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良久，才开口对五号说道：“你说的这些，是你的猜测还是已经有依据了。”

“呵呵，那有什么区别？”五号说。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切实的依据，这种足以颠覆整个生物科学界的理论，是站不住脚的，只会被人笑话。”

“哈哈……你还是这样，”五号恢复了那种不可一世的笑和淡淡的嘲讽神色，说，“你终究是害怕的，你怕颠覆，你怕变化，你怕所有一切的足以改变周围赖以生存环境的东西……你就是最典型的人类，或者说，很多人，和你有着一样的想法，所以你经历着他们所经历的一切，而他们也经历着你所经历的一切，你们永远都不会改变也不接受改变。小的变动在你们眼里是巨大的变革，大的颠覆在你们眼里是灾难，所以，人类在成为人类之后至今，个体上几乎没有任何进步，你们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变革过，你们只是在改良，你们只是在利用这个世界中现有的东西去改变外物，而你们从来不曾改变自己。呵呵……到最后，还是要伊波拉病毒这种地维的生物来改变你们，而且是被动的改变，你们真是可悲，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别说了！”我还没开口，阿萌居然先大声说，“你说得好像自己就不是人类了似的，人类明明一直都在努力进步，伊波拉病毒明明就是在入侵，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他们都是邪恶的！”

“小姑娘，你根本不懂什么是邪恶什么是正义，所谓的道德人伦，这一切的一切，原本就是不存在的，他们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类懦弱胆小，无法接受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所以人类才会用那些所谓的道德教条来束缚别人也束缚自己，这样，大家都能形成平等的契约，就能自我保护，就能掩盖自身的懦弱！”

“你简直是个疯子。”墨歌说道，“简直就不可理喻。”

“你所认为不可理喻的一切，恰恰便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人类总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理，实际上人类只是在创制一套自己认为正确的道理而已，你们的探索发现，多半是主观臆测，你们所做的一切，有几样能够真正改变你们自己？”五号越来越疯狂。

我忽然觉得，这些话我在什么地方听见过——我皱了皱眉，依旧只是沉默，过了很长时间，我才想来，这些话，我听一个人说过！那个人已经死了，很久之前就死了。

在我的记忆里那个家伙有好几个名字，不过印象深刻的一个似乎是叫“梁文辉”，那家伙缔造了剑士，改变了我的一生，我还在那出租小屋之中时，他就在以警察的姿态出现过，后来，几番交手，我始终弄不清他的身份，直到最终在中央堡垒的电脑屏幕上看见他——那个时候，他何尝不是一番说教，字字句句，都与现在五号所说的一切十分类似。

梁文辉死了，但我不知道有多少个和他差不多的狂热分子还活在世上，至少五号就是一个，想到这里，我猛然抬手，“啪”得从凃殊的腰间抽出她的配枪，对准了五号的脑门，冷冷说：“你不是人类对吧？”

“我？”五号愣了一下，接着看着我，说，“真有意思，你终于着急了，害怕了，对吧？”

“你自己说，你不是人类。”我嘴角抽动着，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既然你如此憎恶人类，那我就重申一下人类劣根性中的一条道理好了。”

“你……呵呵……”五号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出，说道，“看来你不是胆小懦弱，你是愚蠢而盲目自大，呵呵！”

“是么？那就让我继续自大吧。”我依然嘴角抽动，咬牙切齿地说，“我或许是没有你的大志向，没有你的大智慧，但是，我至少还有一点儿对人类的责任，任何一种改良，只要能让大家活的轻松快乐，那我不会去阻止，任何一种变革，纵然有千般好处，但要牺牲许多的人类，我就算拼了命也会去扼杀，以前我没有这种能力，或许我不需要，也没力气想那么多，但现在我有这种能力了，所以，抱歉，我必须肩负这个责任。”

“哈！”五号冷笑一声，似乎无话可说，不过他并非被我驳倒了，我感受得到，他对我无奈，甚至对我们所有人，也许也是对世界无奈了。

这家伙，或许有些曲高和寡，或许是思想前卫，当然，或许他仅仅就是一疯子。

我没有理会他的冷笑，再次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已经不是人类了，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我和你们不一样。”五号说，“我是人类，但是我超脱于你们，曾经我没有发现，但现在我彻彻底底的发现了。”

“好……”我冷笑一声，说，“既然是异类，那就这样吧。”

我准备扣动扳机，只要轻轻一枪，我的面前，这家伙的头颅就会像一个烂西瓜一样炸裂，脑浆四溅，鲜血迸流，这个家伙将从此从这个世界上被抹杀。

“等等！”阿萌忽然开口，“楚庭生……他是有问题，可是阿萌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