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弥漫了出来，由于空莫林本就不太见光，混着地下的潮湿散发出来的味道，显得异常难闻。

独角兽和狂犀兽都倒在了地上，妖兽的瞳孔撑得很大，死得像是不甘心。

顾月深将心放了下来，这是她预料到的最好的结果，没想到竟然真的实现了。

顾月深将尸体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将两具尸体拖到比较远的地方，最后，清理现场。

直到一切都完成，顾月深才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大一点的洞穴进去，妖兽的洞穴看起来还算宽敞，也没什么难闻的味道，看天色已经不早了，顾月深决定就在洞**休息几个小时，等待黑夜的来临。

“顾晰，你在吗？”

“有事吗？”

“你需要休息吗？”

“我是神器，才不是你们凡人。”

“那我先睡一会，有什么异动或者天快黑的时候记得叫我。”顾月深也不客气。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又不是你仆人。”

“无所谓，反正到时候……”

“行了，行了，你感觉睡吧，罗里吧嗦的。”不用想顾晰都知道顾月深想说的是什么，无非是她死了，他也不会好过的话。

凡人乃血肉之躯，是需要睡觉的，像顾月深这种没有辟谷的，甚至还需要吃饭，如果现在不休息一会的话，晚上的精力可能会跟不上，顾晰也并非不明白这个道理，就是习惯性地想顶下嘴。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了，这期间，洞**很安静，也没有什么妖兽闯进来，顾晰遵守约定将顾月深喊醒。

顾月深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眼睛，打起了精神，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此时还是日落黄昏，外面很安静，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顾月深耐心地在洞穴中打坐，而她的念力已经放了出去，夜色渐深，月亮探出了头，星星也在天空中绽放出它们稍显的微弱的光芒，林间突然间断断续续地传来了嘈杂声，混着听不清楚的妖兽的呻吟，嘶吼声。

顾月深没有动，她的眉却轻轻地蹙了起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已经是最深的夜了。

空莫林中却仿若是宴会一般热闹，这夜，仿佛是妖兽的极乐狂欢之夜。

妖兽的洞穴隔音效果甚好，如果不是顾月深将念力放出去的话，她也不可能能听得如此清楚，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被这种持续不断的吵闹吵的头疼。

顾月深突然间理解了雪流虎第一次见面时为何将她震晕，以她的性格，遇到雪流虎后，第一反应肯定是警惕，甚至可能会先出手，就算雪流虎释放再多的善意，最多也只能让顾月深放弃争斗的想法，至于妖兽的洞穴，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虽然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真入了虎穴，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雪流虎看上去很温顺，但也仅仅建立在顾月深之前与它熟识的情况下，才可以表现出来的，雪流虎在空莫林中立足，武力，智力，它都不缺，所以它一开始就直接选择将顾月深震晕，带回了自己的洞穴。

这样既避免了麻烦，也保了顾月深的安全。

东方出现了一丝鱼肚白，这仿佛是某种标志，从这一刻起，林间的喧嚣明显退了很多，再过片刻，就几乎全部消失。

直到外面没了动静，顾月深才重新睁开了眼睛，她伸手捏了捏自己两边的太阳穴位置，听了一晚上，唯一给她的感觉就是又累又吵。

然后顾月深整个人又倒在了地上：“我先补个觉，顾晰，老规矩，记得叫我啊。”

“哎，你把我当……”话都没说完，就见顾月深好像睡着了。

顾晰开始也听了一会，后来嫌吵，就将自己的感知全关掉了，顾月深听了一个晚上，累也很正常，而且，空莫林的夜晚这么热闹，可有的顾月深忙喽。

顾晰突然间有点幸灾乐祸。

——

仙音阁。

褚虞云在祠堂里跪得笔直，不过他的唇色很苍白，脸色也不太好看。

穆笙走了进来：“师父说，让你回禁思崖面壁思过，大师兄，起来吧。”

褚虞云闻言起身，一句抱怨没有，直直地向外走。

“大师兄。”穆笙拉住了褚虞云的胳膊，递给了褚虞云一个瓷瓶。

三日前，穆笙将褚虞云带回仙音阁领罚，在红岩堂硬受了十道天雷，重伤。

瓷瓶里，装的是有助于疗伤的药。

“谢谢。”褚虞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阿月找到了吗？”

穆笙蹙了蹙眉，当日他带走褚虞云时临走赠予戚勿尘的那两句话，表面上是让戚勿尘不要插手顾月深的事情，可穆笙知道，他越显得高傲，戚勿尘这样的人越会去做，所以，他是在激戚勿尘。

“没有。”穆笙眉间蹙得越深。

空莫林实在太大了，就算以戚勿尘的修为，在其中也会倍受掣肘，想在短短几日内找到一个人，的确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在里面待的越久，很可能会更加危险。

“阿笙，我真的不会伤害小师妹，可你一点也不相信我。”褚虞云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

“大师兄，”穆笙道，“虽然我们都是为了保护阿月，但我们的方式不一样，所以，我只会做我认为对的。”

“随你。”褚虞云随口接道。

“哦，对了，”褚虞云又转头，“之后我真的没办法再偷偷溜出仙音阁了，阿月的安全可全部交给你了。”

“放心。”穆笙神色复杂。

这次，再没有转头，潇洒地走了。

——

顾月深没睡满一天，半下午的时候醒了。

睡得有点多，作息还乱七八糟，醒来时觉得有些难受，时间也还早，顾月深索性出去逛了逛，将这周围的地形了解的更为清楚，然后才为晚上的行动做打算。

昨日观察了一晚上，从天黑开始，就已经有妖兽活动，再直到天亮，活动结束。

顾月深辨别方向所需要用的北极星，却又恰恰需要天黑时才能观察到，两者之间起了冲突，也意味着顾月深必须要夜间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