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的密度在这一瞬间变大了，即使沈遥知的大部分的感知能力都被疼痛抢走了，但她仅剩的潜意识仍让她察觉到了空气的变化。

像快要爆炸了一样。

秦明屈膝半蹲，眼里尽是危险的苗头，这苗头却始终没有燃起致命的焰，他甚至笑了笑:“你的聪明并不讨厌，我暂时决定不杀你。”

沈遥知没有松懈，反而如芒在背，这句话清楚明白，他的确是一个该死的非人类。

秦明揽过沈遥知的后颈，把她扶起来，就像扶一根甘蔗一样。他看着沈遥知一脸血的模样，屏住呼吸凑近沈遥知的脸，舔了一下沈遥知的嘴角。

“香甜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病态得令人瞠目结舌的秦博士，沈遥知温热的颈部皮肤感受到秦明指腹的冰凉，立刻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秦明露出自己的尖牙，扎进沈遥知的血管:“女士，被永生的王亲自蜕变，是你的荣幸。”

沈遥知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因失血过多而晕过去了。就算她没有晕过去，她也只是在想，她被猪拱了，被占便宜了，被非礼了。

以及，被吸血了。

秦明其实是吸血鬼吧？他连表达方式都那样古怪。

这是沈遥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昏迷并不是平静的。

沈遥知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被充爆的气球，或者是一锅沸腾滚烫的粥。

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肿胀疼痛，如堕地狱。

这种情状，的确配叫蜕变，其痛苦程度远胜于剥皮拆骨，凰殷化形。

在死的边缘求生。

沈遥知恢复神智时，首先不是惊叹自己的变化，而是惊讶于自己求生意志的坚定，她得有多热爱生命啊，才可以受住这么强烈的痛苦。

“感受到力量了吗？”秦明突然出声，虽然语气格外平静，但于沈遥知而言却无异于平地惊雷。

沈遥知再次被吓了一跳，猛的睁开眼，无心继续感受自己的心境，只想一拳头，把这个可恶的家伙砸到墙里，抠也抠不出来。

——她怎么这么暴力了？虽然她的确感受到了充足的仿佛永远用不完的力气。

沈遥知捏紧拳头，往下一砸。

一拳头，手术台垮了，她还没有用尽全力，就像砸豆腐一样，恐怕她如今砸穿一百层地砖，都是轻而易举的。

见沈遥知的拳头完好无损，秦明微微笑了，意料之外的成功让他很开怀，他并不吝啬与沈遥知分享喜悦:“蜕变很成功。”

沈遥知动手前观察过自己所处的环境，一间高精尖的地下实验室，足够大，也足够先进。而她躺在实验室正中央的手术台上，浑身没有任何束缚。

这代表，秦明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信心，不担心她蜕变以后拥有的力量会伤到他。

沈遥知继承于秦明的恐怖力量已然冷却，她很惶恐。

来自秦明的蜕变，无穷的力量背后是对他俯首称臣的基因，沈遥知下意识就想反抗，却被基因压制得痛苦非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