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还记得红姨常说的一句话：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活的好，最要紧的一条，就是不能把任何人当傻子。

石秀一直觉得，这句话就是至理名言。

什么做人要有底线，要有感恩之心什么的，在石秀看来，都可以划归心灵鸡汤，聪明人谁会信那个啊，毒鸡汤才是社会现实好吗？

生活哪有那么美丽温情，你要先能活下来，有了资本，你就有机会给别人灌鸡汤了。

所以即便黑鸟这样说了，石秀也绝不会当黑鸟是为她着想，更不信黑鸟暗恋她——即便她已经感觉到了。

废话嘛，能在小君姑娘的身边当差的，能入得了红姨的法眼的，怎么也不可能迟钝到连身边手下的眼神都看不出来，她们这种人对气机感应最是敏感。

不过感觉归感觉，石秀是绝对不会信的，而且也不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绝对是石秀最真实的内心想法。

石秀吩咐手下，立刻前往花山区找倪振南——动作要快，毕竟林汉说了，倪振南的左脚脚筋断了，没吃的没饮水，被捆在小黑屋里三天两夜……讲真，石秀都怀疑自己的人去了是不是直接就可以收尸了，林汉完全就没把那老家伙当人看，就是一种死活无所谓的感觉。

哪怕倪振南给了可以给孙毅定罪的证据。

不过这也让石秀对林汉更加小心。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心狠手辣之辈，你也方一个试试？

林汉的心狠手辣，让石秀半点儿也不敢大意林汉的任何吩咐，虽然她是小君姑娘吩咐来帮手林汉的，但事要是碍了林汉的事，谁能保证林汉不会直接弄死她？

这就是林汉意想不到的意外收获了。

手下都出发以后，石秀亲自联系了医护资源，把准备做好，万一倪振南还活着，也不会措手不及。

处理完了，石秀就亲自去了一趟万达广场，一边装作逛街，一边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些商家店铺，结果是没有异常情况。

石秀心中稍定，林汉就是再狠、再猛，毕竟也还是一个18岁的骚年，经验丰富阅历不足就是他最大的短板儿，说不定，他根本就没发现什么。

想了想，石秀觉得还需要进一步查证才行，不然真的不放心——如果感觉到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她都必须要立刻把黑鸟这混蛋扔出来，当替死鬼。

但如果林汉确实没察觉，石秀觉得，握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没过多久，石秀弄了一个巡查员的身份牌，混进监控室，假装是总部派来的调查员，询问今天是否有什么事情发生？比如，是否有外人进了监控室，查看或者复制监控录像？

恰好的是，这俩值班保安都还没换班，值班经理亲自下达的封口令，他们肯定也不想多嘴说出去，这纯属损人不利己，所以都一口咬定气事儿都没有。

石秀假扮总部调查员，表示你们说的都不算数，有人举报了，必须让我看看某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才行。

这俩保安都快吓尿了，但一听说石秀只看那个时间段的视频，这俩人顿时就不慌了。

等石秀快进看完了监控，果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黑鸟进了洗手间以后，中间根本就没出来，出来以后也是改变了装束的。

石秀顿时满意极了，虽然俩保安拒绝了她复制监控视频的要求，要她必须有值班经理的亲自陪同才行，不过石秀确定这事儿就行，也不是非要把监控视频复制一份。

然后石秀吩咐俩保安保密，就满意地走了。

事儿办完了，就算俩保安不保密，又能怎样？被人假冒上级调查员进来，你就不怕吃挂落吗？肯定不会四处宣扬的。

所以石秀很放心。

但是石秀不知道的是，她以走，俩保安直接瘫在椅子上了，俩人对视的小眼神儿，完全就是劫后余生好吗？

值班经理下了封口令以后，为了保险起见，单独嘱咐这俩人，把黑鸟进出洗手间这中间一段的视频，全都给覆盖了，用的就是半小时以前的视频。所以石秀看到的，根本就是假视频，她要真复制下来，研究一番，以她的IT技术，用不了多久就能发现视频被替换过。

只是，一般人都不会想到会有人监守自盗。

不过，值班经理也是没办法，多少人盯着他气股底下的位置呢，他不这么干，万一有人算计他怎么办？

至于真要有人来查……值班经理也不怕，反正真正的视频已经覆盖掉了，就算你策反了保安做认证，可你没有物证啊。

没有石锤，再加上死不承认，顶多就是离职走人。

石秀从万达广场出来以后，心情都舒畅很多，觉得头顶上的乌云，总算是驱散了。

石秀不知道，这阴差阳错的一番，直接造成了她的严重误判，直接间接影响了包括她自己在内，很多人的命运。

……

另一边，姜慧把林汉送到万达广场以后，就直接去了闺蜜肖敏开的小咖啡馆。

“哇！你的皮肤怎么变得这么好？”肖敏刚见到姜慧的第一眼，还习惯性地打了个招呼就低头继续制陶器，但是马上，她就反应过来，直接丢下手里快要成型的陶罐，朝姜慧扑了过来。

“我的天呐！”肖敏惊叹地抱着姜慧，发出震惊的尖叫：“大变活人啊你？皮肤突然变得这么水润，这么容光焕发……老实交代，昨晚是不是有男人滋润了？”

姜慧俏脸微红，表情却装作若无其事的一脸无奈：“大姐，你先陪我衣服！”

肖敏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制陶器满手的陶土，全都抹到姜慧的衣服上去了……这可是上万块钱一套的名牌，而且还是她陪姜慧一起买的。

“哎呀，我的陶器全毁了，呜呜呜……”肖敏立马转身就跑，然后一脸可惜地安抚着变成一堆烂泥的残骸，就好像是在安抚死去的丈夫。

“好了好了，不让你赔了。”姜慧哭笑不得地摇头道，她知道闺蜜的生活不轻松，当初满怀希望开的小咖啡馆，完全就是入不敷出的赔钱利器啊。

似乎大部分女孩子都有过类似的梦，开一间甜品店、咖啡馆、奶茶店、花店……但是真正能把梦想落实，把店铺开起来的，只是极少数。这其中，能够收支打平的，又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盈利？

不存在的。

反正梦想总是要有的，不然做人和咸鱼还有什么区别？

就像肖敏，她的咖啡馆从单纯的经营咖啡和甜点，到经营西餐、红酒、奶茶，再到开办绘画班、素描班、小提琴班、尤克里里班、摄影班、制陶班……

盈利？

不存在的。

店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好吗？老板娘都无聊到一个人玩制陶器了。

姜慧扔开外套，两个女人坐在一起玩制陶器，肖敏一个劲儿地看姜慧，眼神里的艳羡之色简直能当探照灯用了。

姜慧并不是高调的人，虽然心情很好，虽然面对的是闺蜜好友，但也没有透露半点儿林汉的信息，只是笑嘻嘻地笑而不语。

肖敏也知道姜慧向来嘴严，如果姜慧自己不想说，她也问不出什么来。

不过肖敏可以肯定，姜慧绝对有男人了……大家都是女人，有男人滋润和没男人滋润的区别，真是太清楚了。

“好吧，不说就不说吧，你自己当心就好，千万要注意安全，”肖敏感慨地说道：“你这都离婚快五年了吧？终于放开自己，有男人滋润了，恭喜你啊，我也为你开心。”

“谢啦！”姜慧开心地说道，一边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手里逐渐成型的陶器，仿佛她看到的不是陶器，而是逐渐成熟和强大的林汉。

不光男人喜欢在一张白纸上作画，女人也喜欢的好吗？

肖敏看的顿时就笑：“这眼神儿也太温柔了，我的天，慧慧，你这是已经坠入爱河的节奏吗？我的天呐，一定把那个幸运的男人带来给我看看。”

“放心吧，时机合适了，我会的。”姜慧笑着说道。

虽然嘴上没有直接承认，也没透露林汉的任何信息，但是间接的，已经承认她开始有男人了。

不知不觉就是三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一个客人都没来，姜慧叹气道：“你这个店，这样开下去也不行啊，你有什么想法吗？需要我做什么？”

肖敏强笑一下，轻轻摇头。

姜慧也没法再说，生怕刺激到闺蜜的自尊心，只好安抚一番就离开了。

本来还说要做头发的，但是两个女人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了，而且姜慧做陶器的时候满心想着的都是林汉，手里握着的好像不是陶器，而是林汉……那种手感，还真有点儿像。

然后，做头发的想法就被丢到脑后了。

不过也无所谓，有男人滋润比什么保养品都强劲有效，暂时不做头发也无所谓。

而且晚上还约好了，要和林汉共进晚餐呢，姜慧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赶紧回家，洗澡洗头换新衣服，然后画一个美美的新妆……唔，还应该给林汉带一件有纪念意义的礼物，毕竟昨晚可是林汉的第一次。

一想到这个，姜慧顿时就笑个不停。

真的很开心啊。

肖敏望着姜慧的背影，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姜慧笑个不停的样子……她真的很开心，很幸福的样子啊。

犹豫了快一个小时，肖敏终究还是拿起了手机，打了一个许久都没打过的电话。

“她有男人了……”

“是的，我确定……”

“不不，我没见到人，她嘴严的，你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大佬，我也是女人啊好吗？有男人滋润和没男人滋润，这简直太好分辨了好吗？”

听到电话听筒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肖敏的心脏刹那间都停止跳动了，好不容易挂掉了电话，肖敏已经汗流浃背。

突然一条短信进来，肖敏快速地抄起手机，见到是银行的余额变动短信，上面的数字比以前多了一个零，顿时整个人都松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