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词
作者:久只芽 | 分类:古言 | 字数:2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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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回:“护食”
“迷鸢姑娘,我给你拿了些蜜饯,若是觉着药苦,便吃上一些。”
“迷鸢姑娘今日感觉如何?可有不适之处?”
“迷鸢姑娘走路还是小心些,免得碰着伤处。”
“迷鸢姑娘,我来帮你拿着吧,重物还是不要自己提着,你的伤还未痊愈呢。”
从流这几日简直是迷鸢的小尾巴,整日整日地跟着迷鸢,若不是男儿身怕是连睡觉沐浴液要跟着一块儿。
终于被从流吵得头疼,迷鸢冷声道:“我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不必跟着我。”
即便和迷鸢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从流对迷鸢的冷言冷语还是有些胆寒,生怕她真的一个不高兴便拔刀相向。
“那迷鸢姑娘有事便叫我。”从流道。
皱了皱眉,迷鸢的心情十分不好,她似乎有些希望从流继续死缠烂打地跟着她。在想些什么呢!狠狠地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迷鸢自以为是不该自作多情的。
“诶,你小子是不是看上迷鸢姑娘了,怎么天天跟着人家?”见迷鸢走远了,秦独才从暗处现了身,暗戳戳怼了怼从流的手臂。
朝秦独行了礼,从流才道:“秦公子莫要误会,只是迷鸢姑娘是在下的朋友,这样说话对姑娘声名不好。”
“嘁,又与我在这打官腔,没意思,你主子在哪?”见没什么趣事可听,秦独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世子和夫人在后头的院子里。”从流老老实实的回答。
一扬衣袖,秦独便朝着孟承钧的院子去了,想来苏辞身上的趣事更多些。
“丫头!有什么好吃的款待你秦爷啊?”还没走进门,秦独的声音便已经响彻了整个屋子,苏子义默默侧了身,与秦独保持些距离。
才进门,秦独逍遥的步子便是一顿,孟承钧的抬头看着他,脸色可不见得有多愉悦。
“子义兄坐吧。”微笑着看向苏子义,孟承钧一副完全无视秦独的样子。
颔首浅笑,苏子义道:“世子多礼了。”
好在秦独也不是什么讲究的人,拍了拍屁股挨着苏子义便入了座。
小心翼翼的端着装着烤梨的盘子,苏辞道:“这下齐了。”
桌上的菜品都是后厨做好的,既然是宴请朋友,也不好太寒碜失了礼数,苏辞觉得既然厨艺不精,又想显出些诚意来,拿这烤梨做份饭后小食也不错。
“这是你熬的?能吃吗?”秦独一边嘲笑着,另一边筷子已经伸到碗边。
“爱吃不吃,总之也不是专门给你做的。”苏辞不留情面的翻了个白眼。
眼看着筷子就要伸进碗里,孟承钧暗暗使劲儿,朝秦独的方向狠狠踹了一脚,转头对苏辞道:“辞儿,我记得还有道菜没上,不如你去问问栗娘?”
“是吗?那我现在就去。”苏辞爽快的应下。
刚朝孟承钧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被凶巴巴地瞪了回来,委屈地看向苏子义,秦独唉声道:“子义哥哥,他踢我。”
即便已经明白了孟承钧的意思,可当着他的面,苏子义终究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安抚道:“你不是在路上便喊着饿吗?再不吃饭菜便要凉了。”
等秦独的视线再一次转移回饭桌的时候,那碗烤梨已经被孟承钧端到自己面前吃得一干二净,似乎是怕苏辞回来看见,他吃得很急,嘴里都被塞满了还要喝上一口汤。
目瞪口呆地看看孟承钧,又看看苏子义,秦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孟承钧吗?
待苏辞回来的时候,空荡荡的碗已经被放回了原位。
“这……这么快便吃完了?”
“是啊,秦独和子义兄都觉得很是美味,故而吃得快了些。”说完这话,孟承钧也不忘朝秦独投去警告的目光。
“啊……是,是很好吃。”秦独笑着配合孟承钧道,心下已经翻了不知多少个白眼。
…………
“你觉不觉得……孟承钧最近有些不太正常?”回去的马车上,秦独挨在苏子义身侧道。
抱着暖融融的暖壶,苏子义轻咳了两声,问道:“哪里不正常?”
“你想想孟承钧平日里什么气场?简直能冷死人,今日的饭桌上怎么像个傻子似的。”
“我倒觉得孟兄素来温文有礼,那冰冷的气场大概只是对你吧。”苏子义的心情难得很好,打趣道。
“好,好,就算他那冷面只是针对我,可怎么说他也算是个睿智的人吧。”秦独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当然,比我还是稍差些。可你看看他这几次,那丫头祖母去世的时候我就不说了,还‘你的祖母只是玩够了回去了’,会不会安慰人呐?这说的还是人话吗?若我是那丫头当场应该就给他两耳刮子。还有后来啊,我当他提前回来是为了查那细作幕后的人,结果我们大把的兄弟辛辛苦苦赶回来居然是协助他为那丫头出头,去打压沈家,查那细作倒成了顺便的事儿。”
“你还在为没吃到烤梨生气?”一眼便看穿了秦独抱怨这么多的真正原因,苏子义道。
别扭的转过头,秦独小声道:“我是有一说一,不是因为什么烤梨,谁稀罕那玩意儿。”
叹了声气,苏子义又止不住的咳嗽了两声,气息都弱了许多:“再厉害的人也总有软肋,一旦触碰到那里,任何人都会做一些自己也没想到的事,这便是关心则乱啊。”
孟承钧对苏子义一向是谦和的,曾经也许是因为自己的价值和彼此的情分,可现在应当还附加了一份对自家小舅子的尊敬,毕竟苏辞对苏子义一向喜爱。这点爱屋及乌的情绪,苏子义多少能感受到。
“关心则乱,嘁!”极其不屑地将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秦独道:“我这样的美人儿他都能呼来喝去的使唤,偏对那没什么姿色的丫头关心则乱,实在是没眼光。”
苏辞在秦独嘴里总是没什么形象,苏子义早便听习惯了,也不做太多反驳。静静地闭上了眼,如今他的身子是越来越弱了,多说两句话便觉得疲惫得紧。
默默给苏子义盖好毯子,秦独嬉笑的表情变得凝重,眼里的担忧无限放大,现在的苏子义看起来,好像已经油尽灯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