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折子戏

完全没有在意清风在说什么，秦明季稳了稳心绪，沉声问道“那我还能见到她妈？”

“不知！”阴阳使大人的行踪他一个凡修怎么能算的到，清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秦明季，带着警告的口吻说道“四皇子就安安生生的吧，大人不可亵渎。”

————

人间闹了这一通，沧若回来的便有些晚了。

还没有进殿门，就被人从正面一把抱住了，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茶清香。

忘尘死死的抱住沧若，好久，才缓缓的松开，一脸的严肃，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沧若捏着袖袍，神情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急忙问道“师傅，怎么了？”

“你怎么去这么久？为师好想你。”

闻言，沧若不可置否的眼角抽抽：师傅？师傅是不是在冥界呆久了，太久没有见天日，脑子有点不正常了？不然，眼前这撒娇的能是高高在上的晨曜神君吗？

“遇到点事情，耽搁了一会儿。”

指天指地，沧若觉得一定只是耽搁了一会儿。

忘尘不满的将她揽入怀中，把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沉声道“下次遇到事情不要管，早点回来，不要让为师等久了。”

“唔，好！”沧若双手环过忘尘的腰身，单手抚着他的背脊安抚到。

松开沧若，拉着她向着殿内走去，边走边说“在人间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事，就紫微星移位了。”沧若毫不在乎的捡重点“师傅，你去看云漓渊，有什么线索吗？”

沧若不过随口一问，但是忘尘却突然驻足，想了片刻才开口道“云漓渊不是人！”

什么？云漓渊不是人？？

忘尘娓娓道来“云漓渊不是人，是他人的一魄，离体之后吸收天地灵气形成的新个体。”

听了忘尘的解释，沧若疑惑的问道“谁人的一魄？竟然还离体了吗？”

魂魄离体成为新的个体这事沧若只在有书籍上见过，这还是头一回遇到。

在沧若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是师傅似乎是想了很久，一脸茫然的看着忘尘，轻声喊着“师傅？”

“嗯，若儿，为师——”

师傅这般欲言又止，磨磨蹭蹭的样子，沧若自问是没有见过的：难不成师傅是真的没有见着太阳，所以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沧若道“不是，师傅，你有什么就直接说！这样吞吞吐吐的我会以为你有什么一直瞒着我。”

“若是我有什么瞒着你，你会怎么办？”

这么一说，看来师傅是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酸酸的感觉，难受！一想到师傅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就更难受了！！

可是师傅都几万岁了，很多有关他的事情自己也都是不知道的，想着，沧若便释怀了一些“不碍事的，不管师傅瞒着我什么，我都会体谅你的。”

不对呀，不是在说云漓渊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师傅的身上来了，难道说与师傅有关？？还是说云漓渊就是师傅的一魄？？？

“若儿——”忘尘低低的叫了一声，顺手将沧若揽入怀中“云漓渊是妖星的一魄。”

妖星？她沧若还是知道的，她自己不就是妖星之恶，不过听当初穷奇的意思，这世间还存在妖星之善，自己三魂七魄俱全，看来这云漓渊就只能是那妖星之善的一魄了。

还以为是师傅的，真傻！

沧若道“对于云漓渊，师傅打算怎么办？”

忘尘不答，顿了顿在她的头上沉声说道“若儿，接下来我说的，你要镇静。”

沧若抬头看着忘尘：师傅原来不是关于他的事情瞒着自己，而是关于自己的事情。

“云漓渊是妖星的一魄，妖星就是你的胞弟，沧溟。”一说完，忘尘就紧盯着沧若的眼睛，仔细的观察着她的每一丝变化。

沧溟，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弟弟吗？母亲怎么没有说？师傅一直都知道吗？为什么没有告诉过自己？所以师傅也知道父亲的下落吗？

所以说一直以来，师傅就知道所有的事情！可是他都没有告诉自己！！

说好了会体谅师傅，可是心里酸楚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与刚刚比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特别是越想的多，越难受——

沧若震惊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面上也是各种情绪夹杂着，分不出主次；不过随着她抱着忘尘的手松开之后，眼睛里面是充满了被遗弃和欺瞒的委屈。

每一种神情，都一个不落的进了忘尘的眼中，看的他心口一紧，他说过让她镇静，却没有想到她是镇静过了头。

过了好久，久到时间都静止了，沧若才缓了过来，抬起手轻轻的攥着忘尘的衣袍，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所以，师傅一直都知道沧溟的存在吗？”

“嗯。”忘尘并不想欺骗沧若，只得实话实说。

沧若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师傅这是承认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是很在乎妖星之善是谁，更多的却是因为忘尘瞒着自己。

沧若眼中的失望，让忘尘的心纠在了一团，急忙抱着她的双肩解释“若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没事的，师傅，说了要体谅你的，我只是这里有点难受！”说着，沧若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捉住沧若指向心口的手，放在唇边啄了啄“是师傅不对，没有下次了，若儿想问什么，为师都会如实告知的。”

“那——”沧若顿了顿“沧溟在何处？”

忘尘道“不知，不过听你母亲说，沧溟是被上任妖王带走的。”

上任妖王？外公？？

沧若虽然对妖界不甚了解，但是也知道现在妖界的情况，虎族贵族篡位，夺了猫妖王也就是她外公的位置，成了现任妖王。

虎族为什么会篡位，她无从知晓。

“那为什么不一起带走我？”沧若脱口而出，忘尘神色一变再变。

若是当初一起带走，说不定自己小时候就不会那么惨了，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不过带走的代价却是，与师傅恐怕再无交集。

想一想，还是不要带走的好。

“若儿，这事不怪你母亲和外公，他们这样的决定都是为了保护你们。”忘尘眼帘垂了垂，抚着她的长发细细的说着“妖星两现，一善一恶，恶可以阻止善主宰五界，善可以阻止恶血溅五界。”

说到最后的时候，忘尘的声音越来越低。

妖星之善会主宰五界吗？不过好像是真的，鞭刑前穷奇也说过‘你是妖星之恶，天君可的护着你，不然他的地位不保’这样的话，当初她意识混沌，根本没有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不过她自己是妖星之恶，她自认为没有能力能够血溅五界的！

现在想想，天君已经是凌驾于五界之上，能有什么让他对自己的亲孙女不闻不问，甚至纵容他人随意欺负，自然是能动摇他地位的人。

由此可见，在权利地位和家庭亲人之间，天君他更加侧重于前者。

天君可能也是气极了，自己的儿子不受天规戒律约束，非得和妖界公主在一起，还生下了威胁他地位的人，天君怎么想都想不通。

只是沧若不知道，她有什么能力能够去阻止？照理说如果她知道了妖星之善是沧溟，她又为什么要阻止？

这真的和戏里面写的那些故事差不多，只是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子的。

“师傅，我想去人间听折子戏。”

揉了揉沧若的发丝，忘尘轻轻的落下一吻，略带心疼的应道“好，听什么都行。”

拉着沧若走在凡间的大街上。

沧若的思绪早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就算忘尘和自己被人侧目打量，私底窃语她都没有注意。

“若儿，在想什么？”

捏了捏手中的小手，忘尘轻声问到。

沧若被忘尘的声音拉了回来，下意识的否认道“没——没什么！”

忘尘眸子一敛，拉着沧若进了茶坊，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着，差了小二送了一些干果茶水之类的。

虽然说是来听戏的，但是沧若也只是将眼睛放在了他们的身上，在外人看来她似乎很认真，忘尘却知道，她根本没有看进去。

“师傅，你说沧溟会是什么样子的？”沧若收回思绪，靠在茶几上，望着一旁正襟危坐的忘尘。

“嗯？”沧若突然开口，忘尘一时没有缓过来，微微一笑“应该不差——毕竟若儿都生的这么好看。”

折子戏果然还是抵不上师傅的笑容，师傅笑起来真好看！霁月清风都不抵师傅一笑，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自始至终师傅都在护着自己的，虽说心里还是有点介意师傅瞒着自己，但是这这似乎都比不上师傅的好。

这么一想，沧若顿感心中豁然解开，盯着忘尘的微笑还在出神，下一秒不悦就爬上了她白皙的脸蛋。

‘哐哐哐’一阵铠甲摩挲和起步跑的声音，自茶坊的大门处响起。

不消一会儿，那些唱折子戏的连着在场的人全部一哄而散。

见状，忘尘抿着双唇，真是扫兴，若儿只是想听个戏，好不容易她的面色缓和了一点，被他们这么一闹又恢复了原状，可真是让人生气。

看来只能重新找个茶坊了，毕竟答应了若儿，这折子戏是一定要听的。

起身，拉着沧若正要离开，一个士兵突然拿着一卷纸，出现在两人的眼前，他看了看手中的画纸，又看了看沧若，最后笃定的指着沧若道“将军，就是这个女人。”

王二麻一手卡着腰间的刀，一手挥了挥“拿下！”

沧若靠在忘尘的怀中，淡然看着那突然上前的士兵，撒娇道“师傅，看来我惹上麻烦了。”

忘尘揽着她的肩膀，哭笑不得“无妨，我护着你。”

果然，这句话还是要师傅说起来，她听着才舒服。

在忘尘的衣袍上蹭了蹭脑袋“师傅傅，我又想吃鸡腿了！”

鸡腿呀，她好久好久都没有吃了！

怀中的小猫咪蹭起来，是真的舒服。

大抵上没有见过都要被抓了，还有时间卿卿我我的人，一时间要来架沧若的士兵都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