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茗嫣眼睛转了转，“要不我们也过去凑凑热闹？”

“还是算了，若是大姑姑来定会挤兑母亲一番，我若是瞧见了这气可不知哪天就要撒在我身上，这热闹我就不上赶着去凑了。”舒云霏连忙摆手拒绝。

来烟雨阁的次数多了，舒云霏也渐渐的放开了，之前憋在心里的话也都会讲给舒茗嫣听。

“你是担心的过头了，大姑姑再怎么心急也不会在我们小辈面前讲起这些事，我们只管见我们的礼，其他的都是大人之间的事，又与我们何干？”

“安心，其他几个姐妹都会闻风而去的，你去也不打眼，不去反而失了礼数。”看着舒云霏脸上的犹豫，舒茗嫣又推了一把。

“那，好吧。”

不说别的，就这次，她还是感谢大姑姑的，这一来，母亲也少在佛堂跪一两天。

二人赶到荣寿堂的时候，果然其他三个姑娘也都到了，分别行过礼后便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不同于舒家众人的低调行事，舒雨晴一身大红的金抽丝蜀绣罗缎掐花对襟外裳，脚上一双镶满白珍珠的金缕鞋，头饰更为夸张，像是要把值钱的都戴出来才放心一般，脖颈上带着一个金镶玉的项圈，倒不像是官家夫人的打扮，几乎与商户人家的装扮别无二致。

精致的妆容却掩盖不住那副颧骨突出的刻薄相，下巴高高抬起，神态倨傲，倒不像是个有求于人的。

“无怪乎母亲写了书信也要夸赞的，可见这茗姐儿是随了二弟妹了，可真水灵，到底是扬州钟灵毓秀，会养人。”

“茗儿多谢姑母夸赞，可不是扬州的山水好，是祖母的相貌好，几个妹妹一直在京都，也是生的貌美如花呢。”舒茗嫣回道，她可是看见了好几道不友善的目光了。

“哎，母亲，您瞧，这嘴儿还真是会说话，我这一瞧茗姐儿便是喜欢上了，若不是二弟妹膝下就这一个女儿，我可就讨来了，我看呐，不如就做了我的儿媳妇，亲上加亲不是更好？”舒雨晴试探道。

二弟前程似锦，莫说二房，就整个舒家现下也就这一个嫡女，更是二弟妹的眼珠子，她可是知道二弟妹的嫁妆的，足足一百二十台，还不算田庄铺子，那可是真正的十里红妆，都赶得上郡主出嫁了，不知羡煞了多少京都的待嫁小姐。

陆氏淡淡的扫了一眼对面的姑奶奶，清声道，“大姐也是知道我的性子，平日里也难得说几句话，我这膝下就茗儿一个姑娘，不说她还年幼，就是到了年龄我也想多留在身边几年，成哥儿年龄也不小了，若是单耗在这儿可不是耽搁了大好年华？”

“你呀，说的什么浑话，茗姐儿还小，且有的耗呢。”虽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在舒老夫人眼里舒家更重要，眼看着就这么一个嫡女，又被陆氏教的好，若是许给外孙可就是暴殄天物了。

“母亲教训的是，这不看着二弟一家回来了高兴的忘了形？二弟妹素来宽宏大量，不会置了姐姐的气吧！母亲也是知道我那一家子的情况的，婆母去的早，府里也没个主事儿的，一天离了我都不行，也是今日才抽了空过来走动一下。”也顺便解释前些日子不来的原因。

“无妨，我也深知打理家宅不易，大姐就和大嫂一般是个劳碌命，可不是一天从早忙到晚？”陆幽兰也无意去计较。

又闲聊了一会儿，舒老夫人吩咐旁边的海妈妈，“海嬷嬷，晴儿带了些糕点回来，你带着姐儿们去偏堂用一些吧。”

这是要说正事儿了，姐妹几人行了礼便随着海妈妈去了偏堂，也只是寻常的糕点，舒茗嫣吃了一口便觉着索然无味，拉着舒云霏一道出了荣寿堂。

“也不知是不是近日往二姐姐那儿去的勤了些，云霏这嘴可是被养刁了。”

“也是夏羽爱琢磨，若你身边的铃木得了空也跟着夏羽多学学，这人不论在哪儿可不能委屈了自个儿。”

“那以后也少不得要扰二姐姐清净了，还是夏羽做的糕点好吃，软软糯糯的，入口即化，二姐姐倒是好福气。”

舒云霏语毕，看了看四下无人，又附在舒茗嫣耳边低声道，“我看着大姑姑这次是真为了银子来的，之前上门可没这般殷勤过，那好话简直是不要钱的往外搬，而且，在云霏看来，保不齐大姑姑就向二伯母开口了，京都里谁人不知二伯母嫁妆丰厚，母亲那边都不知眼红了多少次了，二伯母可要想个十全的法子才好。”

“你倒是考虑的周全，只是若真大姑姑开口了，母亲也不能就断然拒绝了，不若以大姑姑那个脾性，就是交了恶了。”不过母亲也不会任由大姑姑漫天要价的。

“不过二姐姐也无须太过忧心，这事儿横竖母亲都是会插一杠的，父亲只是个从五品的光禄大夫，若说关乎升职，打点上下关系，母亲可是最着急的；再则大哥哥秋闱将近，二姐姐也是瞧见了大哥哥的恒心，这次十有八九会中榜的，到时候，举办宴会，想要谋个京都的官差也是要上下打点的，还有送礼这些哪个不需要银子，这外嫁的女儿再重要，还能比得过正儿八经的长子嫡孙不成？”

“往日怎么没发现你这般通透，难不成是我烟雨阁的糕点有使人明智的奇效？”舒茗嫣调笑道。

“二姐姐真是，这是拐着弯子的说云霏以前愚笨呢。”舒云霏羞赧地跺了跺脚。

“我可不敢说四妹妹愚笨，四妹妹可不能平白冤枉了姐姐，你这红口白牙的说的话可也要负责的。”

两人笑闹而去，没有注意到后面的舒云罗一行人。

“看这四妹妹倒是性子开朗了一点，”舒云罗似是没看到舒云清嫉恨的目光一般，“日后我们几个姐妹也是要多走动，这在一起呀总是有话聊的。”

“哼，以为她是个老实的，不过一个没娘的贱种，也能想起这些手段！”

“三妹妹别恼了，也是二妹妹喜欢，唉，这二妹妹也真是的，府中都是姐妹，也不常来一起坐坐。”舒云罗适时的添了一把火。

本就因为首饰一事对舒茗嫣颇有不满的舒云清，这下是彻底一并记恨上了舒茗嫣，舒云罗看着火烧起来了，也就离开去了流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