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

弟子们还用菩提祖师喝清水而醉之事，来调侃菩提祖师呢！

今日过后，若是有人得知阁楼顶层发生之事，怕是调侃的对象，又将要多上两个了。

只不过，这一次，菩提祖师应不会因为这些弟子调侃别人而再惩罚他们了。

须菩提的性格，这些弟子们还是比较了解的。

弟子间互相不对付，须菩提看着。

弟子间互相较量，须菩提盯着。

弟子间互相鄙夷，须菩提笑着。

……

雨夜纷纷，方寸山上，又多了两个饮清水而醉之人！

或许啊，这便是水不醉人人自醉吧......

仙酿入肚，有人不以为意，有人却如获重宝。

各中所得，让人匪夷所思。

仙酿不断入肚，猴子脸上有些红晕，看向一旁依旧倾盆而下的暴雨，神情有些呆滞起来。

舌头无力的瘫软在嘴角，露出一抹傻笑。

“好酒，好酒......好酒啊！”

醉酒的猴子，仿佛只会说这一句话了般。

“猴子，为何发呆？”

猴子身前，项羽驱散了自己体内的几分醉意，瞥了瞥发呆的猴子。

猴子愣了愣，“嗯？”

心思百转交汇间，猴子神态有些狼狈。

“师兄，我……我要走了，师尊……师尊他要赶我走了！！”

猴子此刻无所顾忌，将自己将要面临的遭遇对项羽讲了出来，本就单薄略显狼狈的身影，醉酒之后，更显几分落寞。

项羽没有闭上双眼，而是紧紧盯着猴子，眸带深意，让人无法忽视。

感觉到目光，

猴子突然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红晕，向项羽问道，“师兄，师尊为何要将我赶出方寸山？仅仅是因为我犯了方寸山的禁令吗？仅仅是因为我对师尊不敬，惹得师尊不快吗？”

说着，猴子语气逐渐有些哽咽，好似受到了天大委屈般。

眼中升腾起一抹神光，目光有神地望着项羽，只盼望能够从对方口中得出一个答案。

项羽神色不变，只是目光换了一个方向，不知望去向了哪里。

猴子见项羽避开自己的视线，以为是项羽根本无法回答自己，又或者是不想为自己解惑，心中燃起来的熊熊火焰，不知何时，又是散去了两分，化作一丝凉薄。

沁入心田。

心灰意冷之下，猴子强撑起身子，勉强向项羽行礼，“师弟此来，多有冒犯，多……多谢师兄海涵厚待！”

说罢，蹒跚的脚步迈出，拖着左右晃荡的身体准备离去。

那胸膛之中，无名的火焰被压制住，压在胸口，使得猴子心中很是沉闷不快！

原本，猴子以为在项羽这里，可以寻求到答案的，可到头来，终究是自己太过异想天开了些。

除了师尊自己，或许谁也不知道原因了……

猴子打了个哈欠，暴雨天气，如此饮酒当真畅快，以至于猴子此刻已生出些许困意。

他不敢懈怠，也没有浪费时间，迈开脚步，就准备下去。

生怕自己不知何时便会醉倒。

既然项羽没有办法给他答案，他便就去别的地方寻找。

他的时间不多了，只有七年不到了……所以猴子的脚步不想停止在这儿。

“猴子！”

宽厚的声音，顿住了猴子意兴阑珊的身影。

项羽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丝悠然自得之感，“亲传弟子，在你看来，是什么样的存在？”

猴子眉间闪过一丝疑惑，缓转过身来，面对着项羽，以及项羽身后那倾盆大雨。

猴子略微思索一番，并没有发现项羽的话中带有什么玄机。

不过，

一番畅饮下来，让猴子对于这位师兄的好感不错，因此，倒也乐得回答他的问题。

对于方寸山上的亲传弟子，以前的猴子并没有什么印象，甚至于，都没有听说过。

至李道告诉他亲传弟子之事起，虽才只单单一天时间，可亲传弟子的特权，以及亲眼所见到的亲传弟子风采来讲，无一不是让猴子感到不明觉厉。

亲传弟子，得师尊菩提祖师喜爱，犯法而可不究，可谓是逍遥自在。

亲传弟子，被普通弟子奉若神明，尊崇万分，不敢随意招惹，可谓是身份显赫。

亲传弟子，居于这常人尚且不可攀登的阁楼之上，可谓是鹤立鸡群，特殊非常。

猴子脑海中细细总结了一番亲传弟子在其心中的印象，口中蹦出三个字来，“人上人！”

“哦？”项羽挑了挑眉，“何以见得？”

猴子露出一抹理所应当的笑容，“亲传弟子之风采，师弟我今日虽是第一次得见！仅这居于高楼之上，笑谈百八十年……”

“常人不可管束，闲人不可惊扰，如此这般地位，难道算不得人上之人吗？”

闻言，项羽笑了起来，先是有些平淡的笑声，可随着笑声蔓延，变得是越发震耳欲聋，仿佛与外界雷声合为一体般，令人振聋发聩！

猴子心中当下一惊，眼中闪过恍惚，竟是被项羽的气魄威势所摄。

紧接着，便回过神来，只见得项羽正一脸笑意的望看着他。

“你这猴头，的确聪慧异于常人！”不等猴子回话，项羽话锋一转，“只是，眼界终究有些浅薄了些，看到的，不过是最为表面的一层罢了！”

猴头心中有些不服气，说他修为低，可以。

说他生性顽劣，也可以。

可是，说他眼界低？那可是太过于小瞧于他孙悟空了。

遥想当年，孤身出海，寻仙问道，在茫茫大海之上，寻觅了不知多少时光。

而当时，有那样一个白胡子老神仙，更是为自己引路，过三山翻五岳，临五湖跨四海，四大部洲，他哪里没去过？

人类，妖怪，奇兽，海族……他哪样没见过？

如此，竟还说自己眼界浅薄，岂不是太不将自己这些经历放在眼中了？

一念至此，猴子当即微微躬身，眸光平淡，“师弟不才，曾在一前辈引导之下，遍游四海，走过四大部洲……虽，不足为道，可也算得上是经历丰富。

这眼界……呵呵。

不知师兄又去过哪里，看过多少山水，尝过多少人情？见过多少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