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绥一听，面色多了一丝烦躁。

显然，他不希望二皇子认为他与洛殊之间真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更不希望二皇子再这么撮合他们。

“倒也不必如此郁闷吧？”洛殊笑出了声，“我像是洪水猛兽吗？会把你吃得渣都不剩？”

“不是。可......”

他话未说完，被洛殊笑着打断了：“那便继续来说说这件案子吧。老实说，我不认为贪污的这些钱能全部找到，而且更不可能是在周堂主事的家里或是别的什么地方被找到。”

年深日久的，要花早就花得差不多了。

这话题转得显见是成功的，江绥立马转移了注意力，对于洛殊的话也不免赞同的微微点了点头。

“那你有何想法。”他问道。

“还记得那几页账册缺页吗？”洛殊的手指下意识一下下地敲着膝盖，缓缓说道：“那是前几年修河堤的费用，数额巨大，被挪走了这么些也不会太显眼。但后果是由于偷工减料，河堤的寿命不长。”

江绥没能理解为什么要说这个。

洛殊没理他，继续说下去：“泽县的防洪堤屡次被冲塌，皇上早就有所怀疑了，所以不妨看看每次汛期泽县决堤的时候，最积极去修的官员是谁。”

虽然这样有些无厘头，可也确实是一个思路，就是不够充分。

江绥摇摇头，道：“这样还是主观成分太多，不可。”

“先试试又何妨？难不成你已经想到了更好的方法？”洛殊好奇地凑近了江绥。

江绥迅速避开洛殊的鼻息，道：“还是从各个官员的个人财产变动查起。”

比如说，哪位官员俸禄没变，却似乎突然变得有钱了，置办了许多田产和房产。

洛殊道：“真贪污了怎么会做得这么明显。你这样虽然理论上是可以的，可现实里毕竟站不住脚吧？”

“况且，你这样大规模扫查，万一弄得人人自危，皇上岂不是还要怪你，其他官员又会怎么想？若是支持你的皇上哪天不在了，你得举步维艰了。”

“别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江绥果然敏感，当下就警告洛殊。

洛殊道：“也好也好，如果你能听进去我的话，那就更好了。”

“如今你们是在周府里搜出了什么？”她又问。

“一些地契，还有一些埋在地下的金银珠宝，全部由二皇子上交国库了。”江绥回想了一下，答道。

“那就证明这些地契不是周崇买的，金银珠宝也不关他的事，让大家知道他的死后面大有文章。”

“说来易，做来却难。”江绥摇摇头。

“不难，假证么，还不简单？”洛殊说到这里，难得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江绥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扭头盯着洛殊，瞳孔都有些放大了，“你方才说什么？”

“假证。”洛殊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既然他们能用替罪羔羊来浑水摸鱼，我们自然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用假证来打得他们不知东南西北。”

这是个大胆的想法，至少江绥从来没有想过——他的顾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