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卿政问。

“唐砂应该出事了。”墨传香直接开门见山，之后把今天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主要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人吧把唐砂带走的。唐砂比可能一个招呼都不和她打直接离开。

她平时虽然爱开玩笑，但是度一直把握得很好。

卿政脸越听越黑，整座布伊城都是他的人。盯着唐砂的眼睛不少。

能在自己这么多人看着的情况小，悄无声息的把人带走。可见此人不简单。

最有可能的就是刘奇。

“你去找叶悬渊。”卿政对一旁的李二明道。

“是。”说完快速出了营帐。

卿政自己当然也不会闲着，明里暗里的人都出动，开始在布伊城一家一家的搜人。

而此时的唐砂，才悠悠转醒。

我敲！这是遭人暗算了嘛？

醒来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看自己有么有缺胳膊少腿。

完整的！

唐砂松了口气。

“啊！”忽然一声小而急促的惊呼脱口而出。

只见一个全身穿着黑色裘衣的男人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坐在茶几旁，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男人长相很清冷，很干净。像是高岭之花，不涉红尘，却也在风中飘摇。

“你是？”唐砂在自己的记忆中仔细的搜索这个人，看着有两分眼熟，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柯凉。”

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

唐砂恍然，难怪呢，当初从北启回来的时候不是在路上有过一面之缘么。

“久仰大名。你既然来找我了，那是不是穷极把该说的话都告诉了你？”唐砂如是猜测。

“他……有什么话留给我。”

没想到柯易寒开口居然询问的是这个。

唐砂有点懵，一来是对柯易寒这个问题比较懵。而来是因为当初四两话也只说了一半，难道要她把下一段编下去？还是只告诉一般呢？

“你把我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吗？”唐砂问。

柯易寒没有否认。

“何必呢，你要是直接派人来问我也就告诉你了。毕竟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只有利不是。讲道理，四两其实也帮了我。”一想起四两，唐砂就能想到他当时的死状。

还有自己背尸体的时候，那种后来的味道。

“我还是把事情给你说清楚吧。”柯易寒既然没有杀她，那就是觉得她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唐砂故事是从四两发现追杀他们的时候开始，到后来入了山，再到后来的暗杀。

以及最后分开之后四两才死的细节都一一道了出来，包括那只懒猫。有些东西自己想不通，不意味着别人也想不通。

柯易寒指尖握着一个白玉杯子，显得手也泛着冷白色的光。

四两的眼光真的是可以，要是自己和这个人朝夕相处，想来也会吃着颜。

也难怪李世栗对柯易寒情根深种。

“所以，他最后说了什么？”柯易寒还是没能听到自己最想听到的答案。

“他说……他心悦你。”这也不算完全的编造吧，毕竟当时以四两的心境来说，很可能真的说出这句话。

柯易寒原本垂着的眼眸猛的一抬，手开始微微颤抖。唐砂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看来四两对柯易寒也不是完全的单相思。他们以自己的方式关心对方爱慕对方。谁也没有戳破。

所以四两可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公子也对他抱有同样的感情。

忽然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可悲。

要是能早点说，能一直在一起。

哎，都变了不可能咯。唐砂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说的话若是有半句……一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古人不是比较迷信吗？自己都这样发誓了，可信度定然还要再高上两分。

“我知道了。”柯易寒淡淡开口。

唐砂：“？？？”然后呢？

“那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他们恐怕现在到处找我。”唐砂指了指门口。

“你现在还不能走。”柯易寒直接拒绝了唐砂的要求。

“为什么？”唐砂不解，难道她还有什么作用不成？用自己来威胁叶悬渊？

“难道你不想看看谁先找到你吗？”柯易寒反问。

唐砂：“……”

“谁先找到我能证明什么吗？证明谁更爱我还是谁更值得我去托付？”唐砂对柯易寒这种迷惑行为真的很不理解。

墨传香现在也不知道叶悬渊在哪，所以最先找到肯定是卿政。

布伊城又是他的势力居多，他不先找到自己都觉得奇怪。

“你是在害怕什么吗？”

“我怕？行，我们就等等。”虽然知道对方用的是激将法，自己还是情不自禁的上课当。

其实最关键的当然是因为，她跑也跑不出去。

唐砂愈发和柯易寒交流，愈发觉得这个人很可怕。光看这个人的表情完全猜不出这个人的心思。

她开始有点担心，柯易寒是个很聪明的人。卿政和叶悬渊的目的会不会就此暴露在这个人的眼皮子底下？

第398章 久仰大名

“等着也是闲着，不如你同我讲讲叶悬渊和卿政的事情如何？”柯易寒果然留她下来有着不单纯的目的。

“这个故事很长很长，一时间也说不完。”唐砂有些苦恼。

“长话短说便是。”柯易寒随之道。

“相爱相杀。”唐砂吐出四个字，涵盖了那两个人过往的种种。

柯易寒：“……”原本以为她这样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讲故事，但显然他错了。

“你来和我说说你和四两之间的故事吧，反正四两一路上和我讲了不少你们之间的事。你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但他在你眼里是什么样的呢？”

按照剧情的进展，柯易寒一定会怀着温柔怀恋的目光，开始诉说自己的往事。

说四两是一个可爱，有点傻的人，然后说一些小事情来解释这样的形容。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我更喜欢听故事。”柯易寒只说了这一句，打碎了唐砂的小心思。

反套路没有成功呀。

反正现在也没啥事要做，不如就给他讲两个故事，安抚一下他失去挚爱的弱小心灵。

“你想听故事那我给你讲一个我以前看到过得故事如何？”唐砂问。

“可以。”柯易寒没拒绝。

于是唐砂架子一下端了起来，活脱脱一个说书先生。

而说书的内容当然就是她当年看的那些耽美小说咯。选了个仙侠题材的小说，具体的内容她也记不得很清楚，可是大概还是能讲上一讲。

这一开口，就讲了大概半个时辰。

后来唐砂见你柯易寒心不在焉，也不想再浪费自己的口水。

“你还听吗？”唐砂咽了咽口水，问一旁发呆的柯易寒。

柯易寒回神都回得那么漫不经心。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仙吗？”柯易寒居然问吃了一个让唐砂始料未及的问题。

身为一个智者，对待鬼神想来都有自己的看法。可现在柯易寒居然问她，这世上有没有仙。

“你为这个干什么？”

“你说，人死真的能复生吗？”

这个问题他一问出来唐砂就知道他到底是想干什么了。他居然动了复活四两的心思。

“这世上就算有仙，也不会管人间事。而且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想必你也知道。”

“那你呢？”柯易寒打断了唐砂的话，问。

唐砂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穷极把这事什么也告诉柯易寒了？

“我……不知道。”唐砂怎么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在这个地方。难不成是当初她落水的位置和王府那个琥珀的位置空间上重叠了？

“那我是不是有一天能够忽然在某个地方看到他。虽然他已经不是他，但他仍是他。”

柯易寒说的弯弯绕绕，唐砂还是听懂了。就是借尸还魂的意思呗。

“或许吧。”人留有一个念想总归是有盼头。

他忽然笑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反正就是笑了。

就是因为她这个笑，让唐砂猛然想起了梦中叶悬渊在月光下对自己的那个笑。

当年的那个梦境，或许就是自己动心的开始。

随之而来的当然时候来的那些噩梦。

“就算他现在不在了，或许他会在另一个地方活得还好好的。又或许，他现在就站在你的身后。”这不是一个恐怖故事，她只是单纯的想安慰人。

也想给柯易寒一个心理暗示。四两在看着他，所以他还怎么去帮杀死四两的凶手效力呢？

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唐砂是傻子也该猜出来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了。

就是自己对面那家酒楼的一个偏里的包间。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叫卖声，还有酒香。甚至是刚才传进来的那一股菜香。

这道菜就是这家酒楼的招牌菜。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他也不怕自己回大喊大叫，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走吧。”

“嗯？”唐砂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走吧，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了。”柯易寒明显眼中就带着两分鄙夷。

他是在暗戳戳的说卿政和叶悬渊两个人无能吗？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她。

“行。”别人让她走，她自然乐意。不过在走之前唐砂说了一句：“你自己也小心点吧。”

这句话让柯易寒睁了一下眼睛。之后就在思考唐砂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一句无意义的话，她没有必要说出来。所以自己的危险到底来自于哪里？

刘奇？李云？不会是他们。那会是谁呢？

穷极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一直没有回来，已经完全的违背了规矩。

所以会是他吗？因为当年的事情。

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柯易寒，做过不少亏心事。能成大事者，谁敢说自己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

因为当年迫不及待的想拥有自己的力量，因为他一早就想到了将来的情形。

一旦他自己没有能力想那么谁都靠不住。穷极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他手下的势力都是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他疑心重。不愿意去相信除了四两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自己一手栽培的当然要比现成的来得更加忠心。

当年游历，路过白事城的时候，他一眼看中了这个少年。

一来看上了他的天赋，而来看到了他眼中的倔强与狠戾。

这种狠戾是他需要的，也是一个杀手必须要有的气质。

他还需要把这种气质扩大，成为他成长的动力。也成为他效忠自己的支撑。

于是他使用了一些手段。

可是现在，是什么让他忽然远离自己的呢？是谁告诉了他什么？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早就死光了，这件事情暴露的可能信几乎为零。

穷极大概只是受了某些人的煽动与蛊惑，开始有了怀疑。

“找到穷极，让他来见我。”屋子里柯易寒的声音忽然响起。

“是。”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应和。

……

出了酒楼，刚才被打翻的桌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但是摊子上还是没了几个人。

想来是因为流言的缘故。

就像现在那些所谓的丑闻。就算是别人冤枉你，最后你澄清了。你被损害的名誉也再也找不回来。

这需要人们用时间来淡忘。

咦，不太对呀，不光光是混沌摊前没几个人，街上的人也少了。

散场了都回家了？

士兵的数量增加了许多，唐砂恍然大悟。自己还有心思在这里闲逛，小香香他们急都急死了。

“嘿！”唐砂忽然拍了一个士兵的肩膀。

士兵猛的回头，打量起唐砂。

“诶！你不是……那是谁来着，对对对，就是你！”士兵可高兴坏了。上面说了，谁找到这个姑娘赏银百两。

“是我，见到我就这么开心？”唐砂有点疑惑。

“那可不是，一百两银子呀！”士兵是原本的狗蛋之一，见过唐砂的画像。

“一百两？”唐砂蹙眉，她就值一百两银子？敲！这么不值钱的吗？就不说她了，这件衣裳也价值千金吧？

可能是唐砂一直以来所在的层次问题不知道一百两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值钱。

她最开始的物价估算是有错的，因为皇城本来就是整个陈国消费水平最高的地方。

还是说他们知道自己不会出什么事？

怀着一种不甘的心情，唐砂回了院子。

回到院子入眼的一幕让唐砂开始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