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离给莉莎倒了一杯咖啡

莉莎看着这杯泛着白沫的咖啡，突然想到猫晴好像也给自己倒过这样一杯咖啡

“你不能总待在我家里，我不想跟哥哥解释。”

声离坐在莉莎对面的沙发上，自己手里也捧着一杯咖啡，但她没有喝，只是静静看着杯子里旋转的泡沫

“你不想让我死？”

声离点点头，把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抬起手，让杯子悬在空中

啪的一声，声离松开了手

杯子被摔得四分五裂

“其实把这杯子粘起来，还能用。”

声离捡起一块碎片，在手里细细把玩，锋利的刃割破了她的手指，鲜血一滴一滴渗出来，顺着洁白的瓦片滑到洁白的纱裙上

“那个，我应该怎么做？”

莉莎试探着问了一句

声离好像没听见一样，只是默默看着华丽的白纱裙上晕开了一小片血迹

“我说过了啊，只要不做坏事，心里怎么想都可以。”

“只要不被人看出来你的内心有多么狠毒的话，那么大家还会认为你是个好孩子的。”

声离掀开袖子，捡起一块杯子的碎片，然后对着自己干瘦的手臂划了下去

这次，鲜血不是一滴一滴渗出来，而是成串淌下来

声离感觉不到痛似的，随手把莉莎一口没喝的咖啡拿到自己跟前，让鲜血滴进杯子里

“你在……干什么？”

声离还是默不作声，直到看见杯子里的咖啡逐渐变红，才扯了几张纸巾拧成布条给自己止血

“我可是很了解你的。你现在虽然很固执的认为自己什么也没做错，但是其实按照人类的道德标准并非如此。所以你如果想解决你现在的状况，只有去道歉一条路。”

声离脸上的温柔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被冰霜冻结的脸

“我说了我没有错！”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才给你指明了另一条路。”

声离举起杯子，递到莉莎嘴边

“如果你不想道歉也没关系，你喝下去，就可以了。”

莉莎接过杯子，看着里面散发出血腥味的液体，本能的拒绝

“喝下去的话，你的理性，本能和情感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它们会渐渐融合，不分彼此，理性就是本能，理性就是感情，感情就是本能……并且如果你能做到把它们真正的融合的话，你还会获得强大的力量。”

声离诡异的轻笑一下：“不过喝下去的话，你大概会分裂出另外一个人格吧，那是什么人格就不得而知了。你现在的人格姑且还是很有良知的，但喝下去的话，会变成残忍的魔女也说不定……”

看着眼前的声离，莉莎觉得好陌生

就像那天逼着自己的猫晴，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眼镜还是眼睛，眉毛还是眉毛，嘴还是嘴

但眸子里闪出的眼神，嘴角勾起的笑，都让人渗的发毛

“声离，你是声离吗？”

“是啊，但是因为我的身体里有哥哥的血，所以才会有第二人格的。不过我不是当人形师的料，所以脸上现在也没有面具。我这个样子既无法永生，也无法看到哥哥的长相了。真是可笑。”

声离哼了一声：“不过我现在这个人格的维持时间不长罢了，估计等一会就能变回来。你要是不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的话，可以等个一两个小时，正好用这段时间考虑一下要不要喝下我哥哥的血，喝下的话，你可能就不是你了，但是你再也不会因为理性和感情的互相纠缠而痛苦了。并且你也蛮有天赋的，会变成人形师也说不定，那时候就无法挽回了。你自己选择吧。”

人形师……力量……第二人格……理性与感情……魔女…….

“声离，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我，我接受不了……”

开什么玩笑！小说都没有这么写的！

“就是你现在的理性让你回去道歉，但你的感情不允许不是吗？所以你现在正在理性与感情之间挣扎嘛。你喝了我哥哥的血，你的就能用理性来抒发感情了，就不会痛苦了。但代价是你会获得一个你无法控制的第二人格，并且有变成人形师的可能性。”

“变成人形师的话你恐怕一开始控制不住力量，会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而且，你身为人类的记忆会慢慢消失，你身为人类的存在也会慢慢消失的。不过这些都是哥哥告诉我的，每一个人形师在面具成熟时，面具会告诉你关于人形师的事，不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怎么生存都不知道。力量越强的人形师，知道的越多。所以有关人形师的事别老问我，你自己有了面具就知道了。”

莉莎还是接受不了

她还是觉得去死来得快些

什么人形师啊！什么面具啊！为什么人类的记忆会消失啊！

就在今天之内，自己先是跟猫晴吵架，然后是跟妈妈吵架，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要当什么人形师？

“不行，我不能喝。我，我还是……”

莉莎把杯子放下，转身想要逃出别墅，但是刚刚起身，就被声离拉住了

“不行，我不许你死。”

“凭什么？”

莉莎回过头来吼了一句，但不料正面撞上了声离甜美的笑

“我可是个善良的孩子，我不舍得一个什么都没做错的人白白去死啊。”

声离笑的比猫晴还甜。她又恢复了初遇时善良温柔的样子

可莉莎却觉得，这个女孩，比妈妈还恐怖

“我也不想去当什么人形师！”

“谁说你一定会当人形师的？只是会分裂人格而已嘛。不愿意的话就只能去道歉了，你选咯？”

“你哥哥不是人形师吗？让他帮忙不就好了？比如把我妈妈的记忆删除，或者干脆给我妈妈重新换一套记忆！”

“不行，我不能老麻烦哥哥，并且乱灌输消除记忆很危险的，非常容易灵魂自爆。如果这两个方案你都不接受，那我只好把你关起来了。放心，我会好吃好喝伺候你。”

“你这是犯罪！非法囚禁要判刑的！”

“我知道啊，可谁叫你想死呢。我最不想看见有人死了，更何况是你这么善良的人啊。如果把你放出去，我怎么怎么也不放心，因为谁知道你会不会像我当初一样撒谎呢。”

声离笑眯眯地把莉莎推回沙发上，按着她的肩膀强制让她坐下，然后背起手慢悠悠的说：“没关系的，你住在我家，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无论你去哪，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会理解你，鼓励你，支持你！你再也不会寂寞的，这样不就好了吗？”

莉莎额头上冒出层层冷汗，为什么她的笑这么温柔，她的声音那么温柔，仿佛冬去春来的第一场雨一般，明明是如此治愈人心的存在

可为什么，莉莎会觉得，这个女孩，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女？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太善良而已啦。我就是不喜欢善良的人受苦而已，比如你。你明明这么善良，我也希望你能快乐啊。可让你道歉的话，你一定会很痛苦，让你喝下哥哥的血，你就无法回头了。那你就和我在一起吧，我会好好爱着你的。”

看着笑得甜美的声离，莉莎本能的感到害怕

这不是真的，这是做梦，是梦！