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湘马上明白了：“你是说既然有客人来访，吴倩倩起码应该给客人倒一杯水，而客厅的桌子上却是空空如也？”

顾海点头：“冯素华对于吴倩倩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客人了，在两人交谈之中肯定不能干聊吧？”

沈北湘摸着下巴：“那有没有可能是冯素华离开吴倩倩家，紧接着吴倩倩就将杯子拿回去清洗了呢？”

“没有这么快，别忘了冯素华是在10:15才离开……如果吴倩倩真的是想袭击刘博，那她就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去洗杯子了……走，我们去厨房看看……”

恢复了视力的顾海，感觉人生是一片的光明啊。这时候他才发现，以前总觉得习以为常的事情已经变成了一种幸福。

两人打开了厨房的柜子，发现吴倩倩的确是一名有强迫症的家庭妇女。

“你看高架上的都是一套的，其中少了一把水果刀，而碗架上的碗也是被整齐的排列在一起，但你看杯子架？”

整整齐齐的杯子架上，一共有八个位置，其中七个位置上都摆了同样款式的玻璃杯，而其中一个位置却是空缺的。

沈北湘皱眉，警察对房间进行了全面搜索，并没有发现这第八个玻璃杯。

“这少了的玻璃杯去哪儿了？”

顾海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有些案件啊，带着惊人的相似性，因为有些凶手的心理变化都是一样的。他们都希望以最完美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沈北湘恍然大悟，她忽然想起在废弃实验室所经历的那起案件。在那起案件中死者是中毒身亡，而现场也少了一个玻璃杯。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之前我们认为凶手拿走那个消失的玻璃杯，是想隐藏自己到过现场的事实，却没有想到那个杯子正是下毒的源头！那，这第八个玻璃杯，难道也是一样的？”

那事情也说不通啊，如果除曹达之外的那个凶手也想下毒，他又为什么使用了水果刀？况且报告表明，吴倩倩身体里并未检测出其他中毒痕迹……

顾海开始进行侧写：“或者那个人在杯子里下了毒，本来想要毒杀吴倩倩。但因为发生一些意外，而改变了他的计划……之后他使用水果刀一刀插下！而后怕自己下过毒药的杯子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将杯子拿走了……”

可是不对，被击倒的刘博又该怎么解释呢？

沈北湘转回客厅，打算找一找用来袭击刘博的工具，却发现在门口的一个衣架上，挂着几件吴倩倩的衣服，她忽然心中一动！

“顾海，我问你个事儿啊！刘博当时头部受到重击，在马上要晕过去的那一瞬，会通过什么来判断袭击者的身份？”

顾海一愣：“衣服？我刚刚恢复视力后，眼睛也是模糊的看不到眼前人的脸，在对方没有出声的情况下，我只有靠衣服和身材去辨别。我想当时刘博应该也是一样的？”

“没错，衣服和身材……刘博是真的没有看到袭击自己的人的脸，但在刘博看来，这个人所穿的衣服和身材和吴倩倩是十分相似的……”

这也就证明如果当时袭击刘博的不是吴倩倩本人，那肯定是与她身形相似的女人！？

但现在有个很大的问题摆在面前，如果袭击刘博的的确就是凶手，而且凶手是个女人的话，她到底用什么凶器才能够将人高马大的刘博打晕？

现场似乎并没有遗留下来符合击打刘博后脑的凶器……？

沈北湘摘下了进门处衣架上的一件外套：“看来我们有必要暗中调查一下冯素华这个女人了……”

冯素华再次被请到警局时，也发现顾海的眼睛居然好了。

她眨了眨眼睛：“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们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吗？”

顾海抱着双臂倚在桌子边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自从他恢复视力之后，就变得越来越没正形了。

“嗯，没想到你隐藏的还挺深的，没有深入调查，还真不知道你的身份，冯素华？又或者说我应该称呼你为马素华？”

冯素华皱了皱眉头，紧接着便露出一种坦然的笑容。马素华，就是在两年前那起事故中跳楼身亡的马学尊的姐姐。

“是啊，我就是他的姐姐……他当时已经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不能照顾好他……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唯一的亲人就是这个弟弟，可我最终还是失去了他……”

顾海点头：“所以你十分痛恨当初报道你弟弟丑闻的蓝天，想尽办法报复她，改变了自己的姓氏，就是怕吴倩倩会起疑心，你甚至买了一套与她同一小区的房子，真算得上煞费苦心了！”

冯素华苦笑：“算吗？当一个人活在世上，唯一的希望就是报仇的时候，那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是值得的……没错，我承认我就是故意接近吴倩倩，她凭什么在背负一条人命之后，还能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记者就可以用自己的职务便利，口诛笔伐伤害他人性命吗？！”

沈北湘心中一窒，的确，冯素华所说的也并非都是狡辩，在她眼中，吴倩倩就是杀人凶手，一个无法被法律制裁的杀人凶手。

她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去复仇……

“当天晚上你去吴倩倩家，就是为了要杀她？”

冯素华马上否认：“当天晚上我并没有打算动手，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当然我在动手之前也会有一个全盘的谋划。我是故意接近她，但是当天晚上并不到我动手的时机。”

这女人回答的很洒脱，似乎她真的什么都没干，只是在心里谋划了这一切。

顾海不信，看着对方有恃无恐的神情，他就觉得心中火起。

“你胡说！当天晚上你在10:15之后就已经杀害了吴倩倩！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都知道，小区的监控录像在十点之后就失去作用了，所以你才选择在十点之后进入她家！而在10点半的时候你还没有来得及逃走，倒霉的刘博就敲响了吴倩倩的家门，你当时就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