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词
作者:久只芽 | 分类:古言 | 字数:2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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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提亲”
茶楼对街的路上,苏茴在一家糕饼铺前驻足,“沁春,不如再去买些芸豆卷吧,这些补药多半苦涩,辞儿定是不喜欢的。”她想起苏辞自小喝药都要备上蜜饯才吃得下去,这次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吃些糕点或许能减轻一些痛苦。
“你知道吗,听说苏家五姑娘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
“谁不知道呢,被绑匪劫去能有几个还是清清白白的。”
“可惜了这么好一个姑娘了。”
手上的稠扇啪一声落在地上摔裂了扇柄,苏茴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快步上前道:“你们在胡说什么!”
“怎么就是胡说了,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还能有假?”
“就是,无风不起浪。”
“你有什么能证明?若是无事生非,便可论污蔑罪论处!”苏茴的手攥得越来越紧,一向温婉如水的她即便是一脸凶相也显示不出威严,硬着头皮厉声道:“若不能证明,请向我妹妹道歉!”
“你………你少吓唬人,你是将军夫人,我们说………说不过你,但你也不能仗势欺人。”结结巴巴的回道,议论的人心虚地四下退开,纷纷走远,并不与苏茴争辩。
再也顾不得其他,苏茴急匆匆就往苏府的方向去,只听说辞儿受了伤,不曾想事态比她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辞儿怎么样了?”一见到守在屋外的苏白,苏茴便急不可耐的询问。
苏白一手还在安排调查舆论走向的控制方法和调派的人手,一边回道:“已无事。”
“无事?外面都在传什么你听不到吗?”苏茴显得焦躁极了。
“长姐,这些事父亲都已上奏,那些散布谣言的人会得到该有的处罚。”皱着眉低声道,苏白亦是很没耐心的样子。
与苏白的平静相比,苏茴已经着急地失了仪态:“抓了那几个散播谣言的人又有何用?便能还辞儿清白了吗?如今人人在传辞儿的事,她马上便要及笄,有这样的名声哪家公子还会上门提亲?”
“那么长姐觉得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像您以前用的那些手段吗?”微微抬了眼皮,苏白的眼睛里满是戒备,顿了顿又道:“若是那些公子因为旁人的只言片语便对辞儿改观,也不配来我苏家。”
惊恐地向后退了两步,苏茴的瞳孔猛地收缩,焦急的表情僵在脸上,他还记得那些,他们都记得…………
垂下头,苏白又恢复平常的神色,扬起嬉笑的语调高声道:“长姐若是要看望辞儿,推门进去便可。”
苏辞的大名这会儿已经不只是存在于大街小巷的趣闻轶事里了,后宫前朝也都是围绕着她的话题。
“皇上,臣恳请,元谥院君武部介入此事调查,还小女公道!还平阳百家女眷公道!”苏相国手举朝笏,中气十足道,语气里已明显不是商量的意思。
“相国,这君武部向来只为皇家办事,且均是疑难惨案,您要这样的组织为您的女儿办案,怕是不妥吧。”一直与苏相国不对付的户部尚书开口道。
“那么尚书以为,如何才能动用君武部?待平阳城中的女眷都遇险了?还是待那些目无法纪之人推翻朝政?如今平阳城内有人胆敢如此放肆行凶,你说这不是皇家的事?陛下若是不作为,民众当如何评论陛下?你这是盼着陛下失去民心!你这是包藏祸心!”一字一句字正腔圆,苏相国显然是气急了。
“臣以为,相国言之有理。”深红色官服的一品大夫道。
“臣,复议。”钴蓝色官服的三品中书道。
“臣等,复议。”苏相国身后的一众官员齐声道。
气势如虹,声音嘹亮,户部尚书缩了缩脖子,默默退了回去。
元瑜淙站在最前头听着大臣的一言一语,默默垂下眸子,心生一计。
“你要向苏辞提亲?”皇后的眼睛瞪得老大,蹭地站起身来,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没听苏辞现在已经不是………不是………”
“母后,你且听我说完。”元瑜淙笑着拉皇后坐下,缓缓道:“苏辞的事儿是真是假暂且不论,眼下苏家定是为那些言论愁得焦头烂额,我这时候提出亲事,苏家定会为了证明苏辞的清白应下亲事。若她还是完璧之身,便是我堂堂正正的太子妃,若她………待我坐稳了那个位置大可寻个机会废了她,总之,苏相国的势力都会归于我。”
“你可别忘了,苏茴如今是李卫捷的夫人,苏相国的势力说不准已经被他拉拢了大半。这几日元止和江家的小女儿交往甚密,你不如………”依旧不赞同元瑜淙的说法,皇后道。
“母后,您糊涂了吗?自古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若与世家结亲相当于分得他们的百年根基,这样一来不是相当于向世人昭告对皇位的觊觎之心吗?元止多半只是利用江家罢了,我早便调查过,苏茴在苏家与苏白苏辞相比,最是不得重视,李卫捷不会这么快拉拢到相国手下的势力。”
皇后看向元瑜淙的眼神里满是心疼,轻抚着元瑜淙的脸颊道:“可苏辞若是真的………你岂不是………”
“若她当真不是完璧之身,我便不会留她。”元瑜淙的眸子暗了暗,一抹杀意一闪而过。
西宫皇后前厅的矮木丛里,一个身影快速闪过,未惊起一片叶子就已经没了踪影。
歪着头听完细探的话,秦独捂着肚子笑道:“苏辞这丫头还真是够惨的。”
“何事?”听到苏辞的名字,苏子义停下手中朝药炉里扇风的动作。
笑得喘不上气了,秦独才神秘兮兮地附耳道:“外头在传苏辞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太子准备借着机会向苏家提亲呢。更有趣的是他打算娶了苏辞之后,若发现当真是已经失了清白便要杀了她。”
“你与辞儿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她落了难你便这般兴奋。”无奈的摇摇头,苏子义柔声道,神色却分明染上了些许怒意。
这才意识到自己幸灾乐祸的过分了,却也不愿承认错误,秦独道:“我笑的是孟承钧那家伙知道这消息的反应罢了,并不是针对那丫头,怎么说也是你的嫡妹,我不会当真害她的。”说着悄悄观察了苏子义的神色,见苏子义脸上的怒意消减,秦独长舒一口气:“不如………你现在去告诉孟承钧?”
“也好。”说罢便起了身,苏子义熄灭药炉里的火。
见苏子义示意自己跟上,秦独才含糊不清说了句:“要不我去提醒提醒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