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厉璟琛锋利的眉眼死死地聚拢着，他恶狠狠地咬住牙根，更显得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乖戾阴鸷。

眉间渗出了病态的殷红，颜色越来越深，唯独不变的是刻入骨髓的深情，以一种强有力的姿态在侵蚀着人的神经。

他的声音哑了：“痛。”

“很痛。”

苏晚眼见着厉璟琛怪异的脸色，她彻底慌了，声音在剧烈地发颤着：“厉璟琛，你怎么了？”

“你到底哪里痛？”

她一瞬间扑到男人硬邦邦的胸膛，闻到泪水飞腾的味道：“厉璟琛，你怎么了？”

“你究竟哪里痛啊？”

厉璟琛漆黑如墨的眉毛蹙着，脖子上有狰狞地青筋冒起，挺直的鼻梁沁出一颗豆粒大小的汗水。

沉沉的手臂将苏晚揽入自己结实的怀抱之中，那样霸道，那样绯靡的桎梏，仿佛要将她深深地融入骨血当中：“晚晚，我又在梦里抱住你了。”

“真好，真好。。”

“我爱你，很爱你，爱你。”

胸口的热血不断深染着苏晚的肌肤，烫得她的心在痉挛着。

她挣扎着要起来，查看着他的伤口：“厉璟琛，你胸口好像流了好多血！”

“厉璟琛，我错了，我不应该。我不应该听信日记本的话，故意疏远你……”

“我认了，就算死了也认了。我们都死了，埋葬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

厉璟琛却痴痴傻傻一笑，执狂的思慕清晰可见。

他亲吻着苏晚香甜的发丝儿，薄唇诡谲地勾起，尽是贪婪的餍足：“原来这不是梦，晚晚，醉了真好，你会心疼我。”

“酒很好喝，喝了就会出现幻觉，晚晚会说你爱我。”

“晚晚不想搭理我，我的心快要痛死了。”

来自灵魂深处的重重一击，苏晚差一点就要泣不成声：“厉璟琛，是我错了。”

“我根本没有不想搭理你。”

“是我自以为是，误以为能够治好你……”

是苏晚啊太蠢了，太不自量力，在很早之前，就觉得自己可以轻易地治愈他的病症。

明明知道他那么爱她，深入骨髓的深情，要硬生生地抽离，是那么地痛不欲生。

如果厉璟琛的病治愈了，他还会像以前一样，深深地爱着她吗？

厉璟琛干燥温暖的掌心轻轻地摩挲着苏晚的后背，声音很低，很沉：“晚晚，别哭了。”

“痛，很痛。”

“心很痛。”

苏晚小心翼翼地地扒开了厉璟琛的衣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烙印。

她已经彻底崩溃了，失声道：“厉璟琛，你为什么又在伤害你自己，你已经不能再折腾了！”

厉璟琛狭长的眸子迷离诱惑，氤氲着黑暗的潮雾。

他大概是醉得很厉害，声音闷闷的：“晚晚，我没有伤害自己。”

“是突然之间心口好痛，好痛。它就流血了。”

“晚晚，你担心我。真好。”顷刻间，厉璟琛的眼眸有星辰，有大海。

还有璀璨夺目的光芒，亮得刺眼，刺痛了苏晚的心。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血色晕染。半晌，她从厉璟琛的怀里挣脱，冲了出去。

……

夜深人静。

狂风暴雨。

苏晚冲出了黑色荒地，雨水无情地冲刷着她的身体，肌肤白皙，血红的长裙湿漉漉。

她踉踉跄跄，一个不留神，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女子满身狼狈，仰着头，痛声质问：“我和厉璟琛相爱，做错了什么？”

“你告诉我啊！”

“我们究竟犯了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