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此时黎政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严肃：“实际上，无论是十二次元的生灵还是天使族，都应被冠以‘梵雅’之名。”

“他们不是宿敌吗？”

“是也不是。”黎政说：“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应该对等看待他们了，都是为了逃离命运的网罗而战斗的人，以一个最具代表性的名字来代表那个时代是最好不过的了。”

“‘梵雅’在十二次元通用语里面有很多意思，但最重要的意思还是‘英雄’。”弥赛亚想了想之后点头道：“你说他们都是‘英雄’吗？这样倒是好理解很多了。”

黎政没有评价弥赛亚的理解，而是走上前来，颇有心事地摸着那个古旧的墓碑说：“一定很痛苦吧？”

“你……什么意思？”

“将自己的文明全都赌上，费尽全力燃烧到最后一缕光芒的先驱者们，等来的却是无可逾越的天堑。”黎政仿佛回忆起了什么——明明他来这个世界的时间理论上只有七八年，但就好像无数纪元之前那个繁盛的“梵雅”文明就在他的面前一般，“弥赛亚，你知道十二次元的文明和天使族是怎么灭亡的吗？”

“这还不简单，两败俱伤呗。”弥赛亚说出了自己从“九王爷”等亲历者那里听到的事实，“双方为争一口气进行了旷日持久的战争，最后都没有赢家，‘星屑巨神’和‘破坏王·泽克泽克斯’进行了最后一场毁天灭地的战争，然后就都毁灭了。”

“不对。”黎政却在这里否认了弥赛亚从“九王爷”那里得来的说法：“他们是自杀的，集体自杀。”

听到这个答案的弥赛亚一脸懵逼：“这……为什么？”

“因为发现了‘真理’。”黎政缓缓念诵道：“湮灭的交响逆转规则的时候，世界沉浸了有十三帧；神灵与霸王窥见了昔日的逆天者，他将既定的命运赐给他们。”

黎政的这个说话方式让弥赛亚真的很无语：“你说话能正常点儿吗？”

“嗯，我想想……”被弥赛亚这么一说之后，黎政一抬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NPC以为自己可以和玩家一样下线，然后就试了试，试试就逝世。”

“你在说些什么啦……”弥赛亚发现自己听不懂这家伙的话，“刚刚还在说别人的文明集体自杀了，现在怎么又聊游戏去了？难不成你以为这个世界只是个游戏？！开玩笑也别说这种过分的话啊！”

就算一开始的“集体自杀论”弥赛亚也根本不信——集体自杀？自己明明才从“梵雅”的首都出来过，无论是十二次元的英雄们还是天使族的天使们都是充满激情的生灵……这些家伙怎么可能会集体自杀呢？

“你信不信无所谓，我们去下一家吧。”

黎政根本没有解释自己的答案，他只是举着光球离开了第一个先驱者的墓地；弥赛亚跟在这家伙身后，很快就找到了第二个孤零零的墓园。

【先驱者·星光】。

孤零零的墓园里只有一个可怜的墓碑，墓碑上并没有雕刻链接语言，但弥赛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看得懂这种文字。

“‘星光’？没有听说过的文明呢。”弥赛亚疑惑地看着这个沉静的墓园，这一次的“先驱者”和之前的“梵雅”相比就显得陌生了许多，“但是我能感觉出来，这个文明应该是很擅长使用‘XYZ召唤’的吧？”

“为什么你这么想。”黎政并没有马上开始扫墓，而是缓步走进了墓园之中，一边走一边向弥赛亚问道。

“这……因为这个墓地四周漂浮着的‘超量快子’数量多到了离谱的程度啊……它们应该是***YZ快子’所认可的强大古代文明吧？”

“……噗嗤。”

黎政愣了一下之后突然笑出了声。

弥赛亚莫名其妙：“你笑什么啊！”

黎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异色眼萝莉：“有句话叫做‘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你知道吗？你刚才的话简直就是在说儿子生出了爹一样。”

“儿子生出了爹？你的意思是……”

弥赛亚此时方才摒弃杂念，将所有的计算力都用来计算这里的“XYZ快子”运行规律，“所有的‘XYZ快子’都是从这里出去的……这，这里才是‘叠放网络’的起点吗？！”

“现在是，曾经不是。”黎政再一次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随后他双手合十，无数金光灿灿的“XYZ快子”从墓地深处飞来，聚集成一个个只有轮廓的“光人”，随后他们开始做起了和之前的魔导机械同样的额事——打扫陵园。

“这个文明又是怎么回事？”没有时间多去思考黎政嘲讽自己的言论的事，弥赛亚迫不及待地向黎政问了起来——她没有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像一个小学生一般，“卡代表着规则，那么掌握了整个‘XYZ召唤’规则的‘星光’，不至于灭亡了吧？”

“他们啊？死的比梵雅还干净——文明层面的话。”黎政走进陵园里，牵起了一个看轮廓是穿着女仆裙的“光人”的手说道：“为了能够亲吻他的笔尖而无限升阶，但却在建立起‘宏伟之都·永金城’之后发现这条路永无止境，停不下来的他们毁灭了自己。只留下了崩溃的世界，和这绵延至无数次元的‘叠放网络’。”

“现在他们原本生活的世界还有一些生灵会诞生，但和当年的‘星光’相比，都只不过是一些有着只言片语古代记忆的野生个体罢了。”

“无法停下来的文明、永远抵达不了的终点吗？”弥赛亚这一次倒没有之前那样觉得黎政的话听不懂：“只是你说的‘他的笔尖’到底是……”

“别去想，会吐的。”黎政及时制止了弥赛亚的作死行为。

“唔……”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弥赛亚很听话地没有去多想。

黎政再度捧着光球离开这个陵园，到达了第三个陵园的门口。

这一次的墓碑上写的字就容易多了，是地球上有的文字……和弥赛亚学过的亚特兰文字很相像，应该是同一时期的。

【先驱者·玛雅】。

“啊，这个我学过，和地球上的同名文明不同，这是一个狠角色呢——将奥利哈刚的军队打得很惨……但也是父亲尊重的对手。”黎政的套路弥赛亚已经基本上摸清楚了，她板着指头说：“之前是超量，这次就是同调了吗？这么看来一开始的‘梵雅’就是融合咯？”

“差不多。”面对这第三座墓碑，黎政没有任何骚操作，只是默默在墓碑前蹲了下来，点了柱香。

没什么特殊的，就是地球上随便给点钱就能买一大把的普通香；但诡异的是这香在这随时随地都刮着能摧毁万物的狂风的“应许之地”稳稳地立在了土地上。

就好像参天大树一般。

“这就完了？”

“足够了。”黎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毕竟前段时间才打过，不好做的太严肃。”

弥赛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