些犹豫，她索性求助于江尧赫：“你觉得我需不需要在微博上说一声，告诉我的粉丝们，我可以说话了，我回来了。”

“不需要。”正巧遇上红灯，江尧赫侧目观察展颜的神情，见展颜眉头轻锁，神情有些失落，“是不是有些失落？其实你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你不够坚定而已。”

在江尧赫说不需要的那一刻，展颜确实觉得有些失落，也在那一刻展颜真正明白了自己想做什么。

绿灯了，江尧赫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笑道：“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展颜愣愣地望着江尧赫的侧脸，发了微博，过了一会儿，展颜低低地笑了：“总感觉你变了。”

江尧赫没有反驳：“我经常性地反思，所以我进步了。”

自从那日和孔瑞聊过之后，江尧赫想了许多，似乎长期以来都是他在替展颜拿定主意，他总觉得他这么做是为了展颜好，可是他常常忽视了展颜的想法。

“看来得奖励你咯。”展颜撑着下巴，笑着，“你想要什么？”

江尧赫回首认真地望着展颜：“想要你永远的快乐，健康。”

健康两个字似乎是戳到了展颜心中的伤口，展颜想起了自己的右耳，原本飞扬的情绪又突然骤降。

江尧赫摸了摸展颜的发顶，轻声问：“怎么了？”

“我的右耳不太好。”

展颜的语气很正常，其实听不出半分情绪，可就是让江尧赫心疼。

江尧赫轻轻弯腰俯身吻了吻展颜的右耳，轻轻说了声：“我爱你。”

展颜侧目迷茫地望着江尧赫，江尧赫微微拉开了些距离，道：“右耳听不见的话，便让左耳来听吧。”

展颜微微转身，江尧赫附在展颜的左耳畔道：“我爱你。”

或许左耳真的更适合听情话，一种难以言说的酥麻感绕着耳廓撞进人的心房，叫人心口乱颤。

展颜抬眸望向江尧赫，在车内昏黄灯光的映照下。

展颜望见了江尧赫棱角分明的脸，这与自己初次心动时的画面缓缓重合。

远处的烟火亮起，点亮了江尧赫的双眸，展颜从其中看见了清晰的自己，展颜笑着说：“江尧赫，小年夜快乐。”

江尧赫笑了；“小年夜快乐。”

丁执导演的戏是一部文艺片，讲述的是一个生活复杂的女孩儿的多重人格。

丁执想让展颜演的是一个在校园里欺负过女主的坏女生，这个角色不难，情绪也很好捕捉，展颜觉得丁执有些小看自己了。

展颜嘟着嘴，轻声向江尧赫抱怨道：“我觉得我要试戏的这个角色并不难，没有什么挑战性。”

“那你可以换个角色。”

展颜闻言笑起来，有些疑惑地问：“可以吗？像丁导这种文艺片是最差投资人的，一般投资人投资总喜欢插个女主，男主的，我还有机会换个角色吗？”

“你想演女主？”江尧赫摘下眼镜，低低笑起来，“我们小颜胆子真大，第一次演丁导的戏就想演女主。”

展颜瞧出江尧赫眼中的戏弄，展颜佯装生了气，上去挠江尧赫的痒：“你是瞧不起我吗？都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癞蛤蟆，不想演女主的演员不是好演员。”

江尧赫一把抓住展颜乱动不安分的手，笑着讨饶道：“我可不敢瞧不起我们家的好癞蛤蟆，只是我们家的好癞蛤蟆似乎忘记我说过的话了。”

有梦想的好癞蛤蟆问：“你说过什么？”

江尧赫无奈地笑了：“我说过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

展颜想起了这句话，她记起了那个对于她而言很重要的晚上。

“既然想要女主这个角色，便去争取。”江尧赫握着展颜的手，想要将所有无形的支持都化作有形的方式传递给展颜，“录不录用是丁导的事情，争不争取却是你的事情。”

展颜闻言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一周后的试镜，展颜试的是女主小阮的戏份。

展颜是有些紧张的，小阮受到过校园霸凌，家庭暴力和一些成功人士的欺辱，对于每一种人她都有复杂的感情，这是很难去把控的。

展颜试着将自己融入小阮，可展颜发觉自己太幸福了，自己演出来的小阮力度不够，不够恨，不够怨，不够的可怜。

展颜甚至在试戏前了，看了许多别人骂的恶评，但还是找不到那样的感觉。

很快就到展颜了，展颜进了房间，发现江尧赫也坐在评委席上。

展颜笑了笑，明白了江尧赫也是这部戏的投资人。

展颜的笑很短促的，匆匆便结束了，因为展颜消失了，现在站在场上的是小阮。

展颜竭尽全力地去融合自身与小阮，用肢体动作与神情展现着小阮内心的复杂，脆弱与敏感。

展颜演完，便鞠躬，出去等消息了。

丁执有些为难地望向江尧赫，江尧赫脸上倒是很平静的。

丁执抿了口茶，犹豫了片刻，才说：“她演得不错了，最起码超出了我的预期，但是她和原本定下的女主还是有所差距的。”

丁执打量着江尧赫的神情，他有些怕江尧赫硬把展颜推进来演女一号。

“我同意的，展颜确实没有女一号演得好。”

江尧赫的话，让丁执松了一口气。

“可是你给她定的那个角色也不是很适合她。”

丁执觉得江尧赫的话挺客观的，没有刻意地帮私，于是丁执也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按照展颜今天的表现来说，原定的那个角色确实有些屈才了，可是这部剧内的女性的角色也不算多，剩下的便是妈妈阿姨辈的。

丁执有些犹豫问江尧赫：“江总，觉得展颜适合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