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今日牢狱

宇文炽正朝着监牢走去，两名圣玄卫紧跟其后，虽说他对李默勾结邪教的原因有所了解，但心中仍旧存在不少疑惑，正要寻找李默一一问明。

达到监狱后，李默双手双脚都已经被墙上的铁链锁住，身着囚服，蓬头垢面，仅仅一晚上的时间，那位风头正盛的副城主大人，如今却是比乞丐还要落魄。

李默见到宇文炽迎面走来，也是不再和之前那般殷勤，连搭理都不愿。倒是宇文炽先开口道：“李默，你好啊！”

李默脸上依旧黯淡无光，双眼低迷，迟疑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我一念之差，犯下大错，已无话可说。”这也是李默入仕以来第一次不直接称呼官职在自己之上的官员为大人。

宇文炽也丝毫不在意这样的细节，只是点了点头道：“你确实犯下了大错，沪州上下不知有多少百姓因你私通邪教而死，又知不知道整个大周都会被你这次的行为拖垮！就算杀你一万次也不够！”

此刻由于沪州城的封闭，南方的经济已经陷入困境，与此同时文弥国又下令封锁国门，大周王朝已经失去了有力的贸易路线，北方金国与周国素来不和，常有兵戎相见，因此如今周国也已经陷入了动荡之中。

听到宇文炽给自己安排的罪名，李默也只是轻蔑的笑了一笑，安静说道：“是这样嘛，那可真是太好了！”宇文炽听他李默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大步上前，一巴掌打在李默的脸上，叫道：“你这个畜生，亏你担任副城主数年，食君禄自然要为君解忧，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宇文炽虽然在诸多皇子中一直鲜明的支持太子，但他的皇帝的忠心自然是日月可鉴的，因此听到李默这样的话，才会愤怒至极。

这李默虽然被打了一巴掌，且又身受刑具，但依旧面不改色，朝着宇文炽吐去一口唾沫，他这一下来的突然，宇文炽也没有闪避，就任由这唾沫吐在他的身上。身后两位圣玄卫见到此状也是立刻上前，按住李默，并且同时发功，震的李默疼痛难忍，但他不仅不求饶还一直放声嘲笑宇文炽的模样。

宇文炽见到李默如今的模样，心中大为疑惑，让手下放开他，开口道：“仅仅一晚，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李默摇头晃脑道：“何止这一晚，是我这为官二十多年来的每一晚，我都辗转难眠，心如刀割。”宇文炽见他如此回答，认为当中似乎还有隐情，于是又问道：“你若有什么困难告诉我便是，我会为你伸张。”

李默立刻两眼放光，开口道：“草民有冤啊，有天大的冤案！”宇文炽见他如此神情，猜测莫非这副城主真有所难言之隐，于是连忙道：“你且不要慌张，慢慢与我说来。”李默一本正经的说道：“京都曹家，乃是名门望族，竟然在一夜之间满门被杀，而真正的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天下人皆知谁是凶手！”

他话一开口，宇文炽便暴跳如雷，让他住嘴，见李默还在诉说，立刻让手下对他施刑，阻止李默说下去。有两人拿着长棍跑了进来，对着李默就是一顿毒打，李默不哭反笑。宇文炽见到他这疯癫的样子，又听到他提起曹家一案，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这京城曹家一案是数年前的一桩惨案，而他作为廷尉，当时便是由他主审，只是这案情曲折复杂，他难以下定论，便将此案草草结束，因此也成了他仕途上的一处黑点。

宇文炽回到房间后，心中怒火依然不停，将桌面上摆放的物品全部砸烂，直至如此放才坐下。这时有人通报，说是赵渊前来摆放，宇文炽挥手道：“这人不去巡查邪教，来我这里干嘛，不见不见！”但话刚说出口，又立刻叫回下人，还是让他将赵渊请来，认为该与他谈一谈，又让人将地面打扫干净，直至屋中整洁之后，才请赵渊进屋。

赵渊一进屋，刚想询问李默的情况，宇文炽便装作发怒道：“赵城主，你好大的胆子啊！我说邪教之人怎么一直搜查不到，原来是你的副城主一直在暗中包庇，你有何解释？”

赵渊听到这话，心中惊慌万分，他寻思这宇文炽明明知晓自己与李默关系不和，为何如此问自己，但又想到李默毕竟是自己的下官，如今自己的下官与邪教勾结自己这个城主居然毫无察觉，确实是失职。

于是惶恐的回答道：“下官对李默勾结邪教一事，实属不知情啊！若是下官知道了，定然亲自擒拿李默，怎敢劳烦宇文大人，依下官看当务之急还是配出解药，拯救全城百姓啊！”宇文炽本就知道赵渊对李默之事完全不知情，之所以这样假装，便是要继续施压赵渊，让他明白现在在沪州，自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于是道：“我谅你也不敢勾结邪教，搜查邪教一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赵渊见他不再追问李默之事，于是回答道：“这邪教之人太过狡猾，下官无能还是未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宇文炽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我已经派人回朝廷，命人请孙回春先生来了，希望他可以尽早制出解药，只要将城中百姓救了，此间事也算毕了。”他的意思是这里毒解了，李默要死，赵渊也会被免职，那么沪州城的事情也就算完成了。

赵渊却误以为成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后，自己升职无望，但起码可以保住城主位置，于是立刻开口道：“多谢大人，下官会继续搜查邪教中人的踪迹。”宇文炽却摆了摆手说道：“这几日你先不用搜查了，回去休息吧，我让江明暂行你的事务好了。”

赵渊听到这样的安排，也只能接受了，毕竟自己的副官出了问题，让自己停职也是正常，他谢过之后便转身离开，当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回问宇文炽道：“宇文大人，不知李默现在何处，下官想去探望一下。”

宇文炽警惕的打量了赵渊一番，片刻后才开口道：“也好，他就在大牢的最深处，你就说有我允许，可以探望。”赵渊得到允许后，不知怎么的，对着宇文炽深深鞠了一躬，便朝着监狱而去。

宇文炽看着朝自己鞠躬的赵渊，心中略有疑惑，他知道赵渊因为官职的问题在自己面前是一直殷勤无比，但这次鞠躬他却感觉到了赵渊的真情实意，实在是让他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