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亲眼睁睁死在面前的时候，许家河还是湿了眼眶的，这毕竟是他亲生的父亲。他甚至想要痛哭出来，将这么多年心中的情绪全部宣泄，可是当他看到父亲背后的伤痕时，却冷静了下来。枪伤！许家河是认识这种伤痕的，他在母亲的房间里见过，许耀辉不知从哪里弄来两只德国特制手枪，母亲甚至告诉他使用方法。

“我当时用手帕垫着，拉开了秘书桌的抽屉，里面果然放着一把手枪。我发现这把手枪弹夹里的子弹居然是满的，当时我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顾海点头：“这时候你就怀疑，是你的母亲用了自己的那把枪，杀害了你的父亲？”

许家河将手指伸入自己的头发，之中不停的揉搓着。

“我当时已经没有办法了，知道手枪事情的只有我们一家三口人，我有想过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其他人，但是我想不到！我的父亲已经死了，我只剩下母亲了，我是必须要拼了命保护她的！”

其实许家河也没做什么，他不过就是使用密室中的那把枪，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并把掉落的子弹壳扔出书房窗外的而已。

他想做出混淆凶器的举动，以老乱警察的调查视线。

“你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给我们的排查造成了多大的难度？！你这年纪不大，鬼心思还真是不小啊！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找出发你父亲真凶了？”

许家河眨了眨眼睛：“真凶？难道不是我的母亲吗？梁叔叔是不可能伤害我父亲的，白主任与我父亲也是无仇无怨，除了我母亲，我真的是想不出第二个嫌疑人了……”

这孩子其实是聪明绝顶的，他看到犯罪现场这情况基本上已经推论出整个过程了。

而在他的眼中，父亲背后中枪也就表明，他对凶手是相当信任的，他甚至都没想到那个人会朝着自己开枪！

“那你父母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不是非常不错吗？”

“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的确是不错，但是我母亲对我的感情是超出一切的，我父亲不止一次想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你要知道那个时候，我就被扫地出门了……或许我的母亲是为了我，才做出这一切的吧……”

还真是一对情深意重的母子啊，他们在互相替对方着想着。

顾海叹气：“哎，你看不惯你父亲所做的一切，是因为你是一个正义的男人。但你想过没有，你的这种做法很有可能间接包庇了凶手，到那个时候，你心中的那份正义还存在吗？我们现在并不确定真正的凶手是谁，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追寻真相是我们唯一要做的事情。”

破坏现场和作假口供也是违反法律的作为，但是顾海看在这孩子年纪轻轻的也是一片孝心的份上，还是希望他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和自己应该担负起的责任。

走出审讯室，顾海觉得自己心情就好像在做过山车，忽上忽下的，找不到一个支点。

“哎，虽然我们找到了一颗子弹和一个弹壳的答案，但案情却是又恢复到了原点。我们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密室里的那把枪并不是凶器，那也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沈北湘明白这种可能性是什么，验尸报告表明，死者的死亡时间在晚上9点到11点之间。许家河的供述与这个报告结果是相符合的。

这段时间明确去找过死者的，也就只有白羽风一个人。

“但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太巧合了吗？白羽风去书房，恰恰被老管家看到了？”

“或许这世上的事儿就是无巧不成书吧。你别忘了，凶手在九点之后杀人，他是绝对没有任何机会，再将使用过的手枪放入白羽风的房间……白羽风供述，他虽然在十点钟左右离开房间，但前后不过五分钟，我觉得时间不够……”

顾海还有另外一句话没说出来，但五分钟的时间，枪杀一个人是绰绰有余了。

沈北湘皱起了眉头，她是真的不相信，曾经救自己一命的白羽风有什么理由非杀人不可。

“我总觉得一定有什么线索是我们忽略掉的……许耀辉之前走私药品是铁证如山，但事实证明，他与白羽风只是简单的医患关系，并未上升到药品买卖的合作啊。”

关于动机，顾海也一直都想不通。但这时候他恰巧接到了一通老韩打来的电话。

“顾海，我对许耀辉对电脑进行了彻底检查，同样也登陆过黑市交易网站，曾经有过一笔交易记录……”

挂下电话，顾海的神情变得轻松起来了：“这样一来，一切事情都好解释了，包括那两把德国造的特制手枪，以及他与白羽风的关系……”

再次提审白羽风，顾海忽然想用斯文败类四个字来形容这个人。

白羽风伸手托了托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我和许耀辉之间的确只是简单的医患关系，我知道房间沙发夹缝中的手枪的确很难解释，但我对此的确毫不知情。”

顾海的眼神深沉了几分，他虽然很讨厌这个人，但是他在工作时间还是很有理智的。

“那你不妨跟我说一说，你在入住许家后，是谁给你安排的房间，你曾经在什么时候离开过房间？又或者说有什么人进入过你的房间。”

“客随主便嘛，在我下午到达许家后，是那位老管家给我安排的房间，之后我就在房间中稍事休息。这个时候，夏女士说她最近有些头疼，让我过去替她看看，我没有拒绝。半个小时之后，我再次回到自己房间，发现许耀辉恰巧从我的房间出来，说是有事找我详谈，见我不在打算离开的。”

“他找你什么事情？”

“他就是通知我，晚上10点到他的书房去一下，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我也是按照约定，晚上10点钟的时候去书房找他的。”

沈北湘站在一边摸了摸下巴，许耀辉曾经进入过白羽风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