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确实没有治白宸的罪，不是因为天帝有什么仁慈之心，而是因为宋潮替白宸领了罚。如今的天帝一心想与鹿灵为盟，雨落受了这样的委屈，定然不会轻罚白宸。

他这几天便替白宸受了天雷加身的刑法，他受刑的时候甚至是有些开心的，他想若是白宸那样的修为，怕是早就没命了。

可他不知道出来以后，会是这个样子。

他从受刑处，一路踉跄着去了灵宫就是想去看看白宸，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又花了一段时间才来了岩阳宫，在门口听见了白宸的那番话。

“白白，对不起。”他捂住胸口，鲜血从口中滴落到地上。

“我想见你，原谅我好吗？”他沉声开口，眼泪和血一起落下。身上有血蔓延出来，染红了衣裳。

这一次，他知道，再也不会有一个姑娘，傻兮兮的凑过来说，“我忙你治病吧。你疼不疼啊？”再也不会了。

白宸在岩阳宫住了两天，后来南屿见她的状态实在不好，便想给她渡些修为，愣是被白宸拒绝了。

“我师傅知道你这样对我，可是会吃我的醋，我可不想被他叨叨。”白宸无力的笑着，脸色白的很。

“我也算是你师兄，救你，你师傅不会吃醋。”南屿伸手去碰白宸的手，却被白宸躲开了。

“我不想欠你们东西，这天劫我左右是过不去了，浪费修为干什么？”她笑了一下，南屿刚想说些什么，便觉得眼前迷蒙一片，连白宸的身影都模糊起开。

“白宸你！”他心下了然，前半生同白慕生活在一起，自然知道自己这是被白宸下了毒，不足以致命，也没有什么损伤，只是会导致昏迷的毒。

他对白宸放松了警惕，所以没有察觉出来方才空气里一直弥漫的气体，是针对所有动物的毒药，也曾是白慕最拿手的毒。

“我听说，宋潮昨日给鹿灵一族送聘礼去了，我去瞧一瞧。”白宸不太记得自己今天早上去十三天的药园里找药的时候，听见他们说起这件事时，自己是什么反应了，只觉得很难受，浑身上下仿佛是在自己还是株草的时候，被踩了一脚一样。

筋骨一寸一寸的断开，但是却没有皮外伤，那些受了伤想留出来的血只能堵塞在自己的身体里，外人觉得没有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坏掉了，救不了了。

她走出岩阳宫，规规矩矩的在门口跪下磕了三个头。

“神君，如若有来生，我希望再看见您的时候，可以叫一声师娘。”

这个世界上，总该有人幸福，如果不是自己，那她希望是师傅和神君。

——

她走在路上，本想踩个云彩什么的，但是怎么都驾不起云来，连走上一走，都要废很大的功夫。

嘴里慢慢尝出了腥甜的血味，她只是把血吞了回去，面不改色的往一处走。好在这天宫里头来往的神仙不多，没有看见她完全不受控制的眼泪。

白宸其实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宋潮，她不想去灵宫，那个地方不属于自己，也不欢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