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酒精的缘故，也许是莫兰依莫不在意的神色，穆枫珏只觉得胸口剧烈疼痛，痛得让他站立不稳，单膝蹲跪了下去。

莫兰依低头，看着他揪着胸前的衣服，陷在过去的回忆中，被负面情绪包裹地喘不过气来。太自责，也太后悔。

莫兰依淡漠的眸子终于有了几分松动。

“阿珏，我原本该告诉你却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莫兰依蹲下拍了拍他的背，话中的意思却刺痛了穆枫珏，一颗心千疮百孔。

他们当时的感情本就有问题，不然莫兰依也不会选择不说。

穆枫珏抬头，微微张着嘴一副惊慌害怕的样子，眼眶也红了。

他忽然伸手抱住眼前的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兰依……我错了……”穆枫珏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声音沙哑低微。

莫兰依只觉得冰凉的液体落在她的皮肤上，噤寒刺骨，心微微缩了一下。

…………

莫兰依将穆枫珏带回了家，不可否认她因为穆枫珏的眼泪心软了，毕竟爱过，她果然做不到绝对的无情。

可也仅此而已。

只是看着这么大个男人躺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有些头疼，见穆枫珏双手环住自己睡不安稳，又抱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莫兰依盯着眼前的男人一时失神，如果他爱上的不是她或许不会这么痛苦。

窗外月色清幽，将墨蓝的天空映染上一层银光。年岁恍惚，如梦般已经镀上了薄雾朦胧。

莫兰依抬手，手指轻轻划过他深幽的眉，挺直的鼻最后落在那苍白的唇上。

莫兰依忘不了校外街角后那个男生情难自控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低头亲吻的样子，青涩却虔诚。

将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手指抚过他的短发，眸色浅淡：“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

三日后，穆家。

莫兰依坐在穆宇璃的对面，美眸中透着几分审视。

“莫小姐还有事？”穆宇璃开口询问，声音雅淡。

方才谈了合作的事，双方达成共识，不过看样子莫兰依应该是还有问题。

“既然要合作就要开诚布公。”莫兰依道。

穆宇璃和煦点头：“应该的。”

“之前下出国禁令的是你？”莫兰依不客气地问。

穆宇璃点头：“是。”

莫兰依又问：“你知道莫羡屹会有什么动作？”

穆宇璃依旧点头：“对。”

莫兰依顿了一下，神色微冷：“我明白了。”

穆宇璃温润如玉，令人不自觉沉沦在他的温雅之中，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才是最无情的！

他看似置身事外，却处处是他投下的石子，涟漪阵阵，都是他撒下的网。

而最狠的是他利用了穆枫珏，还全然不在乎她父亲的生死！

明知她一旦封锁在国内，莫羡屹便会用穆枫珏威胁她，她父亲也可能因此有危险，他却还是这么做了！

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她合作？

穆宇璃浅浅一笑，看着她不愉的脸色也不多说。

“还有一个问题。”莫兰依没有继续想下去，继续问道，“为什么是穆枫珏？”

为什么要穆枫珏代替他坐上家主之位？

明明是穆宇璃救了他，却将他推向了这么危险的位置。

这问题已经逾越了，但莫兰依还是想要知道。

“既有恩又有把柄，用起来才顺手不是吗？”穆宇璃低低一笑，话里半真半假，“这可是莫小姐想要的答案？”

救他是恩，精神病史便是把柄。

沉默的须臾穆宇璃亲自为她添了水，气质端然优雅，举手头足矜贵绅士，抬眸看着莫兰依，眉间清俊如风，笑道：“看样子莫小姐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