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抱紧了大佬
作者:爱笑的暹罗 | 分类:古言 | 字数:36.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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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言语
尹信文怔怔看了她一会,“叔叔知道了,可是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一定会平安喜乐。”
“嗯,欢儿不忘。”
郁欢背过身去,强忍住想流下的泪水,转身离去。
她记着呢,可她没有选择,七岁时便该死了的人,苟活到现在,哪里去寻那些平安,杀了那么多人,又害了那么多亲友,她又怎么配快乐。
放眼望去,汪铎和张灵明坐在末尾,有些拘束,也不知谁是谁,又该怎么去结交,两人只得谈着些闲话,先是感叹郁府的家业,再是感叹郁欢的人脉,那些高位者亲的不是郁家,而是郁欢,真是好足的底气。
“多有怠慢了,二位。”郁欢淡淡道,遣了正无聊的初夏去伺候别人,“请随我来。”
说着她又吩咐了侍者待会叫郁宽和燕诚贞到后院来,而后抬脚离席,走在路上时她竟有些不悦,没有见到宣佩玖,可惜这样的宴会他是不能来的,一个质子怎么能这么招摇呢。
三人行至空旷的后院,屋里摇曳着烛光,走廊上也点上了流苏灯笼。
待三人落座,婢女奉好茶和点心,而后门关好,这个院里便再没别的人了。
张灵明不禁发问:“郁小姐这是何意。”看这架势像是要杀人灭口般,有些瘆人。
“总有些不适合在人前讲的话。”郁欢面色平淡,取下步摇拿在手中把玩,“我便直说了,以二位之才,不知可愿入我郁府做我门客。”
汪铎急忙答道:“我愿意。”
张灵明确实不急,“往后郁家会广招门客,更上一层楼后,又是门客众多,我恐泯然众人矣。”
郁欢挑眉,“不妨先听听我的条件。”
汪铎瘪了瘪嘴,“看来郁小姐所想要的人并不是我,在下还是先行告退吧。”
不该听的不要听,独善其身方为上策咯。
“汪公子何必着急呢,我对二位自然是一视同仁。”郁欢把玩的步摇一不小心戳破了她的手指,血滴滴落在地上,她视而不见,“若你有大才,郁家自倾尽所有捧你上位,想必京都之人都知我郁家在仕途是无可用之人的,唯靠那二品勋官以及祖母的称号撑着,郁家飘零,摇摇欲坠矣。
“郁家面对被蚕食的危机,但人生如棋,总有破局之法。以我的人脉,加以你们的本事,你们想要的位置,我至少可以让你少奋斗十年,一飞冲天也不是不可以。荣华富贵,是每个人的所求,人的欲望是很庞大的,而多少人因为自身不足条件不许,只能郁郁寡欢。既是怀才,入我门下便不会不遇。
“又如张先生所说,郁家他日会广招门客,但似乎张先生也忘记了一点,那便是何为忠诚,见风使舵者谁能在一开始便分辨出呢,我既早早寻上二位,二位便是起始,若二位愿意效忠于我,我成全二位手可摘星辰的梦。
“是我,也是郁家。他日高飞,自立门户也罢,归姓郁家也好,只要绑在一条绳上,我不落水,你们便可安稳前行,一路顺畅。”
话毕,一阵寂静。
张灵明心动了,而汪铎却仍挂着傻气的笑容,只是那双眼睛隐藏在暗色中,不知在思索什么。
张灵明道:“你又如何知我不会背叛你,你的条件我确实心动了,但我怎么确定你不是在空谈呢。”
郁欢:“对着这样的二位,你觉得我有必要吗?”
身份悬殊,何必。
张灵明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我应了,不过为何是我。”
“历经过苦难的人,总会对受苦受难者有怜悯,而你没有。”郁欢淡道,放下手里的步摇,把那张字条拿出来看了眼。
——军刀埋在海棠树下,人已寻得。
手指稍稍用力一捻,那纸已然化成纸屑,她继续道:“高处不胜寒呐,张先生,你有野心,可你没有资本,我肯做你的推手是你的福分,你回哺郁家是你的本分。既然被我选中,便无需质疑自己,你说呢,何必畏首畏尾呢,如今的天便是塌了,不还有我吗?何不再试想一下,若没有我,你将何去何从,那期间经历又是多么繁杂。”
汪铎拍手称赞,“是啊,张兄,郁小姐诚心诚意,屈尊降贵于你说这么多,可见对你的重视。”
张灵明:“好。”
汪铎的这一举动引起了郁欢的注意,这个人没有嫉妒没有质问没有不甘,可见其心性坚韧,从头到尾都是笑着的,再看那衣服,是换过的好料子,该说他是不要脸呢还是能屈能伸呢。
郁欢问:“那汪公子又意下如何呢。”
“快饿死的人总会记住给他第一个馍馍的人。”汪铎嬉皮笑脸道:“不知郁家能不能赏我口饭吃呢。”
郁欢琢磨着这句话,似乎在表忠诚又似乎在提醒她什么。
一时语噎。
快饿死的人总会记住给他第一个馍馍的人,但又有言——斗米恩升米仇,郁欢恍然,不禁失笑,这人倒是有趣,看来她还是不怎么会看人,“自然,汪公子若是饿极了,便来郁家,若是不想再受那苦,便一直待在郁家。”
汪铎:“那小生便先谢过了。”
郁欢起身,拿着步摇走到张灵明面前,递给他,“百花宴后,你便拿着这步摇去拜访吏部尚书,他会给这份面的。不过你要记得,你是郁府门下,不是尚书门下。”
张灵明接过步摇,“你难道就不怕背叛吗?”
“怕,怕的要死。”郁欢回身,“但你更应该明白的是,无论你走到哪一个位置,我都在你的身后。”
明晃晃的威胁。
张灵明发自内心地赞道:“郁小姐大才。”
汪铎没有说话也没再笑了,契机还没到,他对郁欢谈不上欣赏,来郁家混口饭吃咯。
这时,大门被推开,郁宽阔步进来,燕诚贞也紧随其后。
两人连忙起身行礼,“见过郁家主,见过燕少爷。”
燕家就那么一个独子,飞扬跋扈,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风光的很呐,武将做梦都想去燕家。
郁欢淡淡唤了声,并未从主位起身,“大伯。”
郁宽颔首,“这两位是?”
“张灵明,汪铎,此后便是我郁家门客了。”郁欢介绍道,“大伯和那些人谈得如何。”
郁宽一脸愁云,“尽是议亲的,没什么好谈。”
和别人就说官话,和他就谈亲事。
“也罢,无需在意。”郁欢颔首,“祖母还有些人脉,尽量为这位张先生铺路吧,郁家需要在仕途上站得住的自己人。”
郁宽拧眉,当那两位都要以为他要说反驳的话时,他却说:“辛苦你了。”
“应该的。”
郁欢阖了眼,揉着眉心,一脸疲惫,“给两位安排上好的住所吧,张公子,你先去吧,对于汪公子我想我还有待考量。”
“嗯。”
应了声便离去了,自有婢女引路。
燕诚贞规规矩矩地坐着,什么也不说,只是那双眼睛无聊的到处看。
汪铎又笑了起来,“郁小姐莫不是怕我吃太多?”
“自然不是。”郁欢仍旧闭着眼,手指在桌面叩着,发出叩叩的响声,过了许久她道:“我曾听闻笑面虎,想来你便是这种人吧。”
汪铎道:“郁小姐说笑了,仅因我爱笑便是笑面虎吗?”
他心底却是有些期待,郁欢确实令他刮目相待,但还达不到惊艳的程度,只是不知道她会如何处理他这样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人。
郁欢倏然睁眼,杀意凛然,“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像你们这样的人听了不该听的话,性命堪忧吧。”
把燕诚贞都吓了一跳,心里却怦怦跳,好家伙,居然藏着武艺不教他。
郁宽也是一震,惊喜过头了便是惊吓了,这是实打实的杀气,是从尸骨堆里爬出来的人才可能有的,不似那种威严威压,而是能感受到寒意的杀气,仅是被盯上,腿都会软了。
汪铎敛了笑意,不动声色道:“何必试探我呢。”
害怕,这是他的第一感受,就像是被悬挂在空中,随时都要死掉了,恐怖,他明白了,为何郁欢不怕背叛,因为叛者杀之,她以诚待人,若换不来忠,便杀掉。
她养得,也杀得。
郁欢收回散出的气势,笑吟吟道:“汪公子,我欣赏你,你可愿意效忠于我。”
她说的是我,而不是郁家。
汪铎也跟着笑,“我还是那句话,郁家能给我一口饭吃吗?”
“自然。”郁欢拍手叫绝,“每日每餐,顿顿不落。还望汪公子在郁府好生学习,所需书籍尽派人去取,既是从翰林书院出来的人,便可直接参加殿试,还望来年三月春,汪公子可以高中,一步登天。能透过表现看清本质,还具有迷惑性,汪公子若是生在世家,怕是殿前的大红人呐。郁家将与你共行。”
汪铎:“原来知我者郁欢也。”
此话一出,已是惊艳。
燕诚贞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些他不懂,反正有郁欢顶在前面,要真出了什么事,他做她的后盾就行了,燕家可不是摆着玩的,只是不知道叫他过来听这些天书干嘛,真无聊啊。
郁欢突兀地说了一句,“诸皇子已然长大,陛下身体安康,东宫早定,可不兴风雨飘摇呀。”
这下连郁宽也没听懂了,唯有汪铎勾了勾唇,心悦诚服。
这位郁小姐,是看重东宫那位,想这郁家,步步攀升,掌握权力,最终力挺顾修远,得到君王的信任,妙极。又或许是,已然有人动了东宫那位的心思,郁家在这个节骨点上是不能沾惹任何风波的,因为郁家实在是快非常香的香饽饽。
这时,门外传来小厮急唤声:“大小姐,府门外有人找,说是你落了东西,已交给你的侍女了。”
郁欢假意摸了摸袖兜,脸色一变,起身告退,“大伯,接下来的事,无论是疑惑还是什么,你们尽情谈吧,这家,还是得你来安排。”
临走前,她瞪了燕诚贞一眼,看这小子发呆的模样,生怕他把她交代的事给忘了。
她一路急行,避开路过的侍者,悄悄进了海棠居,阿桑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小姐,万一初夏问起,我该如何说。”
郁欢:“你与她都是一等丫鬟,守住院子,宴席未散之前什么都说不知道。”
海棠树下冒有个土包,挖开,是一个包袱,她拿过包袱,回房,又打开床板的暗格,换了身黑衣,把东西带好,而后蒙上黑纱,翻后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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