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很冷静，冷静到有些冷漠，他不着急询问血人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也不着急别的什么，他像是个局外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血人苟延残喘，没有反抗能力，内心纠结着是继续享受致命的痛苦，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交代出来。

有句古话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其实老祖宗们说的话，还是很有意思的，此情此景，不正是诠释的淋漓尽致？

血人吞咽了口口水，长久未进食，连口水都没喝到，咽下去的仿佛是一口浓痰，又仿佛是一口血水。

他的喉头生疼生疼，李煜看了看顾深，朝暗处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倒了杯温水，递到血人嘴边。

他急不可耐的喝了起来，像是在街头饿了好几天的乞丐，没有半点形象可言，也是，都这个时候了，还讲究什么形象？

许是喝的太急了，血人剧烈的咳嗽起来，每次咳嗽，身上的疼痛就会加剧，这种痛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顾深眯了眯眼睛，他的耐心有限，如果他再不开口，怕是苦头还要继续。

血人似乎感觉到了顾深的眼神，浑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看向自己已经被玩烂了的手。

他知道他不会心慈手软，只要他不开口说出他想要的，他会继续让人将他另外一只手的骨头也给弄碎，接下来可能是他的脚趾头，又或者是手腕骨……

他一点都不怀疑，他会像之前一样端坐在这里，像看戏似得听他惨叫，看他的骨头一寸一寸被弄碎的精彩画面。

想到这些，血人毛骨悚然，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让他差点就尿了裤子。

他可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他的训练当中也包括了被严刑拷打，那些刑罚，他都一一熬过来了，可是跟现在的相比，他以前承受的那些刑罚考验，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顾深食指微动，李煜发了狠，冷声啐了一口：“继续！”

“是！”两名黑衣人再次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拿着大老虎钳，一步一步朝血人靠近。

很快，尖叫声再次响起，血人另一只手的小手指骨头，已经被捏的稀巴烂，小手指疲软无骨的垂落下来，整个手指血淋淋的，分外恐怖。

李煜端来一杯热茶，顾深接过，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这地下室里的血腥味，还有眼前的画面，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身为顾家唯一的继承人，早就见惯了这世上不堪入目的阴暗面，他有那么几年在国外历练，那些年，他见过比这更血腥的画面，也曾对敌人用过更惨绝人寰的刑罚。

这是他放在最角落的东西，狠戾的，毒辣的，像个疯子一般享受着虐待人的趣味，对他来说，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枚棋子，一枚暂时还不知道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棋子。

有用没用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这里面的门道可深了去了，他还能活多久，就看这一点点的区别了。

当血人的第二跟手指被老虎钳夹碎，血人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