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龙之介大哥第一次见面，我觉得他是个厚脸皮的男人，拿别人的劳动成果去泡妞，还让我替他保密！”

幽暗的办公室内，石川秀点起一支红色万宝路，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说道：

“托他的福，我连丧气都忘了！”

“后来呢？”

宫野大小姐追问道。

“那间病房只有我们两个人，每天来看望他的人有很多，都穿着黑色西装，慰问品多的都放不下了，可他从来不吃，只选择那个漂亮女人带来的苹果，每天两个，雷打不动。”

石川秀苦笑道：

“我替他削了整整三天的苹果，直到第七天，我的几位亲戚才来了医院，也不是来看望我的，而是拿着合同，以监护人的名义要求我把财产转移到他们名下，等我成年了再还给我，呵...”

“我当然不会同意，这么拙劣的骗术只能骗骗小学生...不，连一些小学生都骗不过！”

“目的没有达成，那几名亲戚很生气，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合同甩到桌上，扭头便走，我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毫不遮掩的杀意。”

“当天晚上我又失眠了，偏偏龙之介大哥睡得贼死，呼噜声震天响，睡姿极差，还磨牙！”

“实在睡不着的我准备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龙之介大哥说‘如果我是你，一定老老实实的呆在病房，绝对不会四处乱跑’，我回过头，发现他正盯着我，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如同铠甲一般瑰丽。”

“他的警惕性很高。”

微微颔首，宫野大小姐做出了评价：

“后来你出去了吗？”

“没有。”

石川秀撇了撇嘴：

“我虽然有过轻生的念头，可不代表我真想被人杀死啊，那多痛苦，杀人犯可不会考虑你的感受。”

“我听取了他的劝告，回到病床，心想既然他醒了，说不定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呢，那几天我可憋坏了，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结果还没等我开口，他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7点我才在他的折磨下睡着，9点半他就把我叫醒了，又让我削苹果！”

“当时我就忍不了了，问他究竟想干嘛，他不以为然的说这不是明摆着嘛，和喜欢的人增进感情需要理由吗？”

“我人傻了，乖乖给他削了个苹果，问他是不是黑道，他瞥了我一眼，说他们不招小屁孩。”

猛嘬了口烟，石川秀一脸郁闷的说：

“我这个人脾气倔，最讨厌别人看不起我，可不知为什么，在他面前生不起气来。”

“按理说我和他不应该有共同语言，可我们竟然很聊得来，对于我的遭遇他很同情，说了不少安慰的话，有些八婆，比电台里天天讲鸡汤的女主持人还唠叨。”

“也是在那天晚上，病房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语气猛地沉了下去，石川秀夹烟的手微微颤抖，眼睛里充满杀气。

接下来的故事榊诚大致也能猜到了，石川秀拒绝了财产转让协议，那些眼红的亲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当利益唾手可得之时，人性中贪婪的一面也就呈现出来了。

“差不多凌晨3点半左右，病房外下起了小雨，有两个黑衣人摸进了病房，他们直奔我而来，我晚上的病号饭里被下了药，意识清醒，身体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抓起枕头，捂住我的口鼻。”

石川秀轻声说道：

“奇怪的是，当时我一点都不害怕，只是有点郁闷，觉得自己这样死掉太憋屈，几十秒的时间，我想了很多事情，也希望隔壁床的男人不要醒过来，否则很可能也被灭口。”

“灭口...”

榊诚摇头笑道：

“你太小看他了，哪怕是年迈的皮斯克，也不可能被两个没有杀人经验的小贼杀死，黑衣组织的骨干不会那么不堪一击。”

“没错。”

石川秀颇有感触的唏嘘道：

“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叹了口气，紧接着两声消音器枪响，捂住我口鼻的枕头瞬间松开了。”

“我僵硬的扭过头，看到龙之介大哥走了过来，举起消音手枪，对躺在地上明明已经丧失战斗力的两名黑衣人再次开枪射击，然后笑着问我感觉怎么样，声音平静的就像踩死了两只蚂蚁。”

“见我说不出话，他抓起自己的被子盖住我，拨出了一通电话，很快一个银色头发的外国女人走了进来，我从未见过那样漂亮的女人，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天使一样美丽....龙之介大哥称呼她莎朗。”

“莎朗？”

宫野大小姐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莎朗·温雅德？”

“就是她，那位着名的米国明星。”

伸手入怀，石川秀摸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两寸黑白照片，照片上赫然是参加某次宴会的贝尔摩德：

“你们别误会，虽然她很漂亮，可不代表我喜欢一个怪物。”

石川秀脸色阴沉的说：

“从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已经过了近25年，可她的容颜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一定是和她17年前参加的那场实验有关！”

17年前...

目光一闪，榊诚想起19年前，宫野夫妇已经加入黑衣组织，替他们研发APTX计划的事情。

容颜不老的贝尔摩德，一定和柯南差不多，都服用了APTX计划相关药物。

“石川桑，你知不知道关于那场实验的具体情况？”

“我只知道一点。”

石川秀很是严肃，并没有隐瞒什么，坦然道：

“当时那场实验筛选了50位符合条件者，他们都服用了相同的药物，可最后只活下来了一人，就是时年29岁的莎朗·温雅德。”

“说她是天选之子也不为过。”

“不过这位天选之子对龙之介大哥态度很恭敬，喊人处理了地上的两具尸体就离开了。”

“药效过去之后，我问龙之介大哥为什么要救我，他说了一句令我毕生难忘的话。”

“什么话？”

“对于天使而言，救人不需要理由，可对于恶魔而言，杀人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我杀了他们，却救了你，你觉得我是天使还是恶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