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句荒谬，你自己没说厌，我都要听厌了。”洛殊完全不以为意。

江绥还是觉得不合礼法，低斥道：“这里可是东宫，你来做什么？若是找太子，便快些找人通报，这里是能乱闯的吗！”

“别人不可以乱闯，我可以。”洛殊扬起下巴，“出宫也是求了太后的手谕的，违反宫纪的事情我可不做。”

违反宫纪的事情不做？这做的算熟练了吧？江绥听着，便在心内冷笑。

她的话还未说完：“……而且，我不找太子，找你的。”

江绥：“……”

“不找太子殿下，来东宫做什么？我虽为太子少傅，却不一定会在东宫。”他道。

“哦？”洛殊眼睛亮了亮，“听寻鹤你这么说，或许我应该去江府寻你？是这个意思吗？”

“绝对不行！”江绥断然拒绝，实在不知洛殊的脑子怎么总能联想到这些不该的东西。

洛殊不再逗他，问：“最近在忙些什么呀，昨日太妃的寿宴也没去——可别说是因为太子也不去。”

江绥一梗。

“这些事你没必要知道。”

最近太子确实让他焦头烂额，做出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荒唐。他身为太子少傅，虽只是一个虚衔，没人要求他一定把太子教好，可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怎么没必要？”洛殊一脸的不认同，“我既心悦你，便会关注你的所有，关心你累不累，吃的好与否啊。”

她说得面不改色，连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也不知道是由心而发自然而然，还是谎话说的多了自然就顺溜了。

江绥却还是不免面色一变，再后退几步，离得洛殊更远了，才说道：“这样轻浮的话，还请洛姑娘从此莫要再说了。”

他神色认真，有一丝被当面表白心迹的尴尬与愠怒。

事实上，类似的话洛殊没少说，她说了多少次，江绥便用这句话回了她多少次。

从某个角度来说，江绥的语言表达真是匮乏得可怜。也只有在面对政事的时候，才显得游刃有余一些。

洛殊一时有些恍惚。

她当时，不正是爱惨了他这样的正直清白，还有仍为少年时的那种干净的气质吗？

只是，那种少年儿郎干净青春的朝气，不知何时她便没有再看见过了，而她还是爱他。

她笑了笑，道：“你得习惯才好，我心悦何人，喜欢说出来让对方知晓。况且，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有何轻浮？”

江绥紧抿唇瓣，斥道：“荒唐。”

“好好好，是我荒唐。”洛殊像是让了步，“你身上有酒味，前襟又湿了一大片，是太子泼的你吧？”

江绥不想回应，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洛殊了然。江绥性子便是容不得污垢的，太子这么多年越来越放肆也没人管得了，可江绥却是一定会管的。

这一点他还是没变。

“太子如何你何必去管，太子少傅不过一职虚衔，你也不是没有正经食俸禄的官位。一个人不想做什么，是很难劝的。”

江绥抬眼，却并未直视洛殊。

“一职虚衔，也是东宫官属。”

他的眼神洛殊倒是看明白了。他是想说，若是人人都如洛殊这般，认为是虚衔便只需坐享俸禄和虚名，尸位素餐便可，那这个国家又怎么长久？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