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钱？这个理由我是真的没想到来着……”

“一分钱难倒英雄妹，况且一开始小惠还死命不让咱用你教的东西去折腾，也算是吃了半年糠，不过还好，魔法在这个世界的确算是个开挂的玩意儿。”

“别说这个世界了……你和小惠现在的水平放在魔法为主的世界也是拔尖的——当然在那种地方能开挂的就是科学了。”

两人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一边看这个看似水晶的物体在接触到酒之后渐渐溶解。

伴随着“水晶”的消融，一个个幻影闪过，每一个幻影都散发着毁天灭地的威能，一般人只消看一眼就会精神崩溃而死。

但雪乃熟练地使用“遗式”秘术护住精神世界，同时用水晶棒将这些幻影一一按回了酒里，她一边按还一边找黎政说话，“不过，自从七年前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决斗者世界之后，这一路走来还真有些感慨。”

“我是怎么走这么久的？明明我不像惠酱那样有你这样的名师带路。”没等黎政开口，雪乃就先开始自言自语了：“你当时究竟是出于什么心态才要断掉那份我还没焐热的契约的？”

“抱歉，临时的一点变故。而且也算是顺水推舟，我算过了你的未来，你自己一个人走的话，走的路会比我带你走走的更远。”

【但也走的更苦。】这句话黎政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这一点从底层努力到现在的雪乃再清楚不过。

一步一个脚印苦过来的藤原雪乃，她看似多情、柔弱的外表全是为了方便行动的伪装，她的骨子里是那坚不可摧的腊月玄冰。

当然，坚硬归坚硬，冰毕竟不是铁，遇见春日的暖阳很容易就会融化掉——换句话说一旦有了依靠，雪乃的品性很快就会变——所以黎政在当时看系统对契约者藤原雪乃的潜力评价时才会有那么大的波动。

这也是为什么在“上帝视角”里黎政发现自己先离开她的话这姑娘未来的成就会更为可观，有的人天生就更适合当一个孤独的先驱者。

说这话的时候黎政按了按自己的帽子，帽檐压住了他的眼睛，让人难以通过这两扇心灵的窗户来得到什么信息。

对一般人是这样，但对雪乃而言这并不能起到什么掩饰作用。

藤原雪乃非常清楚，以黎政的能力，想要通过眼神来瞒过自己、误导自己是相当容易的事，但是他却选择了压低帽檐来回避，这至少说明了他不愿意让自己看到他现在的眼睛。

这也就间接说明了，他在意自己的看法。

有这点，对在决斗者世界的冰原上赤足行走了七年的藤原雪乃而言，已经足够了。

“‘上帝视角’吗？真是个好东西，只要看过了一瞬间，你就可以知道对我而言最‘成功’的未来。”

雪乃不再多问黎政当年的事，自己的路是对的，那么就可以继续走下去，没有必要去考虑走上这条路的原因。

黎政苦笑摇头：“一个超级糟糕的技能，相信我，用多了会疯的。”

雪乃却有不同的看法：“我知道，但不妨碍我羡慕——对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而言，‘疯’和‘全知全能’比起来实在是再小不过的代价了，要比用沙子去换银河系还要划算。也就是你才敢这么贪心……才有能力这么贪心。”

此时，雪乃停下了手中搅拌的水晶棒，之前的这盆雪莉酒已经成了散发着闪耀光芒的碧蓝色液体，那枚“水晶”已经彻底溶解其中，那些让人疯狂的幻影已经不再出现。

自始至终，藤原雪乃的手一直都像是最严格的工匠一般稳定，期间无论有什么可怖的幻影钻了出来，无论她和黎政聊了什么，都无法影响她的状态。

这让黎政微微点头，尽管他在七年前的那次“上帝视角”里已经看到了雪乃独立前行的成就会远大于自己手把手教，但亲眼看到雪乃的成长他还是相当的欣慰。

只不过出于隐私的缘故，黎政没有查看雪乃的道具栏，他不知道此时雪乃的道具栏里“冷静药剂”这个东西一直都在疯狂消耗，一旦道具使用CD转好了，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用下新的一份。

这姑娘……其实是在硬撑。

或许实力已经达标了，但雪乃的心性其实远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稳重。

老实说藤原雪乃现在很紧张，相比小惠想要的是和黎政在一起，雪乃更想得到的是这两人的认可。她知道自己是黎政契约时间最短的契约者，但这个家伙硬生生用几天时间就给她敲开了一个陌生世界的大门。

门那边一个相较于凡尘俗世而言，精彩无比、但也残酷无比的世界。

比起黎政的学生，雪乃更像是小惠的弟子——尽管在外人看来决斗天后是生死之主的监护人。

但这不代表雪乃不想获得黎政的承认了，相反，这七年以来她想过无数次再次遇见黎政的时候应该找他说些什么，但是仔细想来，藤原雪乃最希望的还是在黎政的面前证明一次自己的成长吧。

从底层努力上来的藤原雪乃天性要强，对她而言告诉黎政自己可以过得很好也许是最后的一点倔强。

现在，终于到了验收作业的时候了，很显然，雪乃交了一份精彩的答卷。

“完美。”黎政看了眼这盆碧蓝色液体，向雪乃鼓起了掌：“之前我还担心你能不能驾驭逆天者‘音响兵器·罗蕾莱’的梦境残响，但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完美调和它。”

听到黎政的肯定之后雪乃默不作声地连磕了好几大瓶最好的冷静药剂，方才沉稳地站起身来，走向一旁的酒柜拿了一瓶新的雪莉酒，一边开瓶一边说：“这并不值得骄傲，我记得传奇科学家罗蕾莱制造出‘音响兵器·罗蕾莱’只花了三周；而我学了七年了，面对罗蕾莱的一个梦境都会这么吃力。”

“你就谦虚吧你，过度谦虚就是骄傲知道不？”

黎政微微一笑，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一杯琴酒，然后跟雪乃手中的雪莉酒一碰：“‘鬼姬’罗蕾莱是十二次元最天才的科学家之一，她至少苦学了你十倍的时间，制造音响兵器的时候又是恩重如山的义母梵雅女王战死之际临危突破，然后靠着全十二次元的智慧种族协助之下方才冒险制造出来了这样的逆天武装……你能破解它的一个梦境，就可以在外面的世界立神位了。”

“神位什么的，七年前和你决斗的那家伙要多少能整出多少，家里的鱼不好吃都可以点个神火加强肉质的那种。”雪乃脸颊微红，不知道是醉的还是激动的，“批发量产的东西，咱不稀罕。”

“哈哈哈，好，不稀罕，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黎政将手中喝空的酒杯放下之后，指了指那一盆蓝色液体说：“不说这个，你不看下这个梦境的世界吗？涉及到你的后辈，很有意思的哟。”

“逆天者的梦境残响，也好，让我康康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似乎是因为喝醉了的缘故，雪乃的语气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