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对不起，楚楚

不知道怎么的，遥期就这么晕乎乎的又跟他滚到一起了，情到深处，她一遍遍的喊着他的名字。

她甚至能感觉到男人炙热的体温和那紧紧的拥抱，像是要把她揉碎进身体里似的。

半梦半醒中，遥期钻进他怀里，道：“季南沉，你不能辜负我，不然，我会让你永远都找不到我！”

“傻瓜，如果哪天我辜负了你，我把命给你，好不好？”

男人搂她紧了紧，可怀里已经传来了小女人均匀的呼吸声，她睡得又香又甜。

……

翌日早晨。

遥期忘了定闹铃，还是季南沉将她叫醒的。

她翻了个身，像个小猪，屁股翘的高高的，还准备继续睡。

“慕遥期，你忘了今天有重要的事？”

季南沉还是将她摇醒，无奈的笑着道：“我要是不把你叫起来，估计你又得怪我不让你多管闲事。”

遥期猛地惊醒，赶忙坐了起来，“几点了？”

“八点多。”

季南沉一边说着，一边去浴室帮她挤好牙膏，宠溺道：“快点洗漱，我给你做早餐。想吃什么？”

遥期拿着牙刷，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突然间转头很认真的问：“你现在真的不去季氏了？每天都呆在家里吗？”

“怎么？呆在家里陪你不好吗？”季南沉故意打趣道：“难道，怕我养不起你？”

遥期扁了扁嘴，道：“我就是心疼你。因为我，你才和你爷爷闹成这样，你平时都那么忙，闲下来的话，不难受吗？”

“我巴不得闲下来呢。”

季南沉揉了揉她的头发，道：“别整天胡思乱想的，我和老爷子的事，不怪你。也许不久之后，我会带着你去国外生活，再也不回来了。”

毕竟，他所有的根基和企业都在国外，之所以回来，也是为了寻找他的身世。

慕遥期愣了愣，追问道：“为什么要去国外啊？那你这边……季家你要跟他们断绝关系吗？”

“别想那么多，我只是先说说而已，还没有决定呢。”季南沉就知道她敏感得要命，刚说一句，她就会想很多。

因此，他还是没有透露太多，便去厨房给她做早餐。

二十分钟后，遥期来到餐桌前，望着丰盛的早餐，不禁崇拜的说：“季南沉，我觉得你比这里的厨师做好的还好吃。”

“是吗？”

男人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多吃点，这样才好生养。”

慕遥期瞬间就垮下了脸来，抱怨道：“你现在怎么三两句话都离不开生孩子啊？人家还是小孩子，不想生孩子呢。”

想到这儿，她忽然惊讶的叫了声，“不对不对，季景辰还让楚楚吃药呢，你也没让我吃药，你这段时间也没做什么措施。那那那……”

男人眉头轻挑，问：“难不成，你也想吃药？”

“你！”

遥期红着脸胆儿道：“你别避重就轻！你要是敢让我现在怀上小孩，我就去打掉。”

“你敢！”

季南沉立刻严厉的出声道：“有了就得生下来。你要是敢有这种念头，看我怎么教训你！”

遥期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我只是为了表达我现在不想生孩子的决心而已，真要有了，我肯定不能打掉啊。”

“快吃饭！”

季南沉简直不能听‘打掉’这两个字，他不禁吼道：“再敢多说一句话，你今天哪里都别去了，我们就在家里好好研究一下生孩子。”

果然，遥期吓得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了，乖乖吃完了饭，开着季南沉的车去接凌楚了。

……

北苑别墅。

凌楚穿戴好，一身白色素裙，没有化妆。

她站在镜子前，望着那绝望的自己，苦涩的牵起一抹笑。

抚了抚那平坦的小腹，她指尖颤抖着。

其实根本感受不到宝宝的存在，可她仍旧能体会到切断那血脉相连的痛楚。

直到女佣通知她说遥期来了，她才终于回过神儿来。

遥期见她那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楚楚，你……你今天真的可以吗？”

她看起来是那么虚弱，怎么能受得了人流手术？

“楚楚，我们换个时间，好吗？”遥期担心的望着她道：“或者，我们今天再去医院验证一下。如果是我们搞错了，如果你没有怀孕，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凌楚只是轻轻笑了笑，又摇了摇头，“他昨晚已经选好了医院，给我发了地址。遥期，你不用安慰我，不可能有别的可能。我肚子里，的确是有一个小生命了。”

慕遥期左右不了凌楚的决定，便只能开着车，带她去了季景辰选择的那家私立医院。

保密措施十分到位，是季氏旗下的妇科医院。

医生也早已安排好，她到达那里的时候，直接就进入了VIP诊室。

尽管她之前已经用过了验孕棒，可医生还是给她验了血，的确是怀孕了。

遥期在她身边陪着她，可她仍然是那么害怕，浑身都冷。

她也想从容一点，可还是无助的发抖。

遥期根本就看不下去，她现在恨不得拉着凌楚离开这里。

大不了就不打掉孩子了，让凌楚离开季景辰，抛弃事业，在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下孩子，独自生活。

可是这只是她的想法，她只是个旁观者而已。

凌楚坐在诊室里，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带着哭腔，轻声说道：“那麻烦您了，医生。”

“凌小姐，您不必紧张。”医生说道：“我们医院的无痛人流技术很成熟，全程不会有什么痛苦，恢复的也快。”

凌楚听完之后，目光有些缥缈，淡声说：“我不需要无痛的，我要做有痛的。”

“楚楚？”

慕遥期忍不住道：“你疯了？有痛的？那……那得多痛啊。”

凌楚没有回应，只是又一字一句的说了一遍，“是，我要做有痛的。”

只有今天的痛，才能让她记住，她和季景辰之间的距离，是多么的遥远。

高高在上的季景辰怎么会喜欢她？怎么会在她身上停留驻足？

一切，都是她的痴心妄想罢了。

既然她提了这样的要求，医生也自然尊重她的意见。

……

陆氏集团。

因为陆宏峰的入院抢救，陆依玫已经在陆氏集团掌控大局。

此时的总裁室里，陆依玫和季景辰并排站在落地窗前。

女人的声音极其平静，“真的要让她以这样的方式失去孩子吗？”

季景辰沉默，没有说话。

“再不去阻止，就来不及了。”

陆依玫笑着望向他，“这个孩子，还没有发挥他最大的价值，就这么走了，该有多可惜？”

季景辰冷声问：“别的女人有了我的孩子，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该有什么感觉呢？”陆依玫嘲讽的说：“难不成，要我歇斯底里的跟你闹吗？那是你老婆的事，不是我的事。”

季景辰恼意上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跟前，冷冷地说：“别忘了，是你非要嫁给我，你很快就会是我的太太。我宁愿你歇斯底里一点！”

说完，他狠狠推开她，就算她跌倒在地，他也没有管，转身便冲出了门。

……

手术室。

刺眼的灯光照射在她脸上，凌楚紧紧闭起了眼睛。

听着手术器械那冰冷的声音，她身上每一根汗毛都渗进了刺骨的凉意。

眼角溢出一滴眼泪，她心里默默的对宝宝说：“愿你来世不要再成为我的孩子，我不配做一个妈妈。”

她认命了，她不怕了，她要记住这种痛。

或许以后，才能清醒一点，才能和季景辰彻底了断。

她的喜欢，她的爱，根本就不值钱，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就在万念俱灰之时，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只听医生期期艾艾的说了声：“景少。”

凌楚猛地睁开眼睛，骇然的望着出现在门口的男人，她竟然觉得这一刻，是在做梦。

直到季景辰走了进来，对准备给凌楚做手术的医生和护士道：“都出去。”

就这样，所有人鱼贯而出，整个手术室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凌楚已经傻了，根本就没有反应，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眼泪却一直在眼里打转。

然后，她从容的从手术椅上下来，放下了裙子，哽咽着道：“手术还没有做……”

他是来验收成果的么？

可惜，他来的太早了，医生还没有给她做手术呢。

原以为季景辰会重新将医生叫进来，可没想到，他就这么上前搂着她的肩，柔声道：“不做了，我们回去，嗯？”

怀里的身子猛然一僵，凌楚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不做了。”

季景辰又重复了一遍，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指腹帮她擦着眼泪，道：“昨天我太意外了，我没有考虑清楚。我们现在回家，好吗？”

凌楚突然失控的哭出声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委屈的像个孩子。

“景辰，你……吓死我了。”她哭的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道：“我好害怕，从昨天到今天，我没有一秒钟是平静过的。我……我以为，你真的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这个孩子。”

她哭得是那么悲伤，男人的眉宇间划过一丝不忍。

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想收手。

他不明白，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心怎么会这么疼？

下棋的人，又怎么会对一颗棋子付出真情呢？

可是这一刻，他还是抱着她，一遍遍的道歉，“对不起，楚楚。是我不好，我很抱歉。原谅我，你……一定要原谅我。”

她不知道他话里的深意，可他自己心里是明白的。

他是在为今后的事情跟她道歉，的确是，到了该牺牲掉她的时候了。

凌楚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又哭又笑的道：“你别跟我道歉，你能留下这个孩子，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景辰，我没有痴心妄想，对不对？我以为你一丁点儿都不会在意我，在意这个孩子的。”

尽管她眼里还有泪，可流露出的光芒却让季景辰不敢直视。

他避开了她的目光，淡淡说道：“走，回家。”

就这样，他牵住了她的手，两人一起出了手术室。

因为刚才季景辰是从医用通道进去的，并没有碰到慕遥期。

现在，他们从手术室的正门出来，等在门口的慕遥期更是惊呆了。

“季……季景辰？”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况且，他过来干什么？难不成，是不相信凌楚，还要亲眼看着凌楚打掉他的孩子？

想到这儿，慕遥期气冲冲的走到他面前，道：“这下你满意了？你要还是个男人，就放过楚楚，以后不要再来骚扰她！”

说完，她跑到凌楚身边，关心的问：“疼不疼啊？我扶你，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