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掀开那长期为她遮风挡雨的白色帽兜，拭去脸上的泪痕，目光凶狠而决绝。

她缓缓起身，鼓起绝大的勇气直面小丑女希斯。

面对希拉的绝望的呐喊，小丑女舔着化作利刃、散发寒芒的黑色指甲，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

“那不过是个没有能力挡在你身前的男人，遇到危险懦弱顺从，听从邪恶女巫美狄亚的蛊惑，成为人妖。”

“他唯一的作用是自杀而死，激活悲恸三部曲，让你成就黑袍女巫。”

“可是，为了满足我们黑袍女巫的愿望，他亲手杀死自己！”

“你自绯红到白袍，他从男人变成人妖；你从白袍到黑袍，他又献出自己的性命。”

“他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娇小的希拉紧握双拳，双臂青筋凸起，歇斯底里。

“那是他自愿的。”

小丑女希斯轻描淡写地回应着，将目光投向身受重伤，趴在地上，口吐鲜血的黑袍女巫美狄亚。

人妖盖德的牺牲之义被严重践踏，这激起希拉的愤怒。

她口中念颂着命运女神的赞美诗，右手食指在空中打个圈，黑色扫帚瞬间而至，驮着她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小丑女希斯而去。

她右手指甲同样化作利刃，以一往无前之姿，飞蛾扑火之势杀向小丑女希斯。

“欻！”

空中寒芒一闪而没，小丑女希斯在希拉身上留下一道抓痕，鲜血顺着黑色指甲低落，血腥而残忍。

她左黑右金波浪形头发虽呼吸而起伏，显得无比诡异。

“肢解一只青蛙都要哭闹半天的人，居然也敢对我动手？”

“你与盖德那懦夫还是有所不同。”

“不许你侮辱盖德，我要抢回身体的控制权！”

较小的希拉右手食指再次摇动，直指小丑女希斯面门。

希斯残忍一笑，右手直接掏向希拉的腹部。

“来吧，杀死我吧！对着心脏刺进去吧。”

“我是本体，我死之后，你能不能独活？”

希拉的嘴角居然牵起一丝嘲讽，以无所畏惧的姿态冲入小丑女的身影之中。

“砰！”

始终被希斯控制着的西格莉德脱离掌控，轰然摔倒在地，扬起阵阵尘土，昏死过去。

“最终结果会如何呢？本体大人。”

远处用单筒望远镜关注着战局的两名卢卡斯医生之间相互调侃着，凛冽的风吹过哥特式建筑的尖肋斜顶，使得白大褂疯狂鼓荡，猎猎作响。

“身为医生，我自然希望希拉胜利，那将是我治愈的第一例病人呢。”

卢卡斯医生声音柔和，仿佛在谈论着某人的感冒一般。

“我倒是希望小丑女希斯获胜，掌控全场。”

“每个人的身体里都住着另一个自己，或许这个自己癫狂、变态、嗜血，但他才是最真实的自我。”

“如我一般！”

另一道身影抚摸着脸上那形似蜈蚣的刀疤，猛然将其撕裂，甲壳虫疯狂涌出，扑腾着翅膀，滴下淋漓鲜血，迎着太阳飞去。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痛快而疯狂的表情。

此时的希拉与希斯，如他一般疯狂。

两人身影相连，相互融合，两张脸化作一张脸，不断扭曲变化着，时而是胆小希拉的惊声尖叫，时而是小丑女希斯摸着鼻子狞笑。

她们共用着一张嘴，激烈争吵着。

“你不过是蟑螂都不敢杀的胆小希拉，居然敢与我争夺身体控制权？”

映入林瀚森眼帘的，是小丑女那张有恃无恐的脸。

“即便是死，我也不容许你侮辱盖德。”

“即便他是人妖，他依然是我的丈夫。”

那张小丑女的脸从中间开始撕裂，挤出希拉的那张俏脸。

“你是胆小的希拉啊。”

“你瞧，角落里那只鲜活的青蛙，是我给你带来的礼物。”

“今晚我们一起将它活剥吧？用指甲在它脚底撕开一道小口，顺着小腿，大腿一点点卷起。”

“若是你有兴趣，还能啃上两口。”

.......

“希拉啊，这只老鼠撕咬了盖德给你写的信。”

“我们将它脑袋拧下吧。”

“你看它双眼惊恐而绝望的表情，像极了盖德成为人妖时的样子，懦弱而悲哀。”

“要知道，你就是胆小的希拉，而盖德就是懦弱的人妖。”

......

林瀚森望着眼前诡异的一幕，听着小丑女可怕的呢喃，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紧握银色左轮，却怕误伤胆小的希拉。

此刻，她们的身体已互相融合，连命运都无法厘清。

渐渐地，小丑女希斯占据了微弱的优势，她出现的频率增多，时间开始拉长。

“唰！”

空中一道寒光闪过，鲜血飞溅。

小丑女希斯如蝉脱壳一般，将希拉的身体撕裂开来，小丑般的躯体自希拉身体之中挤出。

“不杀你，不过是希望你能明白，强大才是生存的唯一资本，懦弱与胆小，不堪一击。”

小丑女希斯狞笑着提起希拉的脖子，如同对待死狗那般将她扔向远处花圃之中。

解决碍事的希拉，她转而将目光聚集在奄奄一息的黑袍女巫美狄亚身上。

她摊开手，摇晃着左黑右金的波浪形小马尾，右嘴角咧至耳根，狞笑着。

“亲爱的命运女神殿主宰，我的美狄亚大人，这是您希望看到的结局么？”

“休息如此之久，能否再战呢？”

“若是你将命运女神殿的终极秘密--女巫之后的序列及仪式告诉我，我可以考虑放过可爱的西格莉德。”

“或许别人不晓得，但我可清楚得很，她可是你的女儿呢。”

小丑女口中念颂着经过林瀚森改良的咒语，右手食指轻轻一晃，一道黑色流光托起依旧昏迷的西格莉德，回到她的手中。

“瞧瞧，这鲜嫩而柔滑的少女肌肤。”

“这清纯而美丽的脸庞，还有那如同天鹅般高傲细长的脖颈。”

“若我一个不小心将其划破。”

“啧啧啧～”

小丑女右手利爪化的黑色指甲温柔地拂过西格莉德的脖颈，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凶残的威胁。

“哦！”

“亲爱的瀚森教授，是我冷落你了么？导致你蠢蠢欲动？”

“将你的手从上衣口袋中拿出，我知道你是一名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呢。”

“不仅如此，你还是少女西格莉德的目标，悲恸三部曲的主角呢。”

“我说的对么？亲爱的美狄亚大人。”

“你说，若是我将瀚森教授击杀，西格莉德是否会立即成为白袍女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